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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娘子微笑道:“郎君已经成家,不可如乳儿一般总是向人告状,说娘子不是。再说,你阿嬭虽说不读书,但是大概也懂得催促丈夫勤勉的娘子德配君子……郎君有什么可抱怨的。”
三人便说些近日洛阳城内为上元节所做的布置,三日宵禁解除时家中安排。
蝉衣察觉出廊下异动,便跑去门口掀开帘帷:“阿彩姊姊,小心!”
“娘子,二郎的衣裳已经剪裁完毕。”阿彩近前,将已经缝制好的齐梁款式吴服展开,白色吴绫上流云卷草提花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剪裁时正巧全家都在寻找郎君,也无法贴身量体裁衣。我也只能比着旧时缺骻袍的尺寸放大胸袖下裳,也不知合不合身。”
“我不穿!”李世民简切利落地拒绝了这种江左舶来款式的奇装异服。
他第一次见识到这世上有比自己更喜好更张炫奇的人,简直对长孙青璟甘拜下风——
作者有话说:李渊不在家,二凤不靠谱!
青璟开始把全家拧成一股绳子应付杨广,且赏罚分明。
为以后六宫事全权归她管理、皇帝不插手后宫埋个伏笔
二凤不肯换衣服肯定不是衣服难看,只是不想穿广神同款而已。
青璟自由办法哄他换上[加油]
第60章云满
李世民望着妻子在他去北邙料理田庄事务时让阿彩所制新衣——这当然也是完美应对计划的一部分,不以为然蹙眉,然后如李渊言传身教般摆起了一家之主的架子。
“不是婚礼不是祭礼不是冠礼不是大朝会,穿什么褒衣大袖,太古怪了。不会又是什么最近宫廷里时兴的款式吧?”李世民一脸嫌弃地问道。
“然也!正中鹄的。”这充满嫌弃的语调并没有吓退这个前外交使节的女儿。
长孙青璟开始适应所谓“一家之主”的气势不输之说。总之,对付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的人,她可有办法呢。
她倒也不恼火,只是慢条斯理地解释:“陛下曾任扬州都督,习吴俗,与当地士人甚至能用吴语交谈。每念及青年时光,便自着大袖,令妃嫔们也着间色裙。你就勉为其难,阿附他一下?”
“绠短汲深,臣力有不逮啊!”李世民道,“开皇年间不是把这种形制的衣物都禁了吗?为何如今妖氛再炽?缺骻袍比这舒服百倍。”
“奴婢已经按娘子所嘱将大袖改为琵琶袖,方便郎君行动。哪里有妖气?”阿彩耗费了两天精力却被否定得如此彻底,眼睛也变得模糊不清,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几句。
府中已经许久没有婢子用这种口气与小郎君说话,李世民的怒火有些按捺不住。
正准备发作时,他细想阿彩乃是妻子带来的侍婢,又是按照主母嘱咐认真行事之人,贸然越俎代庖随便训斥怕是会招致长孙青璟不悦。他便憋着一口气道:“有劳阿彩费心,无奈我就是不喜欢。”
“阿彩,郎君不喜欢,就暂且把衣服收起来……”长孙青璟故作遗憾,“可惜了,这可是正统魏晋士人所着宽袍大衣,王右军当年就是穿着这样的衣服写下《兰亭集序》……”长孙青璟一脸遗憾地望着再三拒绝的丈夫。
“观音婢,你们两个竟然消遣我,这么要紧的事情不早说。”李世民扔下菓子酪浆腾身而立,爽快地展臂招呼阿彩,“是我眼拙。重新审视,没有妖气,只有仙气。快给我换上,铜镜在哪里?我就说这衣裳一看就有林下之风呢!我个子高,肩又宽,峨冠博带肯定好看。”
长孙青璟满口酪浆吞吐两难,呛噎得咳喘不已;阿彩转忧为喜,雀跃着为郎君试新衣;蝉衣手滑,险些将铜镜摔落到地板上;进来看小郎君试新衣的刘娘子槌案摇头道:“还是和三岁时一个模样啊!”
试衣吃喝完毕,大家一时睡意全无。刘娘子见年轻夫妇还在说一些令她一知半解的“微行入闾阎”、“潜服访市廛”之类的言辞,便向阿彩与蝉衣使眼色,退出屋外。
显而易见,李世民本人对这些梁陈旧服并无特殊好恶,无非是对曾经或者现在穿着者的臧否影响了判断。
当然,他现在正沉浸于永和九年的那场著名禊礼中,一时舍不得脱下王羲之的礼服。
长孙青璟剪除了一段剧烈跳动的灯芯,又将烛台移近了李世民一些。除了新婚那天,她似乎还没有仔细端详过他。
他的长相,大概不会引得过路的贵女一眼相中,以骏马相赠终身相许;若是一开口与人交谈,那些思出尘表的言论绝对令人咋舌,别说良马了,恐怕连个木瓜都没人送他。
可是他现在伏案的模样,如玉山将倾,似兰亭挥翰,广袖垂云,风姿俊逸,实在令她情移神荡。
“你不会是一边偷看我受罪一边偷笑吧?”李世民继续誊抄着他并不太喜爱的《泛龙舟》《喜春游歌》,目不斜视地问道,“看着我老老实实做着自己讨厌的事情,你不会特别得意吧?”
“哪有?我明明在勘误。”
“你那本《御夫术》已然烂熟于心了吧?不妨送我。”
“不准胡说八道,我才没读过那种书。”长孙青璟好奇地问道,“你要《御夫术》作甚?”
“送给我新认的从妹当嫁妆啊,装人家堂兄总要装得滴水不漏、让左邻右舍都看不出破绽吧。”
“张亮一定对你感激涕零。你这人当真是思如云诡。——人家好心救了你,你却教他未婚妻如何持其短长,未免太过忘恩负义。”长孙青璟抿嘴道,“我问你个问题。”
“嗯。”大概是杨广这几首诗实属下品,浮夸到不堪入目,需要有人闲扯些趣事才下得去笔抄,李世民便由着长孙青璟打岔。
“你这么多年,与窦家,独孤家,王家,阎家那些表姊妹想必也经常能见着面吧?”
“偶尔能见着,不过还是与表兄弟厮混有趣。你问她们作甚?”
“她们——那些出身与你一般高贵的娘子,有没有夸过你聪敏俊朗的?”长孙青璟试探着问道。
李世民瞥了一眼铜镜中完全南朝士人打扮的陌生少年,突然停笔,以双臂环胸,很谨慎地告诉长孙青璟:“我九岁时得了一场大病,所有人都以为我活不下去了,连阿嬭都在大海寺的佛像前磕得头破血流,更不用说父母多绝望了。那时,全家人应该已经准备好我的后事,没人相信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够在一年经历两次疫疬之后毫发无损地活下来。好像上天听到了父母他们的祷告似的,我就在所有人的疑惑中神奇地活下来了……大病初愈时,所有人看我t的眼神都古怪而诡谲,好像我是从寿光县公韩子通那里逃出来似的——总觉得我这条命一半属于父母,另一半寄存在韩子通那里,那属于父母的半条命早晚也被韩子通给收去了……”
他抚膺微笑道,“除了无忌。你兄长不一样,从不把我当病人。我养病时,我们坐谈高远,行不践迹。他说,能从寿光县公手里逃出来的小郎君,将来都是高寿,而且能成大事。病未痊愈时,我说想吃冷而甜的东西,别人都是如临大敌,大呼小叫拒绝我,就只有他会偷偷带糖酪浇樱桃给我;我说想蹴鞠,别人不是笑话我就是将我看得更紧,唯独他会设法将一堆袄衫枕头塞进被褥里作假,然后将我偷带去空旷之处,把我安顿在远处干瞪眼看着,然后他和一群少年还有家生奴踢球给我看——其实他击鞠的火候真是未到,一招一式简直惨不忍睹,甚至连你都不如。你若穿上男装混在一群家仆中间击鞠,比他更像右骁卫将军的儿子——啊,这句不准告诉他。所说他蹴鞠的身形笨拙,可是我就是看得很开心。”
一丝辛酸涌上长孙青璟心头。酸涩中翻腾着一个九岁孩子的孤独沮丧以及屈指可数的快乐。她明明只是想问问像他那样家世显赫、姿貌尚可、擅骑射、能属文公子难道不曾有过情投意合的女孩子?怎么就被他把话题引到九岁的那场大病?而且她还听得醰醰有味。
“我没有收到过娘子们所赠的梅子、李子、木瓜、柑橘……我赠予娘子的第一份礼物就是那支几乎干枯的牡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是你的一束头发——虽说是婚礼的程式,不过勉强也算吧……”李世民摇摇头,“不对,好像更早些,我记得你分过我半个胡桃的仁。那时你刚被高先生从长孙安业那里救出来,满脸尘灰,张皇失措,又饿又馋,难得仍旧心窍玲珑,计皆狡黠,居然还可怜兮兮地哄我为你剥核桃,你见我为救你出力报信,勉为其难地分了点果仁给我——这算是我第一次收到娘子所赠的礼物吧。”
“我是那么悭吝的人吗?”长孙青璟忍不住调侃道,“你这人真是心胸褊狭,将那半个胡桃记了那么多年……”
李世民大概猜出长孙青璟想问什么,索性一次说个明白:“若据实以陈,我的表姊妹们确实都很漂亮,但也很吵闹。”
“健谈?”
“就是吵闹,就是吵吵嚷嚷,让我的耳鼓不得半分休息。不像你,总是恬然晏如,安安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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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冷淡内里护短忠犬攻x表面一心向死实际真的快死了吊儿郎当病美人受团宠万人迷,攻受1v1,但主角团单箭头受销春尽宗门大师兄燕纾,身为六道四门万年一遇的天才,却向来玩世不恭,放纵不羁堪比纨绔,被长老院所厌弃。有长老断言,燕纾将来定会堕入魔道,被六道所不容。入魔太痛了,燕纾躺在自家小师弟谢镜泊腿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下辈子一定。宗门之人是没有来世的,师兄,谢镜泊淡声开口长老的意思是师兄如果入魔了,会亲自率六道围攻。啊燕纾愣了一下,忽然笑眯眯开口,那师弟你会吗?谢镜泊垂眸不言,燕纾等了片刻,忽然笑开我开玩笑的。他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今早的课师弟代我去上吧。谢镜泊沉默了两秒可是师兄你是授课的那个。燕纾哦。天南山大师兄燕纾,最怕痛怕累,每天除了调戏小师弟,便是无所事事昏睡。没想到几年后六道大乱,燕纾真的一朝入魔,和所有同门背道而驰。好在最后关头,谢镜泊凭一己之力将魔道镇压,成为销春尽新一任宗主,燕纾也意外伤重失踪。六道四门都在歌颂谢镜泊力挽狂澜,但有人传言,谢镜泊找了一个人很多年。六道混战后,燕纾以为他会身陨道消。没想到再醒来不但成为了一个一步一吐血的病秧子,还被一个冰块脸死对头捡到了。燕纾长发披肩,跪坐在地上好奇歪头你说你是我小师弟还是我死对头?可是我觉得你好眼熟,燕纾似笑非笑抬起头,你是我相公吧。谢镜泊销春尽第一纨绔曾经的第一天才,成了一个失忆的病秧子。但自觉活一天赚一天的燕纾并不在意。小师弟我困了,燕纾半躺在树上,桃花眼困倦地弯了弯,抱我回去睡觉好不好。谢镜泊走到树旁,面无表情地一掌拍向树干。燕纾?他重心不稳,跌落树下的瞬间,却被一个冰冷的怀抱接住。下一秒,谢镜泊的脖颈被倏然揽住。小师弟是真的喜欢我吧?燕纾笑眯眯开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谢镜泊燕纾原本以为谢镜泊一心只想杀他,没想到这个人尽皆知的死对头,对他态度似乎有些奇怪。不但不想杀他,还千方百计想救他。可惜除了谢镜泊外,其他曾经的师弟也对他恨之入骨,一一前来,恨不得将燕纾除之而后快。但他们发现,燕纾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二师弟大师兄,你当初执意入魔,人魔殊途,我只能燕纾忽然弯腰吐出一口血抱歉,刚才心脏不舒服,你说什么?二师弟三师弟燕纾,你当初引得六界大乱,可有想过如今燕纾捂着胸口恹恹抬眼我头好晕,师弟,你先忙。三师弟有人爆出当年燕纾堕魔另有蹊跷,六界大乱并非他引起。但还没等其他人查明真相,燕纾身子却先一步撑不住了。我怜苍生,但苍生负我。小师弟当初说若我入魔,定亲手除我。怎么现在不敢了?阅读指南1病弱10086,主角团单箭头受,各种配角宠人,团宠万人迷2不be没有副cp3wb晋江小寒喵,有所有主角团人设Q版对应图,求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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