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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的午后总带着暖意。阳光透过樱花树的缝隙,洒在村口的木质长椅上,落下斑驳的光影,风一吹,粉色的樱花瓣便悠悠飘落,落在林枫的膝头,带着淡淡的花香。
他已经在家和木叶医院之间往返了三天。医疗忍者的查克拉治疗效果显着,左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原本狰狞的疤痕淡了许多,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粉色印记;查克拉透支带来的虚弱感也渐渐消退,现在他已经能正常调动查克拉,只是剧烈活动时,胸口还会隐隐闷。
古川老师没有立刻催他提交波之国的任务报告,只在出院时说了句“好好休息,想清楚再写”——那份刻意留出的缓冲时间,反而让林枫心里更不踏实。他知道,关于自己擅自离队、出现在上忍战场的事情,绝不会就这么轻易过去。
此刻,林枫坐在长椅上,看似在悠闲地晒太阳,指尖却无意识地捻着膝头的樱花瓣,心里还在反复复盘波之国大桥上的每一个细节:白胸口那微弱的起伏、卡卡西包扎伤口时的专注、再不斩倒在血泊中时复杂的眼神……那两个人的结局像一团迷雾,缠得他心口紧。
“哟!源!”
一个充满活力的大嗓门突然炸开,打破了午后的宁静。林枫抬头,就看到橙色的身影朝着自己飞奔而来——鸣人跑起来的时候总带着风,手里还攥着一个没吃完的肉包,嘴角沾着点酱汁,脸上满是没心没肺的笑意。他身后,小樱正快步跟着,手里拿着一张纸巾,时不时无奈地喊一句“鸣人,慢点跑,别摔了”;佐助则走在最后,双手插在裤兜里,依旧是那副酷酷的表情,只是眼底的锐利比之前柔和了些,显然也从波之国的苦战中缓了过来。
看到第七班全员安然无恙,林枫心里的石头悄悄落了一块。他从长椅上站起身,对着三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鸣人,小樱,佐助。你们也出院了?”
“哈哈!本大爷早就好啦!”鸣人跑到他面前,得意地叉着腰,肉包的香气飘到林枫鼻尖,“听说你也跑去波之国了?还受伤了?你也太乱来了吧!不过嘛,看在你也是想帮忙的份上,本大爷就勉强承认你的勇气啦!”他顿了顿,又挺起胸膛,声音拔高了几分,“不过最后解决坏蛋的还是我们第七班!卡卡西老师——厉害的!那道蓝色的雷光,一下子就把那个拿大刀的坏蛋压制住了!”
“鸣人!小声一点,这里是村口,别吵到别人。”小樱赶紧上前,用纸巾轻轻擦掉鸣人嘴角的酱汁,脸上带着歉意的红晕,然后转向林枫,语气温柔了许多,“源君,你的伤好些了吗?医疗忍者说你当时失血很多,我们还担心了好几天。”
“已经好多了,谢谢关心。”林枫点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佐助。恰好佐助也在看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没有明显的情绪,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显然,他们早就知道自己出现在波之国战场的事情,佐助的写轮眼那么敏锐,说不定当时就注意到了躲在暗处的自己。
“说起来,源,”鸣人忽然凑近了些,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脸上的得意褪去,多了几分后怕和好奇,他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困惑,“你当时也在桥上吧?那个戴白色面具、会用冰镜子的家伙,最后到底怎么样了?我记得卡卡西老师好像给他包扎了伤口,可等我缓过劲来,他就不见了……还有那个全身缠绷带的坏蛋,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林枫的心猛地一紧。果然,他们都注意到了卡卡西最后的举动,也对白的去向心存疑惑。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回答,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从旁边的樱花树后传来:
“啊,原来都在这里啊。”
林枫循声望去,就看到旗木卡卡西倚在樱花树旁,手里依旧捧着那本蓝色封面的《亲热天堂》,书页正翻到中间,他的目光落在书页上,仿佛只是偶然路过。阳光洒在他银白色的头上,镀上了一层暖光,让他平日里锐利的气质柔和了许多——可只有林枫知道,这位“拷贝忍者”的试探,往往藏在这种看似随意的姿态里。
“卡卡西老师!”鸣人立刻兴奋地喊了一声,小樱也礼貌地颔:“卡卡西老师。”佐助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依旧没怎么说话。
卡卡西的目光从书页上抬起来,看似随意地扫过鸣人、小樱和佐助,最后落在了林枫身上。他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弯了弯,语气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林枫,身体恢复得不错嘛。看你能坐在这儿晒太阳,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是的,多谢卡卡西前辈关心。”林枫的回答很谨慎,他刻意保持着晚辈对前辈的恭敬,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卡卡西的表情——对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可眼神里没有丝毫放松,那只写轮眼虽然被护额遮住,却总让人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下。
卡卡西合上书,手指随意地夹着书脊,慢悠悠地走到长椅旁,像是随口提起似的问道:“说起来,那天在波之国的桥上,情况真是够混乱的。我记得你好像离战场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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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林枫心里一凛,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膝头的樱花瓣,花瓣被捏得变形,汁液沾在指尖,带着淡淡的涩味。他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缓缓点了点头:“嗯,我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很激烈了。看到卡卡西前辈被困在水牢里,鸣人他们也被冰镜困住,我当时特别慌,只能躲在远处,不敢靠近。”
“哦?”卡卡西拖长了语调,目光落在林枫的左臂上,那里的绷带已经拆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情况?比如,我对付那个绷带男(再不斩)的时候,或者……之后生的事情?”
他的问题说得很模糊,没有指明具体“特别”在哪里,可林枫瞬间就明白了——卡卡西是在试探自己,不仅想知道自己是否看到了他给白急救的举动,还想确认,自己是否注意到了战场上那些“不合常理”的细节:比如水牢术突然的波动,比如白前冲时那一瞬间的迟疑。
鸣人也好奇地看向林枫,显然也想从他嘴里听到更多细节;小樱则蹙着眉,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混乱场景;佐助的目光更专注了,他的视线落在林枫的脸上,像是在捕捉他表情里的细微变化。
林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紧张,决定继续沿用之前的说法,只是稍微添加了一些符合“远处旁观”视角的细节,让说辞更真实:“我当时躲在桥头的石头后面,看得不是很清楚。只看到卡卡西前辈你很厉害地打破了水牢,然后用那个带着雷光的忍术(雷切)压制住了那个绷带男……后来好像不小心打中了那个戴面具的人。再之后,就有很多穿黑衣服的坏人冲出来,那个绷带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那些坏人都打倒了,自己也倒下了。”
他刻意模糊了白的结局,没有提卡卡西包扎伤口的动作,还故意将自己的昏迷时间提前,避开了最关键的部分,最后补充道:“我当时被战场上飞过来的碎冰划伤了手臂,流了不少血,加上之前赶路透支了查克拉,后来就晕过去了,后面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卡卡西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说话。他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尾的弧度变得有些微妙,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肯定听出了说辞里的“模糊地带”,却没有指出任何矛盾,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是吗……看来那天确实是场苦战,连旁观者都能被波及。”
就在林枫以为试探要结束的时候,卡卡西忽然话锋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天气:“对了,说起来,那个造桥的老先生,达兹纳,昨天托人给火影办公室送了封信。信里说,波之国的大桥快建好了,还特意提到要感谢木叶的忍者。”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林枫身上,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他还特别提了一句,说当时在桥边,好像有个‘一直关心着战场的木叶少年’,虽然不知道名字,但很感谢那个少年的心意——大概是觉得,有人在远处惦记着,也给了他不少勇气吧。”
林枫的心跳漏了一拍。
达兹纳的感谢——这无疑间接证实了自己“曾在远处旁观”的说法,让之前的借口更站得住脚;可同时,也等于告诉卡卡西:这个“少年”确实在现场,而且观察了很久,绝不是简单的“路过”或“短暂停留”。
“哇!还有这种事?”鸣人惊讶地叫了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是谁啊?难道除了我们和源,还有别的木叶忍者去了波之国吗?”
小樱也有些好奇:“会是谁呢?达兹纳先生说的少年,会不会是附近村子的人?”
卡卡西没有回答鸣人和小樱的疑问,只是看着林枫,那只眼睛弯得像月牙,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是啊,我也很好奇是谁。不过能在那种危险的战场边缘待那么久,最后还能平安回来,运气和胆量都挺不错的,对吧?”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随口的感慨,可落在林枫耳里,却像是一根细针,轻轻刺了他一下——卡卡西这是在暗示,他已经察觉到了“巧合”背后的不寻常。
“好了,你们年轻人慢慢聊吧,我还要去火影办公室交任务报告。”卡卡西重新翻开《亲热天堂》,对着几人挥了挥手,转身慢悠悠地走开了。银白色的头在阳光下闪着光,他的脚步很稳,没有丝毫匆忙,仿佛刚才那场看似随意的对话,真的只是偶然的闲聊。
可林枫知道,不是的。
他看着卡卡西离去的背影,指尖的樱花瓣已经被捏得粉碎。卡卡西的试探温和却精准,他肯定已经将达兹纳的感谢、战场上空洞的“碎冰致伤”、水牢术莫名的波动,还有自己这个“恰好出现又恰好昏迷”的下忍,全都联系在了一起。
只是他没有证据,或者……暂时不打算深究。
鸣人还在兴奋地猜测那个“少年”是谁,小樱在一旁偶尔搭话,佐助则重新恢复了冷淡的表情,靠在樱花树上闭目养神。可林枫却没心思加入他们的对话,心里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他知道,自己在这位拷贝忍者的心里,已经挂上了一个“需要重点关注”的标签。
而关于白和再不斩的真正结局——卡卡西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一个字,仿佛那两个人从未出现在波之国的大桥上,仿佛他给白包扎伤口的举动,只是众人的错觉。
风又吹过,樱花瓣落得更密了,落在林枫的肩头,带着淡淡的凉意。
他抬头望向木叶医院的方向,心里的迷雾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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