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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城外,塔都骑在一匹高大健壮的战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围在中央的曹子曦。他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钦佩之色,这个女子,年纪轻轻却有胆有谋,着实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他微微扬了扬下巴,高声说道:“曹子曦,只要你归顺乌桓,我必不会亏待你!”
曹子曦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她的动作优雅而又从容,仿佛眼前的绝境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她轻笑道:“塔都,你应该知道汉人的一句话:非我族类,齐心必异!”,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战场上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塔都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沉,他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可惜地说道:“那就没办法了,今天你必死无疑!”
曹子曦却丝毫不惧,她仰头大笑道:“塔都,据说乌桓骑兵了得,临死前我想和你比试一下,见识一下,也好在阴曹地府下和老祖宗有个交代不是?”,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直直地盯着塔都。
塔都本就好武,听到曹子曦的挑战,心中的斗志瞬间被点燃,单打独斗,正合他的心意,他正要同意之际,若牟却在一旁小心提醒道:“少主,这曹子曦不可小觑啊!”
若牟目光敏锐,他看得出来,这曹子曦的心智要比同龄人领先很多,塔都不是她的对手。
然而塔都却不以为意,他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说道:“这曹子曦已经被我们围住了,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的,老师,不要过于谨慎了!”,若牟一听,便不再言语,只是暗自叹了口气,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塔都看向曹子曦,高声道:“好!我们比试一场!”,说完便让骑兵退到两侧,给两人腾出一片宽阔的空地。
曹子曦看着自己那匹已经倒地死去的马,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和不舍。这匹马已经陪伴她多年,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的风雨和战斗,早已成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塔都看着曹子曦的举动,嘲笑道:“你们中原的马不行啊!一箭就给射死了!”说完便挥手让一骑兵献出自己的马。
曹子曦拱手向塔都道谢道:“多谢!我这匹马已陪伴我多年,麻烦将它与我安葬一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草原人嗜马如命,塔都一听,心中对曹子曦的做法多了几分认可,便让骑兵将曹子曦的马移动到外侧,避免被踩踏。
曹子曦翻身上马时,乌桓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鬃毛在风中炸开如黑色的浪。她左手勒紧缰绳,右手长枪斜指地面,枪缨红得像一团跳动的火——这杆枪是她在三年前用精铁所铸,枪杆上还留着她掌心磨出的浅痕。塔都早已在三十步外立住,胯下白马昂嘶鸣,铁枪横在胸前,甲胄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一头蓄势待的雪豹。
两马相错的刹那,曹子曦忽然明白“骑术”二字在草原与中原的天差地别。塔都的白马看似缓步前行,四蹄落地时却毫无声息,仿佛与脚下的草地融为一处;而她胯下的乌桓马虽被驯服,每一次迈步仍带着野性的颠簸。当塔都的铁枪带着破风之声刺来时,曹子曦下意识地想提缰闪避,却现对方的坐骑已借着这一刺的反作用力,轻巧地向左侧滑出半尺——那不是策马转向,而是用膝盖与脚跟的暗劲,让马匹在原地完成了平移。
“铛!”,两枪相撞的瞬间,曹子曦只觉一股蛮力顺着枪杆涌来,震得她虎口麻。她急忙收枪旋身,借着马势避开第二枪,余光却瞥见塔都的脚,乌桓人竟能在疾驰中全凭双腿夹紧马腹保持平衡,腾出双手将铁枪舞得如车轮般密不透风。她想起父亲教过的战场要诀:“北地骑兵善用腰力,一枪能破三石弓!”,此刻亲身体会,才知那绝非虚言——塔都的每一枪都带着腰身扭转的力道,枪尖的轨迹刁钻得如同草原狼的獠牙。
曹子曦只能以巧破力。她忽然俯身贴在马背上,躲过横扫而来的枪杆,同时用靴跟猛踹马腹。乌桓战马吃痛,猛地人立而起,恰好避开塔都从下方刺来的一枪。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现塔都的坐骑竟在落地时,后蹄在草地上轻轻一点,整个身子便如狸猫般蜷起,避开了她回刺的枪尖。这种“卧马式”的控马之术,她只在兵书上见过记载——据说乌桓孩童三岁便在马背上练习,能在奔马背上弯腰捡起地上的物件。
“中原的花架子!”,塔都的嘲笑声混着风声砸来。曹子曦的长枪与对方的枪杆再次绞在一起,她忽然感觉到对方的膝盖在马腹上轻轻一顶,白马竟在原地打了个旋。这一转看似缓慢,却恰好让她的枪尖偏离了心口三寸。乌桓人的骑术早已与战马融为一体,他们不是在“骑马”,而是将马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肌肉的收缩,都能让坐骑做出最精准的回应。
曹子曦的额角渗出细汗,她自幼随父学骑,能在奔马上开弓射箭,曾以为自己的骑术已算上乘。可此刻面对塔都,她才真正明白何为“马背上的民族”——他们的枪术或许不如中原精妙,却能借着马匹的冲劲将力量放大十倍;他们的身法或许不够灵活,却能在马背上完成中原骑兵绝无可能的辗转腾挪。当塔都再次催马冲来时,曹子曦甚至能看到他靴底的纹路——仅靠双腿夹紧马背磨出的厚茧。
两马第三次相撞时,曹子曦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塔都的枪尖擦着她的肩头掠过。就在对方收枪的瞬间,她忽然勒紧缰绳,同时用枪杆在马臀上重重一敲。她的坐骑吃痛,猛地向左侧窜出,恰好避开塔都紧随而来的一枪。这个动作本该让她失去平衡,可她却借着乌桓战马突然加的惯性,身体向后一仰,枪尖反而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向塔都的肋下。
“有点意思!”,塔都终于收起了轻视,铁枪舞得密不透风。曹子曦却在格挡的间隙,悄悄调整着呼吸——她知道自己耗不过对方,乌桓人在马背上的耐力,就像草原上的风一样持久。但她也现了对方的破绽:塔都太依赖坐骑的度,每次变向都要提前半个马身,这正是她可以利用的机会。
当塔都的白马再次如箭般冲来时,曹子曦忽然调转枪头,不是刺向人,而是用枪杆横扫马腿。那匹久经沙场的战马受惊,猛地人立而起,塔都的枪势顿时一滞。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曹子曦瞥向自己的枣红马吹起了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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