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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片刻,姚蝶玉感到腿间有一股东西往下流,方才太着急,底下空空荡荡没有把裤子穿上,腰间只系了一条裙子,担心那些暧昧的东西会滴到地上,叫晏鹤京看见了来取笑,她羞羞惭惭,捂住脸蹲到地上去了,眼睛盯着砖头之间的缝隙神思飞越,纳闷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土地公土地婆,若有的话要怎么才能显灵,带她离开这儿。
何香阳脚下一步慢,一步快,穿过二门,走到天井下,轮眼看了看四边,发现并无人影,嘀咕了一句奇怪,转身就走了。
晏鹤京身上也凌乱不雅观,何香阳一走,他走出耳房,看了眼还蹲在地上的姚蝶玉,笑道:“我去换身衣裳,你也去换一身吧。”
“哦。”姚蝶玉继续蹲着不动,等晏鹤京走了,才溜回西厢房里。
衣裳换好没多久,秋娘回来了,熹姐儿嘴里吃着串糖葫芦,和姚蝶玉说着方才在外头看到了什么趣事儿,狸奴兴致不高,心事重重蹲在水盆旁慢慢洗去脸上的汗珠。
她年纪小,有什么心事根本隐瞒不住,全写在脸上了,心里好像装着一桩无限伤心的大事,晏鹤京有些担心,走过去问:“你这只猫儿怎么出去一趟还蔫儿了?受委屈了?”
“没呀。”狸奴拍拍自己的脸颊,打叠精神笑道,“就是太热了,哥哥,我想喝荷叶儿凉水。”
“嗯……”晏鹤京没拆穿她的谎言,让秋娘去准备凉水,“热了也要去写顺朱儿,你今天还没写,不能偷懒。”
狸奴没有什么心情,攒着眉意似有所欲言,晏鹤京耐心等她把心事说出来,然而等到的是她拖着声腔啊了一声,不情愿迈着两条小短腿去里头写顺朱儿去了。
这么听话就去写顺朱儿了,这下更不对劲,晏鹤京叫来银刀:“她这是怎么了?”
“我、我也不大清楚。”银刀一脸疑惑的神情,摇头道,“刚刚还好好的。”
“是不是中暑了?”姚蝶玉也看出狸奴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今日是有些热。”
“估摸是刚刚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只受伤的猫儿。”熹姐儿在一旁,含糊接了话。
“受伤的猫儿?”晏鹤京若有所思道,“她是不是想带回来?”
“嗯。”熹姐儿点点头,“但她说晏大人在办事儿,这里不方便养猫儿的。”
知道狸奴为何会兴致不高了,晏鹤京松了一口气,她心地善良,想救那只猫儿,可又懂事,知道自己来这儿不是来玩耍的,无能为力,只能作壁上观,这就是她心里难过的去处,其实在这个时候养只猫儿无可厚非,但她年纪小,哪里会想到这些。
晏鹤京心软几分,问熹姐儿:“在哪儿看到的猫儿?”
“就在苏记糖铺旁的柳树下。”熹姐儿想了想回道,“是一只黑尾白猫,后脚流着血。”
“你去把它带回来。”苏记糖铺离宅院只有半里之距,晏鹤京转头吩咐银刀。
银刀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得了吩咐转身便走,姚蝶玉听了一怔,有些吃惊,一双眼瞪得滴溜圆,不想晏鹤京会为了哄狸奴高兴,会吩咐银刀把猫儿救回来。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晏鹤京转头看到姚蝶玉乌溜溜的一双眼定在自己身上,像是在看什么怪人恶人似的,不禁失笑一声,解释道,“不把那猫儿抱回来,她会难过许久。”
说着,他指了指在里头写顺朱儿的人。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姚蝶玉看到狸奴坐在里头,拿着笔写字,泛红的眼角处却落了几点泪,倒是惹人心疼的:“晏大人的心思真是细腻,真是一个好哥哥。”
“算不上心思细腻,带在身边多年了,现在她两只眼儿一转,是个什么心思,想什么东西我自然能一眼看出来。”晏鹤京说完这些话,秋娘端着几碗冰冰凉凉的凉水从厨房里出来。
姚蝶玉不像晏鹤京那样厚脸皮,前脚才在正屋里做男女那点事儿,享受温柔乡艳福,后脚就可以从容见人了,她现在的心乱成线似的,觌面之间,面容不自然,只想溜到背静的地方呆上一呆。
她僵着背脊转身欲走,不防头被晏鹤京抓了个正着。
他道:“一起去喝点凉水吧,方才你也流了不少……汗。”
说到汗字以前,他故意停顿一下,意味无限,姚蝶玉自然是清楚他本想说的是什么,心头噔的一下,跳动得更快了,她愤闷之余,又不甘被打趣,眉眼牵动着,鼻腔里出一口气,气呼呼回上一句:“晏大人才是要喝多些凉水,柳一柳惊,方才着了一惊,汗出的黏糊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起得来,呵!”
晏鹤京对自己的身子有信心,对姚蝶玉这些带着嘲讽打趣的话没放在心上,反而高兴,她的心里没那么排斥他了才敢当面打趣,这样二人之间的关系会更加亲密,他想着,心情颇好,让秋娘把凉水端到后院里。
姚蝶玉羞昏了头,说到一半,想起来熹姐儿在一旁,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随着唾沫一并吞进了肚中。
熹姐儿半个字也听不懂,她不懂其中的暖昧情事,看看脸上笑意宛然的晏鹤京,又看看满面通红的姚蝶玉,疑惑起来:“嫂嫂,你是不是中暑了?脸好红。”
“没……太热了,我、我先去喝碗凉水。”姚蝶玉麻不可耐,赶忙捂住脸,跑到秋娘那儿去了。
晏鹤京口笑得合不拢,让熹姐儿去把狸奴叫到后院里来喝凉水。
宅院的后院里有一座小凉亭,亭边造了个小池塘,四面且植了大树遮阳,夏日里这儿最清凉的,狸奴想着那只受伤的猫儿,走路的时候心不在焉,被门槛绊了一下,好在一旁有熹姐儿在,伸手扶住了她,要不然一个脸着地,牙齿都要磕碎半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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