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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笔在黑板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林知韫”三个字遒劲有力,笔锋转折间透着几分潇洒。
——字还挺好看。
陶念托着下巴,目光从黑板移到林知韫身上。她白色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腕表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我是本学年的学年副主任。”林知韫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班主任。”
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林知韫抬手示意安静,继续说道:“从明天开始军训,为期一周。”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扔进平静的水面,班里顿时骚动起来。后排几个男生夸张地瘫在椅子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林知韫不为所动,继续道:“学校对于仪容仪表也是有要求的。”她的目光扫过教室,在几个发型夸张的学生身上多停留了一秒,“男生头发不超过眉毛,不允许染发、烫发。”
刘桐在后排不屑地“啧”了一声,手指卷着自己张扬的红发。
“女生不允许化妆、美甲、戴首饰。头发同理,不允许染发、烫发、长头发要扎起来。”林知韫补充道,“由于还没有校服,服装统一是白t恤和黑裤子。”
“军训期间,”林知韫的声音突然严肃了几分,“做好防晒,带好足够的水。”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向几个后排的男生,“我不希望看到有人中暑。”
班里响起一阵哀嚎,此起彼伏。李仕超在旁边小声嘀咕:“完了完了,我最怕晒太阳了……”
林知韫等教室完全安静下来,翻开花名册开始点名。
阳光映着她的侧脸,教室里只剩下她清冷的声音和学生们此起彼伏的应答声。
陶念望着窗外晃动的树影。军训啊……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一周不会太好过。
清晨七点四十五分,陶念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脸上,她抓起手机一看,距离集合只剩十五分钟。
“又晚了!”陶念手忙脚乱地抓起昨晚准备好的白t恤和黑色运动裤,三两下就套在身上。她冲进卫生间,草草刷了牙,用冷水抹了把脸。顾不上照镜子,抓起钥匙和手机就往门口跑,一边跑一边弯腰提鞋,差点被鞋带绊倒。
陶念租的房子就在学校对面,步行只要十分钟。正是这该死的便利让她总是心存侥幸。
陶念跑出楼道,发现此时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刺眼的阳光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抬手遮在额前。热浪扑面而来,她这才想起忘擦防晒霜了。但回头去拿肯定要迟到,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跑。
操场上挤满了学生,塑胶跑道在烈日下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陶念站在队伍里,汗水不断从额头和后背流下,打湿了身上的白t恤。她的皮肤被晒得通红,汗珠滑过时带来阵阵刺痛。
林知韫站在队伍前方,戴着一顶遮阳帽,穿着浅蓝色的防晒衣。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个学生,在看到陶念时停了下来。
“陶念。”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到陶念耳中,目光落在陶念晒伤的脖子上,“我昨天强调过,必须做好防晒。这不是建议,是规定。你这样会晒伤,还可能中暑。”
林知韫走到陶念面前。距离近得让陶念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薄荷香,这气息在闷热的操场上格外明显。
但这清凉的味道非但没有缓解暑气,反而让陶念心里莫名烦躁起来。
也许是晒得头晕眼花,也许是那股熟悉的香气勾起了报到那天迟到的窘迫,她下意识地、带着点破罐破摔的硬气顶了一句:“忘了。”
她心里直冒火:管这么多干嘛?晒伤是我的事,这鬼天气涂了防晒也难受!
她把脸别过去,盯着脚下发烫的地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知韫沉默地看着陶念有些发红的皮肤,眼神微微闪动。她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向树荫下的休息区,那里放着她准备的应急箱。
陶念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只能忍着皮肤火辣辣的疼,继续站在太阳底下。
然而,熬到上午训练结束的哨声响起,队伍开始松散开来,同学们准备涌向食堂吃饭时,林知韫突然叫住陶念:“过来。”
陶念脚步一顿,慢吞吞地走过去。
林知韫站在树荫下,手里拿着一罐防晒喷雾。微风吹动她的发丝,树叶在她身后沙沙作响。
“手。”林知韫的指令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陶念迟疑地伸出手,林知韫一把托住她的手腕,举起防晒喷雾对着晒红的手背和小臂喷了几下。
冰凉的喷雾碰到灼热的皮肤,陶念忍不住地倒吸了口气。
“还有脖子。”林知韫的眼神依然严肃,命令的语气丝毫未变,“自己来,喷匀,动作快。”
陶念愣了一下,接过还带着余温的防晒罐。她不小心碰到林知韫的手背,触感微凉。
两人站得很近,陶念甚至能看清对方睫毛的弧度,闻到那熟悉的雪松薄荷香,清冽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温柔。
陶念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林知韫那只方才捏着喷雾罐的手上,手指骨节清晰,皮肤白皙,指尖修剪得干净整齐,蕴含着一种冷静的力量感。
——手也挺好看。
她胡乱往脖子上喷着防晒,冰凉的液体顺着皮肤滑下,让她打了个激灵。
这股凉意似乎也让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些,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微光
随着军训进入尾声,验收检阅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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