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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昕玉拎着食物回到旅馆,越往里走光线就越黯淡,拐过弯之后看东西都模模糊糊的。他闭了闭眼睛,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外,低着头从口袋里找房卡。
高大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旁边更深处的阴影里浮现,声音低哑,叫他:“玉儿。”
陶昕玉愣了下,仰脸看去。周闯正低头盯着他,表情异常平静,一动不动地站着,像是石化了。
生怕再动一下,小猫就会突然从眼前消失。
陶昕玉又转头看看走廊外面,没有再跑。已经跑不掉了,周闯还是找到了他。
他打开房门,走进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周闯跟进来反手关上门。
陶昕玉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洗洗手,坐在床边撕开一袋面包,小口小口地啃着。面包有点太干了,陶昕玉没吃完放到一边,又拧开纯净水安静地喝了两口。
周闯把背包随意地丢在床脚边,站在陶昕玉面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陶昕玉的脸。妹妹苍白瘦小的脸托在他宽大掌心里,触感细腻,像一片微凉的玉。
他脱下自己的冲锋衣裹在陶昕玉身上,慢慢地跪下来,抬头仰视着陶昕玉:“玉儿,跟我回去。”
陶昕玉拧上瓶盖,终于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不要。”
周闯看着妹妹的眼睛,再说不出别的话,点了点头:“好。”
他起身拿着房卡出去,陶昕玉也不拦。过了一个多小时,周闯拎着附近餐馆的外送盒回来,拉过床头柜,把饭菜摆在上面:“吃饭吧。”
陶昕玉捧着脸,背对他坐在床的另一边:“我不饿。我已经吃饱了。”
周闯强行把陶昕玉抱过来坐在腿上。
“哥哥喂你好不好?”他觍着脸问。
陶昕玉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在简陋的餐桌前低头慢慢吃着。周闯不停给他夹菜,他也不拒绝了,吃不完就剩在那里。
吃掉了碗里大部分饭菜后,陶昕玉放下筷子,又背对周闯坐回床的另一边,还是刚才的位置,分毫不差。
“吃饱了?”周闯问了,见他不答,就把他的饭盒拿过来自己处理掉。
他看到妹妹在玩游戏,没有去打扰,默默清理了垃圾带出去丢掉,又买回新的生活用品和毛毯被子,把床铺收拾了一遍。
周闯忙碌地铺床,陶昕玉也被他赶起来,举着手机呆呆站在旁边看着。
简单收拾完毕,周闯拿手机给路月婵和项坤报了声平安,就催促陶昕玉洗澡睡觉。
浴帘是透明的,虽然上面蒙着脏兮兮的灰尘污垢,但也还是起不到太多遮挡的作用。
陶昕玉洗完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周闯在吃药。
他本来以为是像自己偶尔会吃的,叶黄素酯软糖之类的东西,还想让周闯给他也来两颗。凑过去掰开周闯的手掌一看,却发现是生理卫生课上老师展示过的专门针对alpha的药物。
陶昕玉还记得这款药的作用是抑制性兴奋。
他皱眉严肃观察着那抑制性兴奋的小药片,突然间觉得很有趣,忍不住笑了,越笑越控制不了,最后捂着脸滚倒在床。
周闯窘迫地把药吞下,板起脸试图拾回些许威严:“笑什么?”
陶昕玉笑得没力气,被周闯捞到怀里坐着:“头发还没干,别把被子枕头都弄湿了,等会儿还怎么睡。”
陶昕玉咬着手指努力憋笑,让周闯给自己吹头发。吹干之后陶昕玉有点困了,试图从哥哥怀里爬出去,却被他一条手臂揽住了腰。
“哥哥……”陶昕玉打了个呵欠,扭头去看周闯。
周闯静静凝视着他,两个人的脸挨得很近。陶昕玉发现哥哥眼里还有未褪的血丝,正想问问他是有多久没有睡觉了,周闯就亲了过来。
跟之前在脸颊落下的吻完全不同,又急又凶地吮着咬着,陶昕玉毫无准备地被亲得缓不过气,推着周闯的脸躲了几下,竟惹得后者纠缠得愈发过分。
亲了好久才分开,陶昕玉晕乎乎地趴在周闯肩上,被他用手指细细梳理着头发。
还没歇到一分钟,周闯又开始亲,不过换回了平时亲额头的那种亲法,只是轻轻地在陶昕玉脸上触碰着。
陶昕玉是被周闯亲着睡过去的,眼睛已经困得睁不开,还听到哥哥边亲着耳朵边低声问:“十八岁生日好好过了吗,有没有吃蛋糕?”
陶昕玉用最后残余的一点意识摇了摇头,就彻底睡着了。
半夜暖气忽然停了,周闯惊醒,转头看到旁边被窝里的陶昕玉正轻轻发抖。
亲是亲过了,睡觉还得分两个被窝。他不敢欺负得太过分,怕哪里惹了小猫不高兴,又趁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悄悄跑掉。
周闯小心地放轻脚步出去,前台没人,只得到附近买了两只热水袋,灌了水用衣服包住,垫在陶昕玉脚边。
然而这样也还是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周闯摸着妹妹冰凉的手,叹了口气,把冲锋衣盖在他的被子上,又掀开自己被窝,在冲锋衣上面再铺一层。
最后他伸手把陶昕玉抱在了怀里。一只手垫在颈下,一只手搂住后背,终于是久违的亲密无间。
妹妹的身体病弱,绵软,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温热香气,像是快要融化在他胸膛前的草莓棉花糖。
周闯一遍遍地亲吻陶昕玉的额头,鼻尖,脸颊。
他的眼泪滴在脸上,把陶昕玉弄醒了,眯着眼睛被他亲得、被他下巴的胡茬蹭得一直躲,但又一直躲不开,只得伸手去挡他的嘴巴:“……哥哥。”
“好了,好了。”周闯下巴抵在陶昕玉掌心蹭着,又怕被自己的胡子蹭疼了,恋恋不舍地退开:“不闹你了,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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