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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那张美丽脸蛋此时褪去青涩,多了几分见惯生死后的冷静,与他对视的瞬间,友好地笑了一下。程志阳急忙拉过陶昕玉的手臂,扯开护士服的袖子。
芯片摘除手术并没有留下很明显的疤痕,只是浅浅一点,像是不小心滴落在手臂上的泪。
几经波折后,珍宝终于失而复得。程志阳抱住陶昕玉的腰,嚎啕大哭。
陶昕玉并不理解他这强烈的感情,只以为他是重见光明太过于激动,安抚了一阵,便又忙着去查看其它病房。
在这里他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穿着白色护士服忙忙碌碌地在病房之间穿梭,应对着哨兵们友善或轻佻的调侃。
“isa,跟我回家乡怎么样?我们那里的男人最宠老婆了,去了以后随便你挑,愿意的话多找几个也没关系啊。”
“几天不见总觉得我们isabel的屁股肉感变得更棒了,不会是让隔壁那帮色鬼给欺负了吧?”
“isa你绝对不会想知道,我现在脑子里想要对你这双手做些什么……嘶!”
伤口被用力一扯,哨兵疼得呲牙咧嘴,总算安分下来,但没过两秒,目光便又黏在了陶昕玉脸上:“还有你这张小嘴,漂亮的脸……哈哈,被弄脏的样子一定很糟糕。”
包扎完毕后,陶昕玉低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哨兵,微笑着毫不犹豫一巴掌扇了过去,在对方脸上炸开清脆的响声。
病房里安静下来,直到他离开后关上门,才又响起兴奋的议论声。被赏了一耳光的哨兵也是回味无穷地抚摸着通红的脸颊。
“真他妈给你这小子赚到了。”
“刚才他的表情你们看清了没有?太辣了,老子就喜欢这样的。”
“越是这种的,真弄起来的时候就越敏感,你随便顶几下他就受不了了,哭唧唧求饶,说不定还会主动给你含着……”
几个哨兵聊得热火朝天。病房最深处的一道隔帘里,头上缠着绷带的周闯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睛。
程志阳病愈出院后,仍会三天两头地过来找陶昕玉,哪怕时间紧张到只能说上几句话。
战区每天都充斥着时间紧迫的氛围,精神压力极大。和程志阳见面的那一小会儿,成了陶昕玉在短暂睡眠时间之外的忙里偷闲,关系也因此迅速有了进展。
初雪这天,程志阳花费很大功夫弄到一束鲜花,来到医院正式和陶昕玉表白了。
两个年轻人躲在角落里紧张而短暂地拥吻。
程志阳走后,陶昕玉抱着花,在同事的调侃声中走向办公室。路过开水房时,他的手臂被一个突然掠过来的黑影紧紧攥住。
还没有抬头,陶昕玉就从那只粗糙大掌上的疤痕辨认出了身侧的人是谁。
“玉儿。”周闯声音低沉。
陶昕玉缓缓抬头。周闯的头发剃得很短,更加凸现出硬朗的骨骼轮廓,整个身躯高大到可以像山一样把他完全罩在阴影中,眼里幽幽发亮。
“明天,跟我回槐东。”周闯说了第二句话。
陶昕玉甩开他的手,从短暂的心疼中清醒过来:“我拒绝。”
“你不应该呆在这里,太危险了。”
“但我现在完好无损地在你眼前站着,而且救治了很多人。在这里我能找到自己的价值。”陶昕玉冷淡地说。
“安安稳稳活着才是你的价值!”周闯恼火地吼着。
陶昕玉不想和他争吵,丢下一句“你先好好养伤吧”,转头就走。周闯却跟上来,步步紧逼: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发现你的吗?不是在这,是刚才你和那个混账东西在外面接吻的时候!我就在窗户后面看着!”
“难道你真的不懂哥哥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能接受他,却接受不了我吗?我哪里不如他?在你眼里,哥哥管着你就一定是错?”
“周闯!”陶昕玉停下脚步,仰头愤怒地看着兄长的眼睛:“这里是医院。请你安静。”
周闯表情狰狞地转头看去,从病房里好奇地探出的那些视线赶忙收了回去。
“他只不过是比我运气好,先找到了你而已。”周闯看着眼前的妹妹。
在他眼里陶昕玉从来都是妹妹,尤其是这两年,逐渐出落得越发娇俏美丽,像是一朵初绽的樱花。他那一直存在的保护欲,也由亲情更多地转变成爱情。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是他的本能。
他天经地义地爱着妹妹,有哪里不对吗?
“你是我的哥哥。”陶昕玉不想惊扰到可能在休息的病人,声音很轻,语调柔和:“不要再想那些……超出身份的事了。”
安静片刻,周闯忽然问:“你离开槐东是为了躲我吗。”
陶昕玉抿了抿唇,却没有回答。
如果说一丁点也没有这个原因,那他绝对是在撒谎。
兄长过于无微不至的关爱一直都让他有点喘不过气。分开后的这几个月,他也慢慢想明白了,周闯有时看向自己的目光为何那样深沉。
因为那是看着恋人的眼神。
哨向番外
陶昕玉不愿意离开战区,周闯自然也不会走。三个人就这样继续呆到了次年的春天。
政府与邻国达成了新的协议,战事暂缓,部队大部分也都撤走了。陶昕玉留到五月底,临时医院里所有的伤患都得到妥善收容后,他才选择撤离。
再次回到槐东,陶昕玉的评级已经升为s级。s级向导相比起同等级的哨兵,从来都是稀缺资源,全国范围内也是寥寥无几。现在的陶昕玉不必再受槐东塔约束,有了自由选择合作方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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