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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陛下就是心软,不把巫疆女赶出去。要我说,当年巫疆派人来谈和,指不定用了某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阿芜没有忽视底下人的窃窃私语,更何况,他们声音很大,这些已经不能算是窃窃私语了,她若今日避让,明日他们就能踩到巫疆女的头上。
阿芜挑眉看向底下众人,问道:“你们的意思是,贿赂还是色诱?”
众人掩面装羞:“你个姑娘家家,说话怎如此粗俗,整日把此等污秽之事挂在嘴边。”他们下意识地没把贿赂当回事,而是厌恶与情爱相关之事。
阿芜无奈,男欢女爱,本属正常,偏这些人给自己表面上戴上了高帽枷锁,但凡有人说起,他们又要回头踩一脚。
阿芜想,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们对巫疆女偏见这么大。
她对谢宴道:“你们东夏人还真是奇怪,若没有情爱,哪里来的他们,况且他们不行房事吗?不曾快活过吗?他们男子明明很喜欢此事。”
底下人都是读书人,能厚着脸皮说出上面一番话已是极限,他们没想到阿芜还能说出更露骨的话,更没想到谢宴还点了点头:
“有理。”
谢宴知道这些表面上清心寡欲的读书人背地里都多么荒唐,他向来厌恶虚伪之人,自然也不会给他们留情面。
阿芜临走时,看了眼钱邢,迎秋宴,楚客也会去。
她是时候与楚客做个了断了。
……
阿芜与谢宴走后,钱邢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地问谢宁:“这巫疆女,难道就是传闻中谢将军从西坞带回来的女子?”钱邢不敢再谢宁面前说未婚妻之言。
事到如今,谢宁也不得不承认:“是,不过胥之只是一时被她蛊惑,不过有我在一日,我就不会让她进谢家的门。”平日里那样守礼之人,今日却做出如此荒唐事,谢宁无法接受,将罪责全都推到了阿芜身上。
钱邢可不认为这是一时蛊惑,武将重欲,很多将军都是三妻四妾,但谢宴却始终不碰女子,还有不少人猜测,是谢宴那方面不举。
这样洁身自好的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一辈子当个和尚,要么与自己所爱之人至死靡它。
谢宴,很显然是后者。
况且,他听小道消息说,陛下曾为这位巫疆女撑腰,还因此责罚了最宠爱的云泱公主。很显然,皇帝都同意了这门婚事,谢宁再不愿,也得接受。
钱邢甚至有些兴奋,不知谢将军是否会带这位姑娘来自己的迎秋宴,如果真是这样,那宴上可就热闹了。
迎秋宴。
秋后下过第一场雨,将天空洗的干干净净,不染凡尘,金黄色的梧桐叶满满当当地挂在梧桐树上,下面摆着长条案几,放着冷食与瓜果,文人雅士成群聚在一起,谈论着诗书礼乐,女眷则是坐在另一边,谈论女工家常,偶有几位才女想与文人雅士交谈,但也只是稀稀落落的几个。
整个迎秋宴说不出的和谐,除了几位年轻的学子在为是否抬高商人地位而争吵,还不时地望向外面。
他们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讨论,只是今日楚相也会到此,而且他们听说楚相最欣赏能言善辩的人才,所以才借此发挥,希望能得楚相的赏识。
果然,不远处出现一阵骚动,一位身穿酱色锦衣的老者走过来,他白发苍苍却不失威严,眼神精明,似乎能洞察每一个人的内心。
他开口问其中一位学子,道:“本相方才听你说,商人不利民生,此话何解?”
学子紧张地咽了咽唾沫,道:
“回丞相,学生以为,民以食为天,而商人重义轻利,常常囤积居奇,使民不聊生,况且士农工商是古人就传下来的道理,若是轻易改变地位,恐怕不利于民心稳定。”
学子说完,掌心额头都出了汗,他家中不富裕,好不容易花了三百两得来这个迎秋宴的机会,自己段不能说错一个字。
楚相点头,问自己的两个孙儿,道:“承川,客儿,你们以为如何?”
楚承川穿着绣牡丹的紫色长袍,即便是形态散漫,也遮不住那雍容华贵的气质,他直接点出来:“祖父,此人孙儿见过,曾讨好我的小厮,询问祖父您的喜好。如此趋炎附势之人,说的这些话也未必是真心话。”
此话一出,学子的脸顿时变得苍白,手忍不住抖。
楚相不答,又问楚客:“你也是这么想的?”
楚客依旧体寒,大白天的穿着身青衣狐裘,单论长相,生与楚承川生的有五分像,只是更清雅从容,若说楚承川是富贵乡里长出来的牡丹,那楚客就是一汪幽潭旁的青竹,说话做事都让人如沐春风。
他道:“孙儿倒是觉得,此人极好。”
楚相来了兴趣:“哦,为何?”
楚客:“世上想法万千,各人有个人的看法,只要不触犯律法,其实都不算错。只是,若想要政令实施顺畅,那必然只能有一种想法。有的人孤傲,不肯从众,那便只能被朝堂抛弃。但有的人识时务,能顺应政令,那便是可以为之所用之人。所以,孙儿以为,此人可用。”
楚相满意地点点头,自己果然没看错人。承川虽是自己一手带大,可楚家嫡孙这个身份赋予他太多东西了,他资质平平却自视甚高,办事不得力还识人不善。
楚客不同,虽从小养在外面,但极其聪慧,还很有度量,颇有他当年的风范。况且他就要与沈青遥成婚了,成婚后,这位女将军必定会将自己所有的人脉资源全都给楚客,到时候楚客必然会仕途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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