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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人靠近,又当人靠近时,无法生出妄念去触碰。
流光化成的通关文书被息尘握在掌中,他驻足于原地,微微敛眸。
鼻息间萦绕了一层他寻求多年的冷香。
如今化为实质,重现于眼前,他却恍然发觉:
无论是小世界中的白府二小姐白泠妩,与仓山寺中的了寂大师;还是极乐天的佛子息尘,与东方地府阴神孟婆大人。
——自己与她依旧隔着层层山海。
息尘垂眸,指尖摩挲着通关文书上的“孟婆”二字。
“阿妩?”他学着言妄的称呼,低喃。
护送泠妩一路回到地府的言妄,也没了在息尘面前能言善道的厉害劲。
他默不作声地跟在泠妩身后。
直到地府,他语气才略有些沉闷地问:“阿妩,你的神心,究竟被你藏在了何处?”
这个问题,泠妩等了言妄许多年。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进入遗忧楼内。
取出一坛新的桃花酒,倒了两盏,递给言妄一盏。
言妄接过,一饮而尽。
他再想去倒,就被泠妩微微摇头制止。
言妄不胜酒力,是整个地府都知道的事。
他自己也心知肚明,只是此刻他不知为何,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委屈。
或许是阿妩对他始终隔着一层朦胧的薄纱。
他不止一次地鼓起勇气试图去掀开,可那轻飘飘的薄纱却因为它的主人,而从未被打开过一次。
或许是数不清多少个岁月的相伴,阿妩对他始终只是亦师亦友亦玩伴,总归没有那份心。
又或许是他在息尘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泠妩这才回答:
“我没有藏起来。”
她没有喝下那盏桃花酒,只是轻轻嗅了嗅,随后对言妄露出笑容。
“神心被我亲手捏碎了。”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似清香的桃花酒上本该浮着几朵桃花,可清澈的酒面上却空荡无一物。
言妄的脸,因为刚刚的那一盏酒而发红起来。
他的眼神也略带了些迷蒙,很快就伏在桌案上,露出一双浅金色眼睛看泠妩。
衣袖遮挡住他的双唇,声音也极轻极小地似在自语:“我就知道。”
他盯着泠妩,又一次说:
“阿妩,我就知道。”
泠妩没再搭话,执起酒盏轻抿。
清香留于唇齿间。
言妄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当意识逐渐清明时,他看着空空如也的遗忧楼主座,仅余一丝冷香。
便知阿妩又去往了小世界。
等了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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