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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警惕。”陌晚舟低声提醒,握紧了消防斧。
有人的地方,未必比丧尸堆更安全。
苏青歌似乎听懂了,脚步放慢了些,始终挡在她身侧半步,蓝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路过一家紧闭的花店时,她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橱窗里枯萎的玫瑰,发出低低的“呜”声,像是在好奇那是什么。
“那是花,以前很多人喜欢。”陌晚舟解释道,心里微微一动。
她想起以前在学校,有男生给苏青歌送过玫瑰,被她面无表情地扔进了垃圾桶。那时的苏青歌,像株带刺的冷玫瑰,谁都碰不得。可现在,这株“冷玫瑰”却在好奇一朵枯萎的花。
苏青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突然伸手,从旁边的断墙上摘了朵顽强生长的小雏菊,递到陌晚舟面前。花瓣有些蔫,却带着点倔强的黄。
“给我?”陌晚舟愣了一下,接过那朵小雏菊。
苏青歌立刻咧开嘴笑了,蓝眼睛里像落满了星光,然后很自然地低下头,在她的手背上咬了一口。这次的牙印格外浅,像片小小的花瓣。
陌晚舟看着手背上的牙印,又看了看手里的小雏菊,突然觉得这场景荒唐又温柔。
末世里的浪漫,原来是带牙印的。
书店旁边的便利店比想象中完好,卷闸门只被撬开了一道小缝,里面隐约能看到货架还立着。陌晚舟让苏青歌守在门口,自己先钻了进去,举着消防斧警惕地扫视四周。
“安全。”她朝外面招了招手。
苏青歌立刻钻了进来,动作灵活得不像她平时那副有点呆笨的样子。她没去看零食区,反而径直走向文具架,拿起一支粉色的铅笔,歪着头研究了半天,然后转身递给陌晚舟,蓝眼睛里带着期待。
“给我?”陌晚舟接过铅笔,指尖碰到她的掌心,有点烫。
苏青歌重重地点头,然后突然倾身过来,在她的脸颊上飞快地咬了一下。很轻,像蝴蝶落了又走,留下一点痒意。
“苏青歌!”陌晚舟捂住脸颊,心跳瞬间乱了节拍。
这还是她第一次咬自己的脸。
苏青歌却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仪式,满意地转身,继续在货架上翻找,把所有印着小动物图案的笔记本都堆到陌晚舟面前,像是在给她挑选礼物。
陌晚舟看着那堆幼稚的笔记本,又看了看苏青歌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
她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需要被讨好的对象了。
两人装了半背包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正准备离开时,外面突然传来丧尸的嘶吼。苏青歌反应极快,一把将陌晚舟拉到货架后面,自己则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只丧尸拖着断腿,摇摇晃晃地从门口经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苏青歌屏住呼吸,直到丧尸走远,才松了口气,转身想拉陌晚舟,却发现她的胳膊被货架上突出来的铁皮划了道口子,血正顺着胳膊往下流。
“呜!”苏青歌的脸色瞬间变了,蓝眼睛里涌上浓浓的慌乱,伸手想去碰那道伤口,又怕弄疼她,指尖在半空中犹豫着。
“没事,小伤。”陌晚舟拿出随身携带的碘伏,想自己处理,却被苏青歌抢了过去。
她笨拙地拧开瓶盖,倒了点碘伏在棉签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伤口周围的皮肤,动作轻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陌晚舟的胳膊被她碰得有点痒,忍不住缩了缩,却被她按住了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嘶——”碘伏碰到伤口时,还是有点疼。
苏青歌立刻停下动作,蓝眼睛里泛起一层水光,像是在说“对不起”。她低下头,用舌尖轻轻舔掉了伤口周围的血珠,动作虔诚又专注,温热的触感让陌晚舟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这不是咬,是纯粹的舔舐,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苏青歌……”陌晚舟的声音有点发哑,想抽回手,却被她按得更紧了。
苏青歌舔完伤口,又用干净的棉签蘸了碘伏,轻轻地涂在伤口上,这次的动作更轻了,像是怕弄疼她。做完这一切,她才抬起头,看着陌晚舟的眼睛,蓝眼睛里满是担忧,然后低下头,在她的伤口旁边,轻轻咬了一口。
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像是在说“这样就不疼了”。
陌晚舟的心跳越来越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看着苏青歌苍白的脸,看着她专注的眼神,看着她嘴角沾着的一点点血珠,突然觉得这场景美得有点惊心动魄。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苏青歌的头发,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好了,我们回家。”
苏青歌立刻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很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这次没有再松开。
回去的路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青歌的手指紧紧攥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防护服传过来,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暖意。
路过一个拐角时,陌晚舟的鞋带松了,她弯腰去系,苏青歌立刻蹲下身,抢在她前面,笨拙地帮她系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我自己来。”陌晚舟笑着想重新系。
苏青歌却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蓝眼睛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像是在说“让我来”。
陌晚舟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有个人会为你咬出带温度的牙印,会为你笨拙地系鞋带,会在你受伤时,用最原始的方式安抚你,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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