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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的判断一致。”阙舟表示同意,“但他们既然能找到这片区域,说明追踪的方向是对的。这里不再绝对安全。”
亓思聆沉默了一下,看向阙舟:“你有什么打算?”
“阙氏在城郊有几处不记名的安全屋,安保等级同样很高,而且位置更隐蔽。”阙舟平静地说出方案,“等你恢复到可以承受短途转移,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转移是必要的。”亓思聆认可这个方案,但随即话锋一转,“但在那之前,我需要尽快恢复一部分战斗力。至少,要有自保和反击的能力。”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依旧包扎着的手臂和肩胛处,“现在的我,是个累赘。”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有些生硬,带着明显的不甘。
阙舟看着她,没有反驳,也没有安慰,只是客观地分析:“林医生说,你的肉体伤势恢复很快,但精神图景的创伤需要时间和正确的引导。强行催谷,得不偿失。”
“我知道。”亓思聆深吸一口气,“但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内鬼不会等我痊愈,他们只会趁我病,要我命。”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节奏带着焦躁,“而且,我怀疑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我。”
阙舟眼神微凝:“什么意思?”
“我遇袭时,身上携带了一份加密的名单。”亓思聆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人能听清,“涉及军方内部一些……立场可能存在问题的人员初步筛查记录。名单本身是诱饵,为了引蛇出洞,但只有我和极少数高层知道它的真实性质。我怀疑,内鬼的目的,除了除掉我,很可能也想确认或者夺取这份名单。”
阙舟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事情的严重性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这意味着亓思聆面临的不仅仅是内部倾轧和灭口,还可能牵扯到更庞大的间谍网络或叛国行为。
“名单在哪里?”阙舟问。
“毁了。”亓思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在我意识到无法逃脱的时候,就用预设程序销毁了。但他们不知道,他们只会认为名单可能还在我身上,或者被我藏在了某个地方。”
所以,那些人才会如此锲而不舍地追踪她,甚至不惜冒险靠近阙舟的别墅进行侦察。
他们不仅要确认她的生死,还要找到那份可能存在的名单。
“你告诉我这些,等于把更大的风险带给了我。”阙舟看着她,语气听不出喜怒。
亓思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是。所以,你可以选择现在将我交出去,或者……我们更紧密地合作。”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属于黑暗哨兵的压迫感在不经意间流露,“帮我尽快恢复,揪出内鬼,清除威胁。事成之后,阙氏不仅能获得我的承诺,还能得到军方更深层次的信任与合作。这份回报,值得你冒这个险。”
餐厅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上。
阙舟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目光低垂,似乎在权衡利弊。
素来不知何时溜了进来,跳上空着的椅子,看看阙舟,又看看亓思聆。
许久,阙舟才抬起眼,眸色深沉如古井:“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事成之后,军方的‘信任与合作’,虚无缥缈,如何保证?”
亓思聆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
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眼神无比郑重:“我,亓思聆,以亓家列祖列宗的名义,以我黑暗哨兵的荣耀与力量起誓:若阙舟助我度过此劫,清除内患,我必倾尽全力,护她与阙氏周全,并促成军方与阙氏最深度的战略同盟。若违此誓,精神图景崩碎,力量尽失,永堕深渊!”
一道无形的能量波动随着她的誓言扩散开来,带着某种规则的约束力。
这是哨兵以自身核心力量立下的血誓,绝非儿戏。
阙舟能清晰地感受到誓言中蕴含的沉重分量和绝对诚意。
她看着亓思聆那双燃烧着坚定火焰的眼睛,知道这是对方所能给出的最大保证。
风险与机遇,从来都是并存的。
阙舟站起身,走到亓思聆面前,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了那只摊开的、带着薄茧和伤痕的掌心上。
“成交。”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从今天起,我会调整疏导方案,尝试帮你修复核心暗伤。但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你需要完全配合。”
两手相握,一个冰凉细腻,一个温热有力。
亓思聆紧紧握住阙舟的手,仿佛抓住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好。”她只回了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阳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照亮了前路未知的荆棘与波澜。
痛楚与微光
誓言的回音仿佛还在诊疗室内萦绕,两人交握的手尚未松开,一种无形的纽带却已悄然系紧。
风险与机遇被放在天平两端称量后,合作的关系进入了新的阶段,带着更沉重的分量和更明确的目标。
阙舟率先抽回了手,指尖残留着对方掌心的温热与粗粝触感。
她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仿佛刚才那个接受血誓的人不是她。
“既然目标一致,我们需要更有效率的方案。”
她走到一旁的操作台,调出亓思聆连日来的生理数据和精神波动图谱,“林医生的治疗侧重于肉体创伤和常规稳定,对你的核心暗伤效果有限。从今天起,我会主导你的精神图景修复。”
亓思聆坐直身体,如同接受命令的士兵:“需要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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