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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舒大惊失色,忙推他去外面,“我现在腰疼腿也疼,明天还要上班,真的不想再做了。”
纪铖失笑,“宝贝,答应你的事我就会做到,今晚我们不做。”
林予舒抵着门,不解道:“那你来我房间干嘛?”
虽然这间房间的所有权并不属于她,而是属于被关在门外的那个男人。
男女力量过于悬殊,纪铖轻而易举地拉开门,拦腰抱起他视角里的小不点,“我帮你吹头发总可以吧?”
林予舒欣喜,“当然可以,求之不得。”
她的头发长又多,完全吹干至少需要半小时,常常举着吹风机的手臂都酸了还没吹干,有人愿意帮她再好不过了。
纪铖像是专业的发型师,先用手心试了一下吹风机的温度和风力,待调成他满意的组合后,才将其对准面前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
他修长的手指撩起她的发丝,往日清冷疏离的眉眼也变得柔和,耐心解开绕成一团的发尾。林予舒从镜子里看见这幅画面,心也跟着变得柔软。
她爱的从来就不是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rapper纪铖,而是那个在生活里把性格、态度甚至是缺点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的男人。
林予舒的发量多到不符合她的职业,纪铖耐心地先从她头顶拿出一小撮头发对着吹,突然问:“你知道我最喜欢你身上哪个部位吗?”
林予舒自信满满,“嘴巴。”
她喜欢牵手和拥抱这些能给人安全感的亲密方式,而纪铖痴迷于接吻这种最纯粹的爱意表达方式。
纪铖在接吻时喜欢捧着她的脸,用指腹摩挲娇艳的唇瓣,心满意足地欣赏过后,才不慌不忙地俯下身子,用自己的唇和舌尖,把那两片薄唇当成久酿的甘醇红酒,细细品味。
纪铖低笑,“你的嘴巴我很喜欢,但不是最喜欢的部位。”
排除了仅有的错误答案,林予舒信心十足,“那一定是我的舌头。”
林予舒虽然听不懂他的rap好不好,但通过法式热吻知道他的舌头很灵活,唱快嘴的rap一定毫无压力。
“也不是”,纪铖知道她猜不出,索性直接告诉她答案,“头发,我最喜欢的你的身体部位是头发。”
林予舒无语至极,“头发属于人体组织,不属于器官,不能被称之为部位。”
她从一开始就拿到了错误的考题,怎么可能得出正确的答案。
纪铖嗤笑,知错就改道:“我知道了,林医生。我最喜欢的你的人体组织是头发。”
林予舒看着镜子里蓬松凌乱的一头长发,好奇道:“为什么?”
纪铖拿出另一撮她的头发对准手中的吹风机,“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thatgirlhasreallylongbckhair(那个女孩的黑发真长)。”
林予舒不满意他的答案,“你好无趣,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居然只是头发黑又长。”
纪铖补充道:“还有直。”
林予舒:“……”
还不如不说呢。
纪铖在一个典型的白人中产社区长大,从小上着白人为主的私立学校,在成长过程中很少见到亚裔面孔,更别提注意到亚洲女孩柔顺飘扬的黑长直发了。
在看到林予舒的那一刻起,纪铖就明白了,相较于黑人女孩卷曲的爆炸头或是白人女孩耀眼的金发,他更喜欢亚洲女孩随性温顺的黑色长直发。
林予舒闷闷不乐,“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心动了,小鹿乱撞着和你讲了一大堆语无伦次的话,你居然只关心我的头发。”
纪铖用手指理着她的长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见钟情的不只有你。”
“你骗人,你才没有对我一见钟情呢”,林予舒回忆,“我当时满怀欣喜地用英文向你介绍自己和学校,还邀请你周末一起去北城的知名景点玩,你只是冷漠地看着我,迟疑地说:pardon(再说一遍)?”
从镜子里看见身后的纪铖偷扬起唇角,林予舒更加烦闷,嗔怪道:“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好丢脸,以为是自己的英文讲得太烂,你作为母语者听不懂,我只好硬着头皮再讲一遍。”
纪铖低头亲了一下小人暴躁的头顶当作安抚,“你知道你讲第一遍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吗?”
林予舒猜测,“你在想芝加哥的家人和朋友?”
纪铖摇头,俯身凑近她的耳廓,“我在想:我该如何摸到这个女孩的长发,还不会被她当作变态呢?”
纪铖来北城前在芝加哥做的最后一件事是自杀。
当时他在和双相情感障碍做艰苦的斗争,同时还陷入了身份认同的困惑中。
站在密歇根大道桥上,看着向远方汹涌奔腾的水流,纪铖犹豫了。
他不是怕死,而是羡慕湍急的水流都有明确的发源地和目的地。
他出生在芝加哥,拥有合法的美国国籍,和同社区的任何一名白人小孩接受相同的精英教育,但只因为他是亚裔的面孔,六岁的小纪铖在独立日拿着星条旗开心庆祝时,被大街上粗鲁的青少年竖着中指叫嚣,“gobacktoyouruntry(滚回你的国家)。”
当时青少年还气汹汹地讲了一些歧视亚裔的语句,但由于纪铖听不懂,没意识到是在骂他。
年仅六岁的小纪铖哭着回家,委屈地扑进妈妈的怀抱,“妈妈,我的国家是哪里?我来自哪里?”
妈妈蹲下身子告诉他,“你的父亲是中国人,你的母亲是美籍华裔。jayden,我想你应该可以称呼自己为chesearican(美籍华裔)。”
他的母亲是二代移民,已经不太会讲中文了。他没有中文的语言环境,自然也不会讲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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