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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她终于想起自己起来是为了干什么了。
“平生,我给你捏肩吧!”
宋平生有些惊讶,“为什么?”
姚三春“噗嗤”一下,故意用甜腻的声音在宋平生耳边道:“因为我心疼你呀!”
刚才还淡定慵懒的男人,突然身子一僵,脸不争气地红了。
春阳东升,叶子上还挂着露水,外头刮的风不冷也不热,十分舒爽宜人。
姚三春和宋平生各自扛着锄头,沿小路一路向上,没多久便到了山脚下的旱地。
两亩旱地里种的是油菜,此时油菜花将近落尽,只留有些许残破小黄花在风中摇曳凋零。
走近一看,地里野草一片,油菜植株间稀稀疏疏,新结的小角果也偏少,看起来比别人家的油菜田差的多。
姚三春夫妻俩放下锄头,心里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
油菜疏于管理,缺少肥料,又有野草争夺营养,能长得好才奇怪呢!
夫妻二人没多说什么,提起锄头踏进人腰高的油菜田,弯腰开始锄草。
其间偶有蜜蜂飞过,地下还会有灰色小蛙跳来跳去地撒欢,还要担心野草浓密处会不会有蛇,这些使得姚三春的心一直悬着,着实有些磨人。
好在锄草算是轻省的活儿,夫妻两个用一个多时辰便锄完了,顺便还拔了两大把小野蒜,回去洗净腌制两天,可以当下饭菜。
快到村子的时,夫妻俩在河边碰上孙铁柱,孙铁柱拽着他儿子大毛的胳膊,怒睁着眼,脸色渗人。
“你这臭小子,老子跟你娘说了你多少回了,不许你一个人在水边玩,你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啊!”
大毛今年也就五六岁的年纪,就后脑勺留了一撮毛,其他都是光秃秃的,长得倒是机灵。
可是这机灵长得不是地方,他爹正在气头上,他也不会看脸色,反而梗着脖子,瘪嘴不说话,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孙铁柱被他这样子给惹怒了,毫不犹豫在大毛脑袋瓜上拍了一巴掌,大毛一个趔趄,差点就一头栽到地上去了。
孙铁柱犹嫌不够,伸手还想教训儿子,姚三春忙上前将大毛挡在身后。
孙铁柱很是不悦,两道浓眉简直要带着大黑痣一起飞天了,“姚三春,你什么意思?还不给我让开,别以为我跟老宋熟,你就能管我们家的事!”
孙铁柱向来这样,脾气暴,发起火来六亲不认。
宋平生却又上前将姚三春护在身后,拧着长眉没说话,不过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孙铁柱更气,呼吸都粗|重几分,眼见快绷不住,要大杀四方了。
姚三春从宋平生背后探出头,语速飞快道:“孙铁柱,你凶啥凶啊!我又不是想护着大毛,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能老是打孩子,尤其是孩子的头,打坏了人就傻了。当然,你要是实在气得忍不住,你就打屁股好了,屁股结实耐打!”
方才嘴巴快咧到耳后根的大毛,下一秒直接抹泪哭了。
这什么人啊!
孙铁柱犹半信半疑,就见宋平生点头。
“铁柱哥,姚姚说的都是真的,我之前听说过,隔壁县有一对夫妻就喜欢打孩子脑袋,后来孩子直接被打傻了,整天见谁都傻笑,还不停流口水,甭提多可怜。”
孙铁柱面色讪讪,两手背在身后,哪里还敢再揍孩子?
不过姚三春和宋平生说的也没错,小孩子年纪小没长结实,万一伤了头骨,哭都没处哭去!
孙铁柱虽然脾气暴火气大,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换了表情,走过去勾住宋平生的肩,大大咧咧道:“这回老哥知道了,不能打头,下回就打屁股!”
大毛摸着自己的屁股,无语泪两行。
孙铁柱这才见到宋平生背篓里捆着两把野蒜,拍着他的肩膀,笑呵呵道:“老宋,腌野蒜呢?不是我说,你们会腌吗?”
宋平生丝毫不见脸红,坦然道:“都不会。”
孙铁柱的大黑痣随着眉毛抽,动,爽快道:“走,去我家,你嫂子最会腌菜了,让她帮你腌,保证好吃还下饭!”
宋平生没拗过孙铁柱,再加上吴二妮腌制的咸菜确实很不错,便半推半就地从了。
夫妻俩随着孙铁柱父子到了他家,此时吴二妮正在坐在院子里挑拣手指长的嫩青菜,她看到姚三春夫妻俩也没个笑脸,见大毛像是哭过,忙牵着大毛往里头走,一边走一边安慰。
从头到尾,吴二妮都没给宋平生俩夫妻一个正眼,可见是多不待见他们了。
姚三春和宋平生面色坦然,不见生气,反正他们在老槐树村就这个名声了,也怪不得人家不待见,吴二妮没将他们轰出去就不错了!
孙铁柱见宋平生没有责怪,心里却更不得劲了,两步跨进屋子,没一会儿屋子里头隐隐传来两声争吵声。
姚三春拽住宋平生的袖子,小声嘀咕,“早知道就不来了,到哪里都招人烦。”
宋平生笑了一声,轻声安抚,“没事,我不烦,并且喜欢得很。”
就一句话,成功的将姚三春的心思带偏了。
既然都来了,便没有不告而别的道理,宋平生只能让姚三春再等待一会儿。
过了片刻,孙铁柱先出来,跟宋平生说了两句,让夫妻俩等一下之后,他便挑起木桶出去担水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吴二妮终于从屋子里出来,脸上带着笑,眼睛却没有温度,“哟,我当是什么天大的事,大毛他爹还跟我嚷嚷上了?搞半天就是腌制野蒜啊!”
吴二妮不阴不阳地瞅着姚三春,薄薄的眼皮底下藏着刻薄,“三春啊,要我说,腌菜的手艺你可得好好学学!我六七岁的时候也腌不好,后来我娘对我说,这做女人的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不就是个废物点心,以后哪有人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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