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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室的木靶悬在半空,麻绳被风扯得轻轻晃。
静弥蒙着布条站在原地,耳尖却总不自觉往门口偏,明明该专注听木靶摆动的声响,脑子里却反复跳着食堂里蝴蝶忍踮脚理她碎的温度。
“咻”的一声,日轮刀划破空气,却偏了半寸,只擦到木靶边缘。
静弥摘下布条,额角沾了层薄汗,正想去调木靶高度,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混着紫藤草药香漫过来。
“力度偏了,”蝴蝶忍的声音从身后轻落,手里还提着个竹编小篮,“听木靶时要沉下心,别被其他声音分神。”
她走近时,静弥才看见篮里放着好多个白瓷瓶,瓶身贴着张浅绿纸条,写着“化瘀膏”。
静弥刚要开口,蝴蝶忍已经走过去伸手去够木靶的麻绳,蝴蝶羽织扫过静弥的手腕,带着点晒过太阳的暖意。
“木靶挂得太高了,你挥刀时会不自觉抬肩,久了容易酸。”蝴蝶忍说着,指尖勾住麻绳往下调。
她看着蝴蝶忍认真调整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出细碎的影,以前怎么没现,蝴蝶忍的睫毛这么长?连指尖捏着麻绳时,指节都透着细腻的弧度。
“好了,再试试。”蝴蝶忍退开半步,把瓷瓶递过来,“猜到你肯定会先来训练,所以帮你带过来了,要是练完肩酸,就先涂药膏。”
她的指尖碰到静弥的掌心,比静弥的手暖些,静弥慌忙接过瓷瓶,指尖却不小心蹭到蝴蝶忍的指腹,又飞快收了回去。
这次蒙眼时,静弥深吸了口气,鼻尖却满是忍身上的紫藤花与药草的混合香。
她静下心听木靶摆动的“吱呀”声,挥刀时精准砍中靶心,木头裂开的脆响里,竟掺着身后蝴蝶忍轻轻的笑声。
时间在练习时总是过的很快。“进步很快。”蝴蝶忍递来杯子,“歇会儿吧,我刚从药圃摘了点薄荷,泡了水。”薄荷叶在水里舒展,凉丝丝的气飘到静弥鼻尖。
静弥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忽然想起食堂里蝴蝶忍递凉拌海带的样子。
她小口喝着水,余光瞥见蝴蝶忍正低头不知道想着什么,袖口沾着的三叶草碎末还没拍掉,忍不住伸手,轻轻拂掉了那点碎末。
动作做完,静弥才反应过来,手僵在半空。蝴蝶忍也抬了头,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眼底的温和里添了点笑意:“怎么了?”
“没、没有……”静弥收回手,指尖都在烫,“就是看到有碎末……”她越说声音越轻,只好低头盯着杯子里的薄荷叶,却听见蝴蝶忍的笑声落在耳边,像羽毛轻轻扫过。
“练到傍晚就够了,别太累。”蝴蝶忍收拾好,“我得回药房那边看看情况,明天你要是结束得早,可以过来帮我翻晒一下,顺便教你认几种止血的草药。”
静弥抬起头,刚好对上蝴蝶忍的眼睛。夕阳从训练室的窗棂照进来,落在忍的眼底,漾着温温的光。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头,连自己都没察觉,嘴角已经轻轻翘了起来。
等蝴蝶忍走后,静弥又练了两个时辰。日轮刀砍中木靶的声音越来越准,可她心里的那点异样却越来越清晰。
从食堂里忍问她有没有受伤,到刚才帮她调木靶,再到递来的薄荷水,每一个细节都像颗小石子,在心里漾开圈,连呼吸都带着点甜。
傍晚的药圃飘着清香,蝴蝶忍正蹲在竹席旁翻着草药。静弥走过去时,她刚好抬头,递来一把小竹耙:“来试试?翻得匀些,不然容易受潮。”
两人并排蹲在竹席旁,肩膀偶尔会碰到一起。静弥听蝴蝶忍教她认草药,“这个是蒲公英,叶子捣烂能敷伤口;那个是紫苏,煮水喝能驱寒……”忍的声音很轻。
静弥忽然停下动作,看着蝴蝶忍认真讲解的侧脸。
她想,自己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的?是在学习日语时蝴蝶忍的专注认真,还是一次次任务后蝴蝶忍递药膏时的温柔?
好像说不清了,只知道现在看着蝴蝶忍的眼睛,心跳会比挥刀时还快。
“怎么不翻了?”蝴蝶忍转头看她,眼底带着点疑惑。
静弥慌忙低下头,继续用竹耙翻草药,耳尖却红得厉害:“没、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些草药好像不难认。”
蝴蝶忍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手里的竹耙动作慢了些,偶尔会帮静弥把翻到外面的三叶草拨回竹席上。
蝴蝶羽织的花纹和雪色羽织的边角叠在一起,像被风黏住的两片云。
等翻完草药,已经是深夜了。蝴蝶忍让静弥先离开,走到药圃门口时,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蝴蝶忍正站在竹席旁收拾工具,羽织在夜色里轻轻晃,像只停在草叶上的蝶。
静弥攥紧手里的瓷瓶,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以后要是能常和蝴蝶忍一起晒草药、聊训练,好像也不错。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的耳尖又热了,脚步却比来时更轻快,连风里的草药香,都好像甜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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