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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盘腿坐在蝶屋的屋顶上,瓦面带着白日晒过的余温。
他腰背挺得笔直,双手轻轻搭在膝头,双目微阖,全神贯注地感受着气息在体内流转。
胸腔缓缓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将夜空中的清辉纳入肺腑,每一次呼气又似将体内的疲惫悄悄吐散。
晚风卷着庭院里紫藤花的淡香掠过脸颊,他却只专注于那股气流的轨迹:
从鼻腔吸入时带着一丝凉意,顺着喉咙滑入肺叶,在胸腔里打了个温柔的转,再从唇间缓缓溢出时,已染上了体温的暖意,掠过指尖时,甚至能清晰摸到血管里血液与呼吸同频跳动的轻响。
“比上周稳多了。”他在心里悄悄感叹。半月前吹葫芦时,气息还像断了线的风筝,稍不留意就会岔乱,练得腮帮子酸也只能让葫芦出微弱的嗡鸣。
可现在,全集中呼吸像有了自己的生命,哪怕偶尔分神,也能很快将涣散的气流重新聚拢。
他能清晰感觉到肺部的变化,从前练半个时辰就会疼的肺腑,此刻竟能稳稳托住气息,连带着四肢的旧伤都像被温水浸过,酸痛感淡了许多。
这都是静弥姐的功劳,她总能精准地指出他呼吸的破绽,从“吹葫芦练气息集中度”到“训练时调整呼吸节奏”,每一步都踩在最需要进步的地方。
“你居然把我的刀折坏了啊!”
钢铁冢先生暴怒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炭治郎的气息猛地一乱,胸腔里的气流像撞了墙似的滞了一下。
对不起啊,钢铁冢先生。他在心里轻轻道歉,下次一定好好保护刀,绝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深吸一口气,炭治郎重新调整呼吸。
这次他刻意放慢节奏,让气流像溪水般缓缓流淌,掠过肺叶的每一寸肌理,感受着胸腔一点点扩张、再一点点收缩的韵律。
月光顺着檐角淌下来,在他身前投下淡淡的影子,落在瓦面上的紫藤花瓣被风吹得轻轻滚动,出细碎的声响,却没再打乱他的专注。
他好像渐渐摸到了“全天全集中呼吸”的门槛,哪怕外界有动静,气息也能像扎根在土里的树,稳稳立在体内。
“摩西摩西……摩西摩西……”
蝴蝶忍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刻意压低的俏皮,炭治郎猛地睁开眼,转头就看见蝴蝶忍坐在他身旁的瓦上。
月光落在她梢,映得那蝴蝶饰泛着浅银的光,只随意地将手搭在膝头,姿态轻松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倦意。
“忍小姐!”炭治郎连忙想站起身,却被蝴蝶忍抬手按住了肩膀。
“别乱动,屋顶的瓦滑,摔下去可就麻烦了。”蝴蝶忍笑着说,眼角弯起细细的纹路。
可炭治郎却敏锐地察觉到,那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像蒙了层薄纱的月光,柔和却不真切。
“真努力啊。”蝴蝶忍的目光掠过庭院,落在病房的方向,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我刚从药房过来,伊之助的打呼声隔着门都能听见,也就你还在这里练呼吸。一个人不寂寞吗?”
“不寂寞的。”炭治郎摇摇头,目光也跟着飘向夜空,月亮正挂在紫藤花树的枝桠间,洒下的清辉把花瓣染成了半透明的紫色。
“静弥姐说,要是能掌握全天全集中呼吸,战斗时就能更从容,也能更好地保护祢豆子和大家。等我练会了,就把诀窍告诉伊之助和善逸,这样我们一起斩鬼的时候,就更有把握了。”他说这话时,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连语气里都带着雀跃的期待。
蝴蝶忍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嘴角的笑容真实了几分:“你的内心真是纯净啊,炭治郎。明明自己承受了那么多,却总想着别人。”
被这么一夸,炭治郎的耳尖瞬间红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目光躲闪着看向庭院:“忍小姐才是……您一直照顾我们,还为我们配药、处理伤口。”
他顿了顿,想起白天训练时蝴蝶忍站在廊下看他们的模样,忍不住问,“对了,忍小姐,您当初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蝶屋来呀?明明我们……”
“明明你们带着一只鬼,还可能给蝶屋带来危险,对吗?”蝴蝶忍接过他的话。
“先,祢豆子小姐已经得到了主公的认可,她从没伤害过人,这就够了。其次,你们在那田蜘蛛山上受的伤太重了,蝶屋能让你们快点恢复。”
她顿了顿,目光飘向远处的夜空,声音轻了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阿弥跟我说,你身上有‘能承载别人梦想’的气息。所以我想把我的梦想,寄托在你身上。”
“梦想?”炭治郎睁大眼睛看着忍,满是疑惑,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听得更认真了。
“嗯,跟鬼好好相处的梦想。”蝴蝶忍笑了笑,可这次的笑容比刚才更淡了些,眼底甚至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你在看什么?”蝴蝶忍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笑容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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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小姐,您在生气吗?”炭治郎轻声说。
蝴蝶忍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她睁大双眼,瞳孔微微震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低下头,肩线一点点垮下来,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那是炭治郎第一次见她卸下伪装,没有了平时的冷静与从容,只剩下一个藏着满心伤痛的女孩模样。
“是吗……怪不得阿弥说你的鼻子很灵,连情感都能闻出来吗……”蝴蝶忍的声音带着点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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