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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塌陷后的余震还在岩层中回荡,我靠在石台边缘,掌心压着紫檀木戒。金丝已经缩回戒面,但裂纹深处仍有微弱搏动,像一颗不肯停跳的心脏。江无夜的刀还悬在半空,谢辞蹲在地上检查阵法,林深背对着我们,盯着通道尽头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
“走。”我说。
没人动。
“我说,走。”我撑着石台站起来,膝盖软,但没倒,“镇魂阵能撑一时,撑不了一世。主眼在下面,我不去,它也会来找我。”
沈川终于开口:“你连路都走不稳,还想下到底?”
“我不用走多稳。”我抬手抹掉嘴角的血,“只要还能喘气,就能用这戒指认路。”
通道口比前厅更窄,两侧岩壁上的龙纹开始扭曲,不再是完整的图腾,而是一段段断裂的脊骨状刻痕。我们排成一列,林深在前,我在中间,沈川在后。空气里有股铁锈味,混着某种腐烂的腥气,吸进肺里像砂纸磨过喉咙。
走到第三十步时,我忽然停住。
戒面裂纹又震了一下。
不是震动——是牵引。轻微,却持续,像有人在另一头轻轻拉一根线。
“怎么了?”江无夜回头。
“别出声。”我闭眼,将全部注意力沉进戒指。
那一瞬,龙气顺着血脉倒灌上来,眼前闪过白影。不是幻象。是她。白若璃站在雪地里,双手被铁链穿过琵琶骨吊起,唇角有血,却在笑。我猛地睁眼,咬破舌尖,血腥味冲散识海里的画面。
“刚才……”谢辞盯着我,“你脸白了一下。”
“没事。”我压住翻涌的气血,“前面有东西。”
话音未落,右侧岩壁上一道影子掠过。
不是移动,是浮现。先是一只手,五指张开贴在石上,接着是肩膀、头颅轮廓,最后整个人形完整显现。它贴在墙上,四肢反曲,头歪向一边,脸朝着我们,却没有五官,只有一道横贯额头的裂缝。
它不懂。
我们也不动。
三息之后,它消失了。不是离开,是像墨迹被水洗掉一样,从边缘开始褪去。
“你们看到了?”我问。
“看到了。”林深低声道。
“不是幻觉。”江无夜握紧刀柄,“那玩意儿留了温度。我这边的岩壁,刚才还是热的。”
我抬起手,将紫檀木戒贴上刚才影子出现的位置。
戒面裂纹再次震颤,金丝渗出,顺着石壁爬行三寸,突然停住,像是撞上了无形屏障。我闭眼,催动“借脉一息”。
龙气入脉,百里内所有命格破绽本该如星图般展开。可这一次,感知扫过那片区域时,识海像撞上一面破碎的镜子。无数碎片在旋转,每一片都映出扭曲的影子,没有真名,没有心绪,只有一串残音在回荡——
“南……宫……归……”
“噗!”
一口黑血喷在石壁上。
谢辞伸手扶我,被我抬手挡住。
“别碰。”我喘着气,“它听见了。”
话音刚落,左侧岩壁上,那道影子再次浮现。这次它没有停留,而是沿着墙壁横向滑行,度快得几乎残影重叠。滑到尽头时,它抬起右手,在石上划下三道痕迹。
我们看清了。
“你终将归我。”
字迹歪斜,却熟悉。和南宫寒在前厅留下的“等我来”出自同一人之手。
“追!”江无夜就要冲上去。
“站住!”我厉喝。
他顿住脚步。
“它不是来杀人的。”我盯着那三道刻痕,“是来认主的。”
“认谁?”沈川冷笑,“认你?你已经被夺舍过一次,还没吃够亏?”
我没有回答。而是将手指按在刻痕上。
戒面金丝再次渗出,缠上我的指尖,顺着刻痕蔓延。当金丝触碰到最后一笔时,整道痕迹突然亮了一下,像是被点燃的火线,从末端往回烧,最后在“归”字上炸开一点微光。
龙气共鸣。
这不是刻的,是用龙气写的。只有能引动地脉的人,才能留下这种痕迹。
“它不是南宫寒。”我低声说,“是这窟里的东西,被他种了意念。”
“什么意思?”谢辞问。
“意思是……”我抬头看向通道深处,“这地方本来就要我死。他只是提前写了遗书。”
沈川嗤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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