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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抓住带,一扯。青丝散落,披在肩上。她抬起寒霜剑,剑锋映月,冷光如水。
“我的剑,从没认过第二个主人。”她说。
剑尖轻点地面,一圈霜纹缓缓扩散。她站在月下,像一尊苏醒的神像。
祁煜的声音在她心里停了停,然后说:“我知道。”
她忽然问:“南宫寒……真是你?”
“他穿着我的皮,说我的话,可他不是我。”祁煜说,“三魂缺一,命门浮于喉结,他是贼,偷了我的命。”
“那你……还能回来吗?”
“能。”他说,“只要脚下还有龙脉,只要还有一个人信我活着,我就一定能回来。”
她点头,把剑收回鞘中。手稳了,心也稳了。
“等你回来。”她说,“我这把剑,给你守着。”
“好。”他说,“你守剑,我护你心。”
她站在原地,没动。心口那股暖意还在,像有人在她胸口放了盏灯。她知道他走了,可又没走。
她抬头看天,月亮还是金的。远处有喊声传来,混着哭和笑:“祁煜回来了!”
她没笑,也没哭。她只是把寒霜剑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等了三年的诺言。
忽然,她手腕一紧。
心口那道烙印猛地一烫,像是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她闷哼一声,差点跪下。一股黑气从她喉间窜出,撞上心口的暖流,出“嗤”的一声,像水浇进油锅。
蛊毒在反扑。
她咬牙撑住,手指掐进剑柄。耳边似乎又响起南宫寒的声音:“清月,听话。”
她猛地摇头,把那声音甩出去。
心口的残念动了,像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脉络。暖流扩散,压住黑气。她喘了口气,站直。
“他在。”她对自己说,“祁煜在。”
她一步步走回剑阁,脚步稳得像铁。推开静室门,墙上挂着一幅旧画——当年祁煜送她的,画上是一片雪原,一个背影背着另一个人,在风雪里走。她一直没挂出来,怕看了心软。
现在她取下画,挂在了正中央。
她盘膝坐下,寒霜剑横在膝上。手抚过剑身,低声说:“等他回来。”
心口微热,像是回应。
门外风起,吹动檐下铁铃。她闭眼,听见自己心跳,和某处地脉的震动,渐渐同频。
她再睁眼时,眼里没了雾。
她知道,从今往后,她不再是为了赎罪而活。
她是为了等他回来而活。
她抬起手,指尖擦过剑锋,一滴血落在上面。
霜纹蔓延,从剑尖爬到剑柄,最后凝成一朵冰莲,稳稳开在血迹之上。
她轻声说:“我信你活着。”
心口那道烙印,轻轻跳了一下。
像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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