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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你刚才搀我的时候,我吐得……你看你衬衫也脏了。”温倪语气平淡,“我看着不太好擦,还是脱下来我送去洗吧,还有西装外套。换上这个也舒服点。”
褚知聿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那件衬衫,下摆果然有几处已经干掉的痕迹,还真不太好看。他这才“哦”了一声。
温倪将餐袋放到餐桌上,淡淡说了句:“浴室里面也有干净的毛巾,你去吧。”
她转身走向厨房去接水吃药,褚知聿站在原地,提着衣服往浴室走,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带出一点笑意。真是年度十大尴尬事件之一了!
水流滑过肩膀,他闭了闭眼,试图让那些不该多想的念头随着水珠一并流走。大概十几分钟后,他出来了,头发还没干,只用毛巾胡乱擦了几下,身上穿着温倪刚才递给他的那套家居服,衣服宽松柔软,贴着刚洗完澡的皮肤,倒意外地舒服。只不过稍微有一点不合适,他穿的没有那么宽松。
她看到温倪蜷在沙发一角,手里捧着水杯,低头看着手机,侧脸被客厅昏黄的灯光照得柔软安静。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往旁边挪了挪,腾出点位置。
“这衣服……”褚知聿在沙发另一头坐下,指了指自己身上,“看起来不像是你的吧?”
温倪没有回避,点点头:“嗯。是沈川的。”
空气就像是衣物一样皱了一下。褚知聿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顿住了,哪怕他没有说话,那一瞬间下颌轻微绷紧,眼神也似乎沉了些。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像是突然穿了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连姿态都不自在起来。
温倪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不过你不用多想,这件他从来没穿过。前段时间搬家,茂茂来我那边打包东西,误装进来的。刚好刚才看到了。”
她转过脸,看着他,语气平淡但清晰:“准确来说,他从未穿过,这不属于他。现在你穿了,属于你了。”
他移开视线,伸手拉了拉衣领:“那行,我收下了。”
气氛就这样微妙地变得轻松了些。沙发两头的两个人,一人靠着左边的扶手,一人靠着右边,中间隔着桌上还没打开的外卖盒。
“还是吃点吧,我点了些清淡的,你看你想吃什么?你现在虚弱还是需要进食。”
她低头咬了一口豆腐,慢慢咀嚼,神色还是有些恹恹的。
褚知聿突然开口:“胃是情绪器官,你今天,应该还有什么别的事发生吧?”
温倪的动作微顿了一下,筷子停在手边,像被这句话轻轻击中。她沉默了两秒,随后启口,“今天上午,我去民政局正式把离婚证领了。”
屋内忽然静下来。褚知聿看着她,目光从她的睫毛扫到鼻尖。温倪低头笑了一下,那个笑有些苦。
“你知道吗?其实也就那几分钟的事,不复杂。拿号,排队,签字,盖章,然后把本本拿走。真的很快,婚姻结束。”温倪忽然转过头,盯着他,“你说……是不是其他人离婚的时候,心里也会有一点不甘?”
“是的。”他回答得没有任何迟疑,“哪怕一百个理由都告诉你分开是对的,哪怕你已经不爱了,只要曾经投入过,就总会不甘。”
这姐们今天刚离婚,晚上就美男在侧,不愧是吾辈楷模,女中豪杰!
“褚医生,你以前是不是也常这么照顾人?”
“怎么这么说?”
“就觉着吧,你确实挺细心的。今天还真多亏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我要怎么从外面吐着回来。我们这算是有缘分不是么,不过你每次看到的我,都是怪狼狈的我。”温倪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往后靠着,脚上的鞋踢了一只下来,宽松的睡裤也因为后挪的动作向上移动了几分。
非礼勿视。褚知聿自然地从沙发转移到离温倪三米开外的餐桌椅子上,手中拿起桌面上随意放的一本书,“那我权当你是在夸我了。”
“当然。我当然是在夸你。上次聚会我就跟你说过,谢谢你做的那些。你是个好人。”
“别!不要突然给我发好人卡……”想起上次温倪潜台词里对自己的拒绝,褚知聿打断她,语气倒是带了一份不服气的轻快。
话音刚落,屋子里面“啪”的一声,所有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像是洪水猛兽,猛的漫过整个空间。因为楼下绿化多、灯光稀,透进来的亮度也是有限的。电器运作声停止,墙角那个冰箱的低嗡声都戛然而止了。屋内的空调也停止工作,瞬间温度升高了几度。此时除了视觉,其他的感官都瞬间被放大。
两个人同时愣住。不过还是温倪率先反应过来,安慰着黑暗中的男人:“褚知聿,你别怕。这儿经常停电,等我去看下阀箱哈。”
听她这么说,褚知聿听出这房子应该经常停电,夏天空调使用过载,应该是小区老旧导致的电路老化。“我去看吧。”他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一声轻响。
“我先找下手机啊,欸?我记得放这儿了啊。”温倪皱眉,想要去摸放在沙发边的手机,但就是奇了怪了,怎么摸都摸不到。
“我来吧。”褚知聿掏出手机,点开手电筒,照出女人伏身在玻璃桌上找手机的轮廓,在她长长的睫毛下打下一小片阴影,整个人在柔光下显得特别迷人。
“用你手机吧,帮我打个光,走,阀箱在玄关那里。”
这次温倪倒是不用搬板凳了,褚知聿伸手便帮她打开了电箱门。“温倪,手机拿着,帮我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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