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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鸟,不用管。”
三个人用了晚食后,谢氏就困乏先去睡了。
漱玉拎了一个红泥炉子在院子里和长青煮茶,说起白日里遇刺的事情:“恐怕是因为我解了醴泉县的毒,得罪了那些下毒的人。”
听说她遭遇刺客,长青面色焦急:“你怎么不早说啊,出了这等事肯定是要报官的。”
这时金翅已经飞累了,在院子里随意寻了一棵树休憩,漱玉向它扬了扬下巴:“四个刺客都被它杀了,报官的话一时说不清楚,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是谁要杀我,七日之后应该会有些眉目了。”
“为什么是七日之后?”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长青心有余悸,炉子上的茶水沸腾了,他拿起长勺给她舀了一杯茶:“如果那些人卷土重来呢?”
“我自有其他的方法。”漱玉的拇指和食指捻着一根细针,夜色中泛着寒光,那些人穿着鱼皮肤用来阻隔她的毒药,可是毒药入体有的是方法,这些日子,她需要苦练针技:“医馆请匠人的事情就交给你,出入也要小心,莫要逞强,万一遇到危险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我你就放心吧,我是个小人物,没人在意的。”
接下来的日子,漱玉除了去徐府给徐老太太诊治就是呆在家练针技。
用针不比用剑,手指需灵活有力,她在院子里竖了一个靶子,日夜不歇地练习。
空闲了也和谢氏学一些针黹女红。
这样不仅针技有长进,就是女红也长进了不少,谢氏欢喜不已。
这天天气阴沉沉的,不一会倾盆大雨就盖了下来,她把靶子拿到厅堂练习。
下雨时分,天气阴冷,屋子里点了一个炭盆。
谢氏在一旁做女红,长青苦读医术,她手中的细针如细雨一般冲向耙子。
十之五六能中红心。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长青一脸不悦,嘟嘟囔囔地就去开了门。
不一会他竟然领着谢韫进来了。
虽然能出门了,但她还是瘦得很,更显得一双眼睛大得吓人,雨太大了,虽然只这一段路,她的发丝也湿了一些。
她大病初愈,漱玉不敢让她受凉,赶紧拿了风披过来抱住她,让她在炭盆旁坐下:“眼见着这天就要下雨,你还出门做甚?”
谢韫面颊消瘦,瘦骨嶙峋,精神头却不错,她拉着漱玉的手:“那日是我谢府中人不是,就算祖辈有积怨也与你无关,我的命是你救的,这几日在家坐立难安,好不容易能下地,就慌忙赶来。”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袱,里面包着那件羽衣彩衣,还有那套红宝石的头面,加上一些小玩意。
谢氏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她赶忙站起来:“按照辈分,我该喊您一声姑母。”
谢氏百感交集,百年前的恩怨,已经说不清谁对谁错了,只是这女郎身子刚好就冒着这么大的雨过府来,也说明她是一个心善的女郎,虽然是第一次见,或许是因为血缘作祟,她已经不知道有多欢喜了,拉着她在小杌子上坐下:“你和我家婉儿一样,都是一个好姑娘。”
没有吃闭门羹,也没有受白眼,谢韫百感交集,当日听说祖母他们因为百年前的恩怨迁怒了王家女郎,她当日就要登门赔罪,奈何身子不争气,养了这些日子,今天一下地她就让人备了马车,不顾家人的阻拦,她诚恳地看着漱玉:“我是来向你赔罪的,你可愿意认我这个妹妹?”
炭盆上烤着栗子,漱玉剥了一颗栗子递给她:“你何错之有?没有错赔什么错?你喊我娘亲一声姑母,我们自然以姐妹相称。”
谢韫把栗子攥在手中没有吃,一把挽过她的胳膊:“既然我们姐妹相称,那以后就多走动走动。”
“那是自然!”
谢韫性子坦荡,又博学多才,外面下着大雨,屋里众人烤着火吃着栗子,欢声笑语。
只是她毕竟堪堪痊愈,漱玉见她面有疲色,亲自把她送到马车上:“你好好将养,能养好身子,我们再走动也不迟。”
“好!”谢韫掀着窗牖帘子依依不舍,京都的女郎很多,但是能与她能说上话的并不多,也就一个杜钰绯,自从杜钰绯出事之后,她焦躁不已,却人单力薄寻不到她的踪迹。现在她有了同族的姐妹,虽然先祖们有龌蹉,她却不在乎。
大雨在地上砸起一阵一阵水花,整个天地似乎都被雨雾所包裹,看着谢府的马车离开之后,远处驶来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漱玉立在门前没有走,算算日子,那个人也该来了。
苏瑾不想来的,他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鬼,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没有人能够威胁他,他寻了不少大夫都无法解他的毒,腹中绞痛难耐,他甚至冒出了要寻沧澜山庄接头人的念头,他曾经发过毒誓,此生绝对不有求于沧澜山庄。
所以,他出现在了府学巷的王家宅子门口,向一个才堪堪及笄的女郎屈膝。
这个苏杭主长得还真是艳丽,这一身红衣的他立在门前,身后的大雨都成了他的背景,形成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对于美人,常人总是不愿对其有过多的折辱,不待他说什么,漱玉就已经掏出了解药递给去。
事已至此,苏瑾也不矫情,拿了药就吞下,转身就要走。
“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办。”漱玉的声音冲破了雨声:“查清那日是谁要杀我。”
苏瑾立下脚步,一双桃花眼盯着漱玉:“我不仅可以告诉你是谁杀你,也可以告诉你王大人当日为谁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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