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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东西很少,两边整齐摆着塑料椅,是最常见的没有靠背的那种,房子里面最中间放着个黑桌子,黑桌子正上方挂着一副画像,手法很抽象,又绿又黑的,隐约间,沈从好像看到了螃蟹的影子,但再细看时,又找不到踪迹了。
整个房子总体来说就四个字:啥啊这都。
完全不能让人通过房子推出一点在哪要干嘛的线索。
但房子最上方贴着天花板的地方,有一个木制十字架。十字架看着像是被水泡过,颜色很深,吧嗒吧嗒地往下滴着水。
这里或许是个教堂,他们现在的位置可能是在祷告殿……虽然这个教堂看起来信得五花八门的。
这次的人格外多,所有人站在一起,把教堂衬得逼仄起来。
沈从大致数了下,肯定超过一百了。
“啊啊啊!救……”
耳边突然传来几声惨叫,剧烈的火光亮起,烧得人脸一团火辣。
看都不用看,沈从就知道惨叫声来自于那几个乱打乱砸的新人。
教堂里安静了一瞬,空气都停滞。
不过半晌,像很久没有动静又突然响了的火炮,随着有人“砰”地砸在地上的声音响起,教堂里瞬间被引燃。
“啊!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死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放我出去!”
“操,弄神弄鬼的,有本事出来单挑!”
沈从想了想,又看了眼因为突然出现的尸体而神色各异的众人,耳边环绕着各种抽泣、咒骂声。
有些奇怪,这次无论沈从怎么回忆,都没有找到关于游戏规则的记忆。
脑海中突然浮出江海生的话——莫名其妙的大逃亡,整场下来都让人摸不着头脑,感觉是在聚众发癫。
趋于追求安全感的本能,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中间的空旷位置,越靠近门口人就越少,没人想在未知的地方独自一个人。
品着“逃亡”两个字,沈从不动声色地离门口近了点,再往后一退,沈从完全站在了柱子背面的阴影里,以免自己因为远离人群而变得瞩目。
之后,他摸了摸衣服口袋,只摸出了一个钥匙和一部手机。
钥匙很大,形状花样都体现着上上世纪的审美,表面是古铜色的,包浆很厚,边缘泛着黑。
手机界面更简单,打开之后就只有一个二维码。沈从上下划了划屏幕,手机上面依旧只有二维码,没出现其他反应。
沈从把东西收好,注意力移到其他人身上。
在最角落站着个女孩,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头发绑成一个高马尾。女孩长相偏寡淡,没什么出彩的点,但她脸型偏圆,眼睛也又大又圆,是老一辈最喜欢的有福气的长相。
但余满脸上和身上的色差有点大,白皙的脸和黑黑的、纤细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肉的手臂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时她那双圆眼正瞪着,略带些警惕地看着周围。她嘴抿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细看下,她的腿细微地发着抖,手指死死抓着垂到大腿的衣摆。
余满旁边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站得很近,肩膀挨着,但姿势并不亲近。女的有点胖,神色严肃,正和身旁的男人说着什么。她身边站着的男人很瘦,眼睛凸出,嘴上有些胡茬,穿着红色t恤,但并不给人孱弱的印象。
孙含空没有看连雨,也没回连雨的话,只是手握成拳挡在连雨面前,不断往四周张望着。
再往旁边看去,就是人堆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挤在一起,其中一个话格外密,骂得格外狠,声音格外大。
在这一吵闹的对比下,一个女孩的安静就被衬得格外明显。
胡笳穿着绿色连衣裙,外面套着件薄开衫,脚上踩着双小白鞋,脚腕上系着一根细细的绿色丝带,手腕上也系着根更粗的,一手白一手绿。一头及腰的黑发被扎成麻花辫摆在一侧,中间夹杂着白色丝带。她抬手把刘海抚到一边,站姿很乖巧得体,那双黑色的眼睛却透出点和安静打扮不同的兴奋和好奇。
再往里看,角落里站着一个男人,穿着经典的一身黑:黑色拖鞋,黑色短裤,黑色老头背心,头发剃得很短,脸上有一条极深的伤疤,从左嘴角到眼眶上方,又长又宽,硬生生在本就锋利的脸上又增加了一条沟壑。皮肤黝黑,气势凌厉,雕塑一样沉默地站在一边,存在感被削到极致。
突然,李舜像是感受到了沈从的目光,低垂着的眼抬起,视线直直地射向沈从。
沈从收回视线。
这么久了,还没有人站出来带节奏,要么就是跟自己一样隐藏着,要么这轮游戏就只有他一个老玩家。
沈从正想着,忽然,他好像听到絮絮叨叨的人声里,出现了一丝不太和谐的声音。
沈从偏过头想听仔细点,但声音还是听不太清晰,模模糊糊的,好像是一大堆螃蟹的蟹钳在碰撞。
尽管听不清楚,但沈从可以确定,声音是从教堂内部传出来的。
直觉不太对,沈从看了眼虚掩的木门,又往那里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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