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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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抉择（第1页）

送走岳擎天与青玄道长，静室厚重的门扉缓缓合拢。许皓脸上那抹公式化的笑容瞬间褪去，他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坐回椅中。流言与命案带来的压力，以及方才与两位巨头的周旋，都让他感到棘手。

“树欲静而风不止。”低沉的声音响起，许云川自内间走出，眉头同样紧锁，“皓儿，局面似乎失控了。城主府和青岚宗已然介入，这已非寻常商业纠纷或家族恩怨可比。”

许皓叹了口气：“父亲，是我失算了。本以为能将罗修尘的消息控制在最小范围，慢慢观察，没想到背后有人推波助澜，手段如此狠辣。如今最麻烦的是，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恐怕已经引起了‘那位’的注意。”他意指左崇，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担忧。

许云川面色凝重，走到许皓对面坐下，指节习惯性地轻叩桌面，出沉稳的声响：“你之前判断，左崇前辈将旧物寄放于此，是试探，也是某种默许下的利用。但如今局面失控，他若认为是我商会办事不力，甚至怀有异心，此前建立的那点微弱联系，顷刻间便会化为齑粉。当务之急，是思考如何平息其怒，保全商会。或许……我们该考虑暂时切断与洛家的一切明面联系，置身事外。”许云川的态度倾向于保守避险。

就在许皓刚想反驳父亲过于保守的策略之际，静室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一股恐怖的威压如山岳般轰然降临，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桌上的茶杯“咔嚓”碎裂，许皓和许云川浑身一僵，灵力运转停滞，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一道黑影如同撕裂空间般出现在静室中央，正是满腔杀意的左崇！他黑袍下的目光冰冷暴戾，死死锁定在许氏父子身上。

“许皓！”左崇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本座将旧物寄放于此，是让你们妥善行事，而非让那孩子的特殊之处闹得满城风雨！这就是你云海商会的‘妥当’之法？！”

恐怖的威压随着质问再度增强，许皓喉头一甜，强忍着才没喷出血来，一时竟难以开口。

许云川也是脸色煞白，但他修为更为深厚，猛地一咬牙，勉力支撑着上前半步，将许皓隐隐护在身后，拱手道：“左崇前辈息怒！此事突如其来，绝非我商会所愿！我父子二人方才正在商议，皆认为此乃有心人故意构陷，意在挑起事端，借前辈之手铲除我商会！我许云川以毕生修为与商会声誉担保，绝未行此背信弃义之事！”他抢先开口，姿态放得极低，却也将“借刀杀人”的利害关系点明，意在稳住左崇。

左崇冰冷的目光扫过许云川，最终又落回勉强缓过气的许皓身上，威压稍减，但依旧令人窒息。“哦？担保？本座倒想听听，你如何担保？”

压力稍缓，许皓心头一沉，立刻明白这是迁怒，也是试探。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解释：“前辈明鉴！流言与命案之事，我商会亦是受害者，正在全力调查幕后黑手！晚辈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绝无意愿让罗小友过早暴露于人前，此事于我商会并无益处！”

“并无益处？”左崇向前踏出一步，静室内的压力陡然倍增，许皓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若非你商会与洛家频频接触，若非你对他表现出异常的兴趣，他又怎会如此之快进入某些人的视野？许皓，你的那点小心思，瞒得过旁人，瞒不过本座。”

左崇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直视许皓试图隐藏的投资意图。“你看重他的潜力，想押注未来，这本无可厚非。但你的行为，已经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干扰了……某些既定的轨迹。”

许皓心中巨震。左崇不仅知道他在投资罗修尘，而且话里话外暗示着罗修尘背后有着更复杂的“轨迹”！

这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罗修尘的来历，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惊人！甚至连左崇这等存在，都似乎是在为其“护道”，而非简单的掌控。

许皓的大脑飞运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崇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选择施压和质问，说明他并非要立刻与云海商会决裂，更多的是警告和……利用？

这是一个危机，也是一个巨大的信息筹码！

“前辈息怒！”许皓态度更加谦卑，但言语却愈清晰，“晚辈承认，之前确有私心，欲结善缘。但经此事，晚辈深知其中水之深，远预期。我云海商会愿调整策略，绝不再行任何可能暴露罗小友之事。并且，商会愿动用一切资源，协助前辈追查幕后黑手，弥补此次纰漏！”

他这番话，既是服软表态，也是展现价值。表明自己识时务，愿意配合，并且云海商会的情报网络或许能帮上忙。

左崇冰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意稍稍收敛了一丝。许云川的挺身担保和点明阴谋，以及许皓急智下的“利用价值”论和利害分析，起了作用。

他虽暴怒，但并非毫无理智。商会的情报网络和这父子二人的识时务，对他追查真正的幕后黑手确实还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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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皓感到压力稍轻，连忙回答：“回前辈，晚辈已动用商会力量暗查，但对方手脚极为干净，流言源头难以追溯，命案现场也未留下明显线索。目前仅知，并非本地势力常规手段，背后或许有外来力量介入，其实力……可能不弱。”他不敢隐瞒调查无果的现状，但也点出了对手的不凡，暗示事情的复杂性。

左崇沉默片刻，黑袍下的面容看不清表情。许皓的汇报与他通过搜魂得到的信息有部分吻合，这让他对商会的怀疑又降低了几分。看来，商会在此事上也是受害者，或者说，是被利用的一环。

“哼！”左崇冷哼一声，威压再减，“最好如你们所言。盯紧云松城的动静，有任何异常，立刻禀报！若再有多余风声……哼！”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是！晚辈遵命！”父子二人齐声应道。

左崇不再多言，身影如同鬼魅般缓缓消散，威压也随之离去。

静室内，父子二人良久才缓过气来，均感后背湿透。

“太可怕了……此人之威，宛如天倾。”许云川心有余悸，看着脸色苍白的儿子，“皓儿，为父之前的建议或许才是稳妥之策。与此等人物牵扯过深，动辄便有覆灭之危。是时候考虑收缩了。”

“不，父亲！”许皓却猛地抬头，眼中虽然还有未散的惊悸，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决断，“正因如此，我们才更不能退缩！”

许云川皱眉：“皓儿，你……”

许皓快说道：“父亲，您也看到了！左崇前辈对罗修尘的维护，已远寻常！他忌惮的不是流言本身。而是流言中关于罗修尘‘特殊之处’的探究！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罗修尘的价值，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惊人十倍、百倍！这已不是简单的投资，而是可能触及世界底层规则的机缘！”

他越说越激动：“左崇前辈刚才没有立刻动手，反而留下了‘盯紧动静’的指令，这说明什么？说明在他眼中，我们商会还有价值！这是一个危机，但更是一个信号——我们已经被允许，在更深的层次，参与到这场棋局之中！”

许云川被儿子的话震撼，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加大投资！”许皓斩钉截铁，“但方式必须彻底改变！不再是拉拢，而是隐秘的护持；不再是期待回报，而是确保他能顺利成长！我们要动用商会最核心、最隐秘的资源，为他扫清障碍，提供他所需的一切，但绝不能让他本人乃至左崇前辈察觉到是我们所为！我们要成为暗中的土壤，而非阳光下的园丁！”

许云川看着儿子灼热的眼神，深知其性格一旦认定便难以回头。他回想起方才左崇那恐怖的威压，又权衡儿子所描绘的惊人前景，最终长长吐出一口气：“风险滔天……你所言非虚，其回报亦确实足以让我云海商会突破桎梏，乃至遍布大陆……罢了，既然你意已决，为父便陪你赌这一把！但一切行动，必须遵循‘绝对隐秘’原则！”

“多谢父亲！”许皓眼中精光爆射，“我会立刻调整所有部署。明面上，商会与洛家渐行渐远；暗地里，我们的支持要变得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

密室中，许皓说服了父亲，定下了更加激进却也更加隐秘的策略。云海商会对罗修尘的“投资”，在左崇的死亡威胁下，非但没有终止，许皓力排众议，决定加倍投入，转向了一场更为极致的地下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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