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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香料,马车正赶往靖国公府,忽然一人骑着马快速从旁掠过,车帘被挑开,一张纸条被扔了进来。云迦安伸手夹住。纸条极其轻薄,对方能扔进来,功力定然深厚。等她挑开帘子望了望外面,人已经没了。
魔骨感到异样,问道:“小姐,怎么了?”
云迦安犹豫了会儿,展看纸张,上面赫然写着:令兄危矣,硫火球。
这是何意?她将纸条给了魔骨。
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在提醒自己大哥有危险,是真的还是讹诈?难道是为了试探她?那人一定是身边极其熟悉自己的人,会是谁?钟离寂?阿盏?还是颜洛?她将纸条揉成灰烬,心中担忧大哥会不会真的出事?便令阮英派人去查明前线战事,是否有人暗中作梗。
马车停下,云迦安站在国公府前,心中感叹,天意弄人,这竟然就是原来的长宁公主府处。
魔骨报了身份与来意,门役进去后不一会就派人来请。来人正是知乐,她在香剩阁闲的无事就会来此帮忙。知乐毫不忌讳的上下打量着她,前些日子听阁主说云姐姐回来了,可阁主却弄的满身伤。这就是云迦安?真想看看是怎样的人儿。云迦安也不扭捏,同时也在打量着她!
知乐掩唇一笑,叹道:“果然气度不凡,公主是来找阁主的吧,他现在不在家。”
云迦安不知这女子是谁,但她眉目间给人真诚热情的感觉。
“既然不在,那我们先告辞了。”
二人正转身欲走,知乐补了句,“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他。”
三人步行来至一处荒林,林中传来一阵笛声,幽怨哀婉,如泣如诉。云迦安已猜到那人是谁。知乐一把拉住魔骨,摇摇头,他识相的与知乐退避在不远处候着。
云迦安一步一步靠近,钟离寂的背影落寞而挺拔,他静静地立在一处简易的坟茔前,她看清墓碑上的字,心中骤痛,他是真心的吧。他并未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不过是受了帝命潜伏在自己身边罢了。心一软,便放弃利用他的念头,悄悄转身欲走,衣衫微动。
“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云迦安低着头,始终不敢转身看他,她害怕看见他那双炽热的眼,她害怕自己会利用他。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他走近几步,戏谑道:“你来不就是想达到目的的吗?怎么又心慈手软了?是不是舍不得我?”
云迦安几欲落泪,她不是个狠心的人,她做不到心狠手辣,原来他都知道。但宁愿他拔剑相向,也不要他为这样。“够了,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她快步离去,钟离寂收起笛子,一把将她拉转过来,揭开面纱,轻佻的看着她,“这是你,可以妇人之仁的你。”他又帮她戴上面纱,“这也是你,必须杀伐决断的你。”
她低垂着头,心中一番激战。不能手软,不能妇人之仁,她要替娘亲报仇,替自己报仇!可钟离寂没错,不该对他那么残忍,不该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自己果然还是太懦弱了,她看也不看钟离寂,飞掠而去。钟离寂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刚回到外使行宫,云迦安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小姐,你在怎么了?”魔骨将她抱进屋内,唤来名医。
王大夫一路被魔骨提溜这衣领带进行宫,引得王大夫不停抱怨。
“哎呦,你慢点,老夫骨头都要散了。”
“大夫,你就别墨迹了,我家小姐出事了。”
王大夫气喘吁吁的给云迦安把脉,把完脉从屋内走出,低头沉思,不时摇头,偶尔点头,提笔写了药方子,却又再次扔掉,如此反复多次。
魔骨焦急无奈,“王大夫,小姐到底怎样?你别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我看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王大夫将药方递给他,捋捋花白胡须,将一陈旧的香囊放在桌上。魔骨认得,那是小姐一直随身携带的,但不知里头装的何物。
“这香囊上淬了毒,独孤公主常年带在身边,毒入骨髓,恐怕”王大夫又摇了摇头。
“什么?”魔骨惊诧不已,她贴身之物也会有毒,是谁在害她?他将药方在手中捏紧了些,莎夜公主和她如此相似,可命运却天差地别,莎夜公主养尊处优,享尽荣华,可她从未有过安生日子。
“这药早晚一次,只能帮她延缓毒的蔓延速度,等到毒入心血,大限至。这香囊赶紧换了吧。”王大夫活了大半辈子,看得明白,这其中恐怕又是些宫闱斗争,他点到为止。
魔骨派人送王大夫出去,将此事暂且隐瞒,换了个模样差不多的香囊给换上,放回她身边。
过了一夜,魔骨端着药进来,她已醒来,正 把玩着香囊。她眼圈黑黑的,看了没睡好。
“魔骨,你有自小就珍重之物吗?”
云迦安喝了口药,便苦的放下。他想起大哥以前喂她喝药,即使再苦,她也不吱声的喝完,她不想大哥生气。如今没了大哥管束,倒是随着性子,不喝也罢。
魔骨一愣,点点头,“我阿爹留给我的婆逻石,他说那是卑族古老的神祇留下的,能保佑我一生平安。”他从脖子上拿下一块儿暗紫色的垂泪状石头,“阿爹被敌人的杀了,族长收留我。等我长大了,他将这个还给我,说是阿爹的遗物。”
云迦安掐着被子,皱眉将药一口气灌进去,深深呼气。“那你一定熟知婆逻石的每一处。”
他点头,随即红了脸,她一定知道自己偷换了香囊。
“王大夫的话我都听到了。”她抚摸着香囊,却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陌生!真是陌生!“我想了一夜,想起这毒是谁下的了,女人发起痴来,当真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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