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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瞬,他已收起揣测的锋芒,转而对万墨闻笑道,“我带您再去实验室看看吧。”
二人离开办公室后,沉甸甸的空气终于轻快了些。
“妈呀!这大佬气场也太有压迫感了吧。”叶明叙一屁股坐回椅子,像逃过一劫般猛灌了一口水。
江思翊抬眼看了裴青寂一眼,见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欲言又止,终究没开口。
“是啊,刚刚的氛围紧得要命,连林师兄都紧张到打翻杯子。”顾然然看向林序南,眼里还带着一丝打趣。
林序南却懒懒地把双手插进兜里,嘴角微勾,眼神带了点意味深长的笑意,不置可否。
随后,林序南又看向裴青寂,眼珠轻轻一转,“裴师兄,你现在有没有空?我去找你看一下最新的数据。”
裴青寂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平稳,应了句,“那来我办公室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林序南顺手将门关上,门轻轻落下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们”林序南看着裴青寂,等不及地就开口,“是不是认识?”
裴青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拉过林序南,把他轻轻按在座位上。然后他转身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放到林序南面前。
杯子在桌面上轻轻落下,水波荡漾,像是无声的安抚。
“嗯。”裴青寂靠在桌边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回忆,“他是我和钟渐青以前的师兄。”
林序南握着杯子,指尖感受着水的凉意,却没有喝。
他的目光沉了沉,轻声问,“但是最后不欢而散,是吗?”
裴青寂点了点头,目光微微低垂,“我们对古籍的想法不同。”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想那段旧日的冲突,接着开口,“他总想着用科技取代传统,他不会像我一样执着于那些已经埋进黄土的东西。”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他和万墨闻最后一次交锋的情景。
那天风声呼啸如野兽,暴雨狠狠击打着窗户,隔音再好的房间也无法完全阻隔雷雨声,他们必须提高声音才能听清彼此。
那时的他以为,曾经的情分或许会让万墨闻犹豫,可现实如同暴风雨般冷酷。
裴青寂闭上眼,耳边仿佛又响起万墨闻冷峻的声音,在那样的暴风雨夜,依旧清晰地振聋发聩,“旧纸当燃,新朝无需旧纸堆。”
那句轻描淡写,却带着毁灭性的决绝,像刀子一样划进他的心里。
他和万墨闻面对面站着,空气紧绷得像随时会炸裂的弦。
裴青寂的手指攥紧书卷,指关节泛白,呼吸急促而凌乱,眼底闪烁着抑制不住的悲痛。
他试图压低声音,用尽力气去说服对方,“这些古籍有它们的价值,保存它们不仅是为了学术,更是对历史的尊重——”
万墨闻冷哼一声,手指指向桌上的古籍,语气犀利得像刀锋,“你还是老样子,总想守着腐烂的过去。”
裴青寂咬了咬牙,眼角微微湿润,却仍努力镇定,“这些书卷承载的不只是文字,它们承载着前人的心血和智慧!你不能为了所谓的发展,就把它们随意抛弃!”
万墨闻微微抬眉,眼神冷冽,“心血?智慧?你太执着于过去,以至于看不到现实的可能。你所谓的守护,不过是阻碍进步。我说过,这个时代属于效率和科技,而不是你沉溺的灰尘和黄纸。守护过去,只会拖慢前进的步伐。”
裴青寂感到胸口像被重锤击中,血液翻涌,心头涌起几乎要撕裂胸膛的痛楚。
他握紧书卷,几乎要握出痕迹,声音颤抖而坚定,“我不求你理解,但我不能允许这些文化遗产被轻易毁掉!它们属于历史,也属于每一个后来的人!”
万墨闻双手背在身后,冷眼俯视,姿态从容却带着无情,语气如冰刀般锋利,“你所谓的守护,只是在拖延时代的脚步。过去的残骸不是你的私人信仰,世界不会停下来等你怀念旧纸。”
裴青寂感到血液翻涌,心中涌起一股几乎要撕裂胸膛的痛楚。
裴青寂感到全身的热血几乎要被压回胸腔,他的视线紧紧盯着桌上的书卷,每一页都像在向他诉说历史的重量。
屋外的风声呼啸得更急,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脆响,像是为他们的争论伴奏。
裴青寂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气息沉重而有力,低沉的声音仿佛在回响整个房间,“即便全世界都不理解,我也要守护它们——哪怕孤身一人,也绝不放手!”
万墨闻的目光微微一闪,冷冽中透出几分不屑与急功近利的决绝。
他背对裴青寂,步伐沉稳而毫不迟疑,每一步都像在敲打现实的节奏,“时间不等人,废纸留在过去,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才是对的。”
“你是不是害怕他会再次打压现在的古籍修复项目?”
回忆逐渐退去,办公室的光线洒在桌面上,林序南看着裴青寂,轻轻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关切。
“现在的舆论几乎一边倒,他应该还没那么大的能力,一手遮天。”裴青寂的手指在眉心揉了揉,眼神微微沉下,却又带着一丝无奈。
林序南沉默了一瞬,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理解和支持。
他放下杯子,手掌轻轻搭在裴青寂的手背上,温度虽轻,却像一股无形的力量注入裴青寂的心里。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又带着鼓励。
“就算他还想伸手阻止,只要我们做得够好,期刊主编也不会拒绝我们。只要我们裴博士够帅,网上的舆论就不会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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