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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寂慢慢开口,眼神有点别扭、有点拘谨,“我可以和渐青去说。你不需要为我难做。”
像一只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怕被拒的小兽,尾巴悄悄收住,不敢太靠近。
林序南看着他,心里突然柔得一塌糊涂。
“没关系。”他轻轻笑起来,“我爸妈很欢迎你们。”
裴青寂愣了一秒——像是不敢确定自己真的听到了这种程度的肯定。
林序南又补了一句,“真的。”
于是——
年三十这天,裴青寂把圣诞节都没舍得送人的高档茶、酒、还有从国图旁边老字号提前订好的点心,一箱一箱塞进后备箱,他和钟渐青搬了两趟才全转移到林家。
门铃响的时候,林序南的爸爸亲自去开的门。
鞋柜旁堆满了新换的拖鞋,客厅暖气开得暖烘烘的,电视里正放着春晚预告,空气里有热汤与炖肉的香味。
那不是招待客人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叔叔阿姨好!我和我……朋友,打扰了。”
裴青寂站在林父母面前,一向在学术、在争论场上锋芒毕露的他,竟拘谨得像刚入学的新生,双手紧紧捏着礼品袋的袋耳。
林妈妈笑得很温柔,把他的手拉过去,“小裴啊,序南和我们都说了,你们啊,就当到了自己家一样。”
林爸爸也跟着开口,热情又坦率,“在所里你没少照顾我们序南,这次能一起过年,我们作为父母也很高兴。”
“他提前叮嘱我,买你爱吃的那几样,我们都准备好了。”
年夜饭桌很大,红木的桌面被灯光照得温暖发亮。
菜肴的热气缓缓升腾,交织着炖肉与清蒸鱼的香味,像软绵绵的雾在空气里散开。
窗外烟花零零散散地炸开,颜色透过窗玻璃轻轻晕染进来,却像远处另一个世界的噪音——有点虚幻,又有点温柔。
林妈妈忙前忙后,一会儿给裴青寂夹鱼,一会儿给钟渐青添汤。
林爸爸举起酒杯,“咱们今年,就算是一起跨年。以后有时间,就常来。”
没有刻意、没有拘谨,全是生活里自然的烟火味。
饭后,钟渐青借口去阳台打电话,解释说是朋友跨国要连线拜年。
林序南看着钟渐青利落又自然的背影,他知道这是他想要给这个家庭一些私人的空间。
电视里春晚的音量被调得轻轻的,像一条稳定温暖的背景音,把这片夜色铺得格外安稳。
林妈妈看了眼林爸爸一眼,率先开口,她的语气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其实你们第一次来,我和你叔叔……都还是有点紧张的。”
裴青寂愣住了一瞬,手指无意识地扣着茶杯边缘,眼神有点不知该放在哪里。
林爸爸接了她的话,声音稳、平和,却带着很实在的力量,“但是想想啊——爱情这件事,本质是两个人互相托付、互相成就。那不是性别能限定的,也不应该被任何固定框架限定。”
林妈妈看向他,眼神温柔得像是在把人轻轻安顿进心里:“序南第一次提到你时,他眼里的神色就不一样了。父母对孩子的微小变化,是最敏感的。”
林爸爸轻轻把茶杯放回桌面,发出一点很轻的声响:“如果在你身边,他能安定、能长成他自己的样子——我们当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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