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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毒衣焚心
靛蓝色的粗布包裹搁在冰冷坚硬的紫檀木案上,如同搁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沉水香霸道的气息在值房内弥漫开来,却如同薄纸般被包裹深处渗透出的阴冷甜腥轻易撕裂。那气息无声地弥漫,丝丝缕缕,缠绕上赵铁鹰的鼻端,缠绕上他袖口那块顽固的深紫污渍。
赵铁鹰纹丝不动。烛光跳跃,将他冷硬如铁石的脸庞切割成明暗两半,那道深刻的疤痕在阴影里如同一条蛰伏的毒蜈蚣。唯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得近乎刺人,死死钉在红芍身上,也钉在她脸上那副天真温顺、无懈可击的假面上。
“夕妃娘娘……有心了。”赵铁鹰的声音低沉平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磨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他并未伸手去接,目光却如同无形的铁钳,牢牢锁住红芍的双手。
红芍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变,依旧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腼腆:“娘娘病中念旧,说此衣虽蒙尘,却也沾染过昔年……几分风光体面。统领护持陛下,劳苦功高,娘娘深居简出,实在别无长物可表心意,只得以此旧物,略尽微忱。”她的话语清晰柔和,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过,挑不出半分错处,却又字字如针,精准地刺向那“风光体面”所指向的至高存在。
值房内一片死寂,唯有烛芯偶尔爆裂的细微噼啪声。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胶质,沉水香与那阴冷的甜腥无声地绞杀,沉甸甸地压在人的心口。赵铁鹰袖口下,那深紫的污渍似乎在这同源气息的刺激下,竟隐隐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悸动,如同活物在皮肤下蠕动!一股冰冷的寒流瞬间窜遍四肢百骸,带来难以言喻的麻痒和厌恶。
赵铁鹰的指关节在桌案下骤然捏紧,出轻微的一声“咔”。他面上依旧沉凝如山,目光却锐利得几乎要将红芍那层虚伪的皮囊彻底剥开。沉默如同拉满的弓弦,绷紧到极限。
终于,他缓缓抬起右手,动作稳如磐石,伸向那个散着不祥气息的包裹。指尖在触碰到靛蓝粗布边缘的刹那,一丝难以察觉的凝滞,仿佛那布料带着灼人的温度。他稳稳地将包裹拿起。
入手沉重。并非衣物的重量,而是一种无形的、仿佛源自深渊的冰冷恶意透过粗布,沉沉地压在他的掌心。那浓烈的沉水香再也无法掩盖,一股更为清晰、更为深沉的阴冷甜腥,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顺着他的指尖、手臂,疯狂地向上攀爬、钻探,直冲脑海!袖口那块污渍的悸动感陡然加剧,仿佛在呼应,在欢呼,在渴望着什么!赵铁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炸开,直冲天灵盖,握包裹的手几乎要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胃液和那股灭顶的惊悸。手臂肌肉贲张,青筋在玄色劲装下隐隐浮现,用尽全身力气稳住那包裹。
“东西,本统领收下了。”赵铁鹰的声音比方才更冷,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代本统领……谢过夕妃娘娘‘厚赠’。”他刻意咬重了“厚赠”二字,目光如淬毒的刀锋,最后一次刮过红芍的脸。
红芍仿佛浑然未觉那目光中的杀意,脸上依旧是温顺恭敬的笑容,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是,奴婢一定将统领的话带到。娘娘病弱,奴婢不敢久留,这就告退。”她再次盈盈一礼,动作流畅自然,转身,迈着轻快而平稳的步子,退出了值房。那靛蓝色的门帘在她身后落下,隔绝了内外,也隔绝了赵铁鹰如同实质般钉在她背上的冰冷视线。
门帘落下的轻响,像是某种信号。
“砰!”
一声沉闷的重响!
那个靛蓝色的包裹被赵铁鹰如同甩开最肮脏的毒物般,狠狠掼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包裹散开一角,露出里面深紫色、绣着繁复鸾鸟暗纹的宫装一角。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沉水香混合着更为浓郁的阴冷甜腥,如同挣脱了束缚的妖雾,轰然爆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值房!
赵铁鹰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晃了一下,踉跄着后退半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他再也无法维持那副冷硬的面具,脸色在跳跃的烛光下呈现出一种骇人的惨青,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顺着冷硬的鬓角滚落。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口涌上一股强烈的酸腐腥甜,被他死死咬紧牙关咽了回去。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袖口。那块深紫色的污渍,在包裹被砸开的瞬间,如同活了过来!一股灼热、尖锐的刺痛感猛地从污渍处炸开,顺着臂骨闪电般窜入心脏!那并非真实的痛楚,而是一种源于精神深处的、被彻底勾连和污染的强烈恶心与恐惧!仿佛那件衣服上的腐朽与剧毒,正通过袖口这小小的媒介,疯狂地侵蚀他的意志!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赵铁鹰喉咙深处迸出来。他猛地抬起左手,五指如钩,狠狠抓向自己右臂的袖口!嗤啦——!坚韧的玄色劲装布料竟被硬生生撕裂!他粗暴地、近乎疯狂地扯下那半截沾染污渍的袖管,如同撕掉一块腐烂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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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的袖管被他死死攥在扭曲变形的手中,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出咯咯的响声。他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冰冷的汗水浸透了内衫,粘腻地贴在皮肤上。鹰隼般的眼眸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死死盯着地上那件散开的深紫宫装,又猛地看向手中那截残破的袖管。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汹涌地淹没了这位以铁血冷酷着称的禁军副统领。这恐惧不仅仅来自于这件邪异衣服本身,更来自于它背后传递出的、来自落霞轩那个垂死女人赤裸裸的、疯狂的挑衅!她知道了!她一定知道了什么!她是在用自身腐朽的毒血,向他,向他所效忠的帝王,进行最恶毒、最彻底的宣战!
这包裹,就是战书!是裹着剧毒的匕!
不能留!这东西一刻也不能留在他这里!
赵铁鹰猛地站直身体,尽管双腿依旧有些软。他眼中掠过一丝狠绝,弯腰,用那只完好的左手,粗暴地将地上散开的靛蓝粗布连同那件深紫宫装胡乱抓起,死死攥成一团,仿佛要将其捏碎!那阴冷的甜腥气息浓烈得让他几欲窒息。
他大步冲出值房,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袍,只穿着撕裂了右袖的劲装,如同一阵裹挟着血腥和寒意的狂风,在卫所巡逻兵士惊愕的注视下,直奔皇宫深处那最为威严、也最为冰冷的核心——皇帝的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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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偏殿。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沉淀了无数帝王心术的幽深寒意。紫铜仙鹤香炉吞吐着庄重沉稳的龙涎香雾,丝丝缕缕,缠绕着殿宇的雕梁画栋。
萧承烨斜倚在铺着玄色金线龙纹锦垫的紫檀木圈椅中,姿态看似慵懒,指间却把玩着一枚通体莹润、触手生凉的羊脂白玉扳指。白玉的温润与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漠然寒潭形成刺眼的对比。高无庸如同真正的影子,垂手侍立在阴影里,呼吸都放得极轻。
殿门被无声推开,带进一股外间的寒意。赵铁鹰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步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他右臂撕裂的衣袖、惨青的脸色、额角未干的冷汗,以及那双布满血丝、犹带惊悸余波的鹰目,瞬间打破了偏殿凝滞的空气。
高无庸的眼皮几不可察地一跳。
赵铁鹰疾步走到殿中,在距离御案数步之遥处,“噗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坚硬冰冷的金砖之上!他深深俯,额头几乎触及地面,双手高高捧起那个被他死死攥成一团的靛蓝包裹。那包裹被他巨大的力量攥得扭曲变形,沉水香混合着阴冷甜腥的气息在庄重的龙涎香中显得格外刺鼻、突兀。
“陛下!”赵铁鹰的声音嘶哑紧绷,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臣……万死!”
萧承烨的目光,终于从指间那枚温润的白玉扳指上移开,缓缓落到赵铁鹰身上,再落到他手中那个散着不祥气息的包裹上。那双深潭般的龙目,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看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物件。他并未开口询问,只是微微抬了抬下颌,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高无庸。
高无庸心领神会,如同最精密的机器,无声地快步上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即将爆炸的炸药般,从赵铁鹰颤抖的手中接过了那个靛蓝包裹。入手沉甸甸的冰冷和那股令人心悸的气息,让这位见惯风浪的大总管指尖也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落霞轩……夕妃娘娘……”赵铁鹰的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屈辱和后怕,“遣其宫女红芍……将此物送至卫所……言道……言道……”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答谢臣昨日‘护送’陛下銮驾……说此乃……乃娘娘册封旧礼服……沾染……沾染‘贵气’……权作谢意!”
“贵气”二字,他说得异常艰涩,如同在咀嚼着带血的砂石。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烛火燃烧的细微声响。沉水香与阴冷甜腥的气息在龙涎香的压制下依旧顽强地弥漫。
萧承烨听完,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甚至连坐姿都未曾改变,只是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极其细微地眯了一下,眼底深处,那点冰冷的玩味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他缓缓伸出手。
高无庸立刻会意,躬身,双手将那靛蓝包裹奉到帝王面前。
萧承烨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一种掌控生杀予夺的从容,轻轻挑开了靛蓝粗布包裹的边缘。深紫色、绣着鸾鸟暗纹的宫装衣料暴露在烛光下,浓烈的沉水香和那股源自心脉、被刻意熏染也掩盖不住的、属于林晚夕生命本源的阴冷甜腥,如同找到了宣泄口,更加清晰地扑面而来!
这气息,萧承烨太熟悉了。那是他亲手种下的蛊,在她血脉深处扎根、腐朽所散出的独特烙印。此刻,这烙印被如此赤裸裸地、带着挑衅意味地呈现在他眼前。
萧承烨的手指并未触碰那衣料,只是悬停在其上方寸许。他的指尖,似乎能感受到那布料下散出的、属于林晚夕的微弱却极其顽固的生命力,以及那生命力中蕴含的滔天恨意和玉石俱焚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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