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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或许我早就被压死了,只是到今天才彻底认清这个事实。
心口疼得厉害,像被挖走了一大块,空荡荡地漏着风。
我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四肢都变得僵硬冰冷。
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是秦天朗不耐烦的声音:“林乔,你闹够了没有?摆这副死样子给谁看?今天来的都是重要客户,你差点把我的场子都搞砸了!”
我抬起头,透过泪眼模糊地看着这个英俊却薄情的男人。
他松了松领带,脸上带着应酬后的疲惫和不加掩饰的厌烦。
“秦天朗,”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透着一股我自己都陌生的平静,“我们离婚吧。”
他明显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随即嗤笑出声:“离婚?林乔,你又在什么疯?离了我,你能去哪?你能干什么?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哪一样不是秦家给的?离了我,你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他的话像刀子,一刀刀凌迟着我早已残破不堪的自尊。
是啊,在他眼里,我从来都是一个依附他生存的寄生虫,一个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废物。
甚至在我自己心里,或许也早已默认了这个设定。
所以才会被他们父子如此轻贱。
“我能活下去。”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斩钉截铁,“就算去捡垃圾,也比现在这样强。”
秦天朗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不识抬举”。
他走近几步,带着浓重酒气的阴影笼罩下来,语气充满了威胁:“林乔,别给脸不要脸。老老实实做你的秦太太,秦家不会短了你吃穿。至于离婚?你想都别想!秦家的财产,你一分钱都别想带走!还有子昊的抚养权,你以为法院会判给你这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废物母亲吗?”
财产?抚养权?
我忽然想笑。
到了这个时候,他以为我还在乎这些吗?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净身出户。子昊的抚养权,我也不要了。”
秦天朗彻底愣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他大概在想,我是不是又换了什么新的手段来欲擒故纵。
“你说真的?”他眯起眼睛。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我扶着门站起来,腿有些麻,身体晃了一下,但我稳住了,没有看他,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少得可怜。
几件过了时的衣服,一些不值钱的护肤品,还有一个旧箱子,里面装着一些我早已封存起来、不愿触碰的旧物。
秦天朗看着我利落地收拾,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或许以为我会哭会闹会求他,但我没有。
这种出他掌控的反应,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好!林乔,你有种!”他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别到时候活不下去了,又跪着回来求我!”
他说完,摔门而去。
巨大的声响震得墙壁似乎都在颤抖。
我停下动作,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令人作呕的酒气和古龙水味。
我没有再流泪。
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尤其是在不爱你的人面前。
第二天早上九点,我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秦天朗迟到了半小时,脸色不善,身边还跟着他的律师。
律师拿出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条款苛刻至极,几乎是在防贼。
我粗略扫了一眼,确实如他所说,净身出户。我甚至看都没看抚养权那部分,直接拿起笔,在需要签名的地方,签下了我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彻底割断我和过去的一切联系。
手续办得很快。
当那个暗红色的本子拿到手里时,我竟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像是一直勒在脖子上的绳索,终于被解开了。
虽然呼吸时喉咙还带着被磨破的血腥痛楚,但至少,我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了。
秦天朗拿着他那本离婚证,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到一丝后悔或者脆弱。
但他失望了。
我平静地把离婚证收进包里,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林乔!”他在身后叫住我,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傲慢,“别说我绝情。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这张卡里有十万块,够你撑一段时间了。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找个班上吧,虽然你什么也不会。”
他递过来一张银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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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以及他脸上那令人作呕的优越感。
我笑了笑,接过那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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