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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成功了。她用最决绝的方式,夺回了属于自己的清白和荣耀。
第十一章:尾声:新的谜团
博览会组委会迅介入,宣布暂停赵家作品的展出的资格,并表示将对此事进行深入调查。
《烬夜重华》一战成名,被组委会移至中心展区,成为了整个博览会最受瞩目的作品之一。无数媒体、收藏家、艺术爱好者蜂拥而至。林微澜,这个来自东方的绣娘,成为了巴黎艺术界的新话题。
她收到了无数的赞誉、采访邀请和合作意向。
然而,在喧嚣落幕后,林微澜却感到一种巨大的空虚和疲惫。
她独自一人坐在酒店房间里,看着窗外巴黎的夜景。复仇的快感并未持续太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迷茫。接下来,她该去哪里?做什么?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是沈砚青。
他站在门外,脸上带着倦色,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他没有进去,只是递给她一个古朴的木盒。
“这是什么?”林微澜没有接。
“当年……我从火盆里,其实并不只抢出了那一小片。”沈砚青的声音有些沙哑,“火起的时候,我趁乱用铜盆边缘压住了另一块较大的残片,悄悄收了起来。后来一直收藏着。现在,物归原主。”
林微澜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是一块比她现在拥有的都要大得多的《万象春》残片,上面依稀可见半只羽翼绚丽的雀鸟。
她猛地抬头看他,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为什么?”
既然当时就存了保全之心,为何当年要做得那么绝?为何三年间从不曾寻找她、告诉她?他明明有机会挽回一些!
沈砚青看着她,眼底翻滚着痛苦、挣扎和一种深不见底的复杂情愫。
“微澜,很多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烧画是自保,也是……不得已的入局。赵家抓住的,不仅仅是所谓的‘抄袭’证据,他们手里,有足以让整个沈家万劫不复的把柄。”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那把柄,关乎上一辈的恩怨,甚至可能……关乎你父亲的死因。”
林微澜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
“我……我父亲?”她的声音颤抖起来,“他不是意外病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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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青的目光沉重而悲悯:“我原本也以为是。直到三年前,赵家拿来要挟我的,除了那张伪造的图纸,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我这三年,留在沈家,与赵家虚与委蛇,不仅仅是为了重整家业,更是为了查清这件事。”
他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低声道:“微澜,我承认我有罪。我选择了先保全家族,牺牲了你。但我从未停止过查找真相。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并非一场简单的意外。”
他顿了顿,声音压抑而嘶哑:“我们……可能都恨错了人,也信错了人。”
林微澜手中的木盒几乎拿不稳,大脑一片空白。
父亲的死……不是意外?
沈砚青这三年,是在调查真相?
那真正的仇人是谁?赵家?还是……另有其人?
沈砚青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现在无法相信我。这个木盒,和里面的东西,或许能证明我并非全然冷血。等我查清所有真相,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交代。无论你原不原谅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酒店走廊昏暗的光线里。
林微澜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指尖触摸着木盒里那块冰冷的残片,那上面依稀可辨的华丽羽翼,仿佛沾着父亲的气息,也沾着三年前那场大火的灼热。
复仇的终点,并非解脱,而是掀开了更深、更黑暗的序幕。
父亲的死,沈砚青的隐忍,赵家的猖狂,上一辈的恩怨……无数谜团像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以为她已经走出了那场大火,却现自己仿佛又站在了另一个更令人窒息的迷雾中央。
窗外,巴黎的夜空深远,繁星点点,却照不亮她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
第十二章:遗产与疑云
巴黎的喧嚣仿佛被隔在了酒店厚重的窗帘之外。林微澜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指尖反复摩挲着木盒里那块较大的《万象春》残片。冰凉的丝绸触感,却仿佛带着灼人的热度,一路烫进心里。
父亲……不是病逝?
这个念头像一枚毒刺,扎入她原本被仇恨填满、如今骤然空茫的心房,释放出更加黑暗、更加令人窒息的疑云。
父亲林文轩,一个清瘦温和的男人,一生浸淫在丝线与针法之间,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他总是在昏黄的灯下,戴着老花镜,小心翼翼地修复那些古旧的绣品,或是记录着只有林家人才看得懂的针法符号。他身体素来不算强健,但三年前的那场“急病”来得实在太快,太突然。从卧床到去世,不过短短十余日。郎中说是积劳成疾,心血耗尽。
她当时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对未来的惶恐中,从未细想。之后便是沈砚青的邀请,她带着全部希望和父亲的遗志奔赴上海,再之后便是身败名裂,仓皇逃离……
如今回想,父亲病重期间,似乎确有蹊跷。时有陌生人来访,与父亲在屋内低声交谈,每次人走后,父亲的脸色便更加灰败几分。她当时只以为是父亲病中烦忧,未曾深究。
还有父亲临终前,紧紧攥着她的手,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模糊的叹息和一句:“……绣谱……收好……别……信……”
她一直以为父亲是让她收好绣谱,别信外面的流言蜚语。可现在想来,那未尽的言语里,是否藏着更深的警示?
“别信……”别信谁?
沈砚青说,赵家用来威胁他的把柄,关乎父亲的死因。
沈砚青说,我们可能都恨错了人,也信错了人。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林微澜猛地抱紧双臂,只觉得冷。如果父亲的死真有隐情,那这三年,她沉溺于对沈砚青和赵家的恨意,岂不是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而她,是否在无意中,成了某人棋盘上的棋子?
沈砚青……他在这盘棋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他保全沈家是真,调查真相也是真?还是这又是另一层更精巧的谎言?
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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