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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重现她穿着这件小衣的模样,薄绸堪堪遮住如脂如玉的玲珑,在他吻得深入时会仰起颈项,发出小猫一般的呜咽,他曾抽空抬眸瞧过,春色正浓时,红霞遍染,河流湍急,引得山川上的雪团阵阵发颤。
心动蚀骨难忍。
秦劭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干渴得发疼,强行压抑数日的思念,借着这方寸柔软的织物,轰然决堤。
不知不觉间,他已躺在她曾躺过位置上,甚至能感受到她留下的气息。
可她已经许久不曾来过,还决绝同他说没有以后。
怎能没有以后
他五脏六腑越收越紧,疼得几欲窒息。
秦劭放纵地闭了眼,猛地将小衣按在脸上。
又起风了。
夜风裹在粗壮枝干四周,起初生涩,迟疑地,试探地拂动几下,渐渐强劲起来,带起声声低沉的呼啸,惊破寂静。
风吹得最急时,狂乱到带着近乎摧毁的力道,恨不能将树连根拔起。
风久久不息,誓要替他将蚀骨的思念与等待,连同汹涌的渴求一并送出去。
朔风几度吹,白浪高于阁。
终于平息,从呼啸变为低吟。
秦劭颓然仰于榻上,脑袋短暂空白后,身心被疲惫与更深一层的空洞占据,胸膛剧烈起伏。
衣上的石榴花染了白,点点滴滴,在朱红中格外刺目,丝绸被搓磨地皱皱巴巴,形似诉诸委屈的人儿。
他看着,沉黯墨眸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眷恋与自我厌弃。
次日端阳,晨安时老夫人还惦记秦劭会不会回府用膳,故作无意向方淑凤问起他近况。
方淑凤说不知。
婆媳俩相对叹息,老夫人想责方淑凤,见她面色灰败,眼角细纹里嵌着掩不住的倦意,到底将责备咽了回去。这媳妇心思重,为秦劭之事忧心日久,没得再为几句责问压垮了身子。
秦劭未回来用午膳,倒是在半晌回了府,来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面色不豫,故作虚弱咳了几嗓子,缓缓开口:“我当你真不顾我这老婆子死活了,既回来,趁早把婚期定下,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早些看你成家,也能安心去见秦家列祖列宗。”
老夫人前次逼秦劭应下亲事,便是捏着一个“孝”自相胁,眼下颇为熟练地故技重施。
秦劭身姿笔挺立于堂上,漆眸冷然,示意遣退左右,独留吴嬷嬷在堂伺候。
老夫人神色滞了滞,未做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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