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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杏寿郎扛着狂躁的炭治郎,以烈焰宣言镇住车厢。
墨时渊后知后觉现这列车安静得像是被包场。
灯光闪烁如同坏掉的迪厅灯泡,他心道不妙刚要开口提醒。
下一秒,整列火车只剩下他,以及满车厢摆成嘲讽微笑状的……冷掉的鳗鱼饭?
炼狱杏寿郎最后那句誓言的回音还在狭窄的车厢壁之间嗡嗡撞响,仿佛带着灼热的火星子。
墨时渊揉了揉被震得有点麻的耳朵,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翻倒的空饭盒像被洗劫过的贝冢,碎裂的木箱残骸,空气中还混合着酱香、汗味、湿雨气和炭治郎身上逸散出的淡淡焦糊血气。
他的视线最终定在炼狱肩头那个兀自微微抽搐、但挣扎力道明显被那股熔岩般的热力暂时压制的少年身上。
炭治郎额角那刺目的血色斑纹还在跳,但在杏寿郎胸前那燃烧不息、仿佛焊死在衣料上的火焰家徽光辉映照下,竟显出几分对峙的胶着。
惨淡月光透过碎裂的车窗泼进来,照亮炼狱半边染血的侧脸,那神情,简直像扛着一座随时可能喷的活火山还能谈笑风生的奇行种。
“唔姆!”炼狱似乎对肩上的动静浑不在意,反而充满干劲地对看呆了的伊之助和善逸吼,“旅途还在继续!鬼杀队没有休息时间!调整状态,真正的考验即将在终点等候!现在,感受这烈焰的——”
“停!”墨时渊猛地抬手,不是喊停炼狱的激情演说,而是打断了一种微妙的不和谐感。
声音不高,却像一盆无形的凉水,瞬间浇灭了炎柱刚刚点起的燎原之势。
车厢内蓦地一静。
连轮轨那单调重复的“哐当哐当”声都显得突兀起来。
墨时渊的目光锐利得如同星辰呼吸法凝聚时的星芒,缓缓扫过整个车厢。空气在这一刻凝结,只剩下窗外越来越急促的雨点敲打车皮的杂音。
“你们,”墨时渊开口,不是对炼狱,而是对着空气,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探究,“不觉得……这车,有点过于安静了吗?”
金毛和猪头同时愣了一下。
伊之助的野猪头套下意识地左右甩了甩,鼻翼夸张地翕动,似乎在搜寻“安静”的气味:“哈?安静?这铁疙瘩不是一直在放屁吗?”
他用锯齿双刀哐哐敲了两下车壁,出震耳欲聋的噪音,似乎在证明并不安静。
善逸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声音尖细得变了调:“安…安静?墨…墨老大!您别吓我!安静多好啊!千万别有动静!最好那什么下弦啊鬼啊集体拉肚子今天请假……”
他一边抖一边忍不住也开始四处乱瞟。
墨时渊没理会他们。他的目光聚焦在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站台模糊一片,没有任何站牌标识,甚至连本该掠过的零星灯光都消失了,窗外只剩浓得化不开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他又猛地低头,看向脚下那些狼藉的、曾被七彩粘液腐蚀过的位置。
被炼狱一饭盒砸过的痕迹还在,烧焦的米饭和酱汁糊在地板上,但那些黏腻的、活物般的七彩粘液……不见了。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几步走到炼狱身边,眼神示意了一下对方胸前衣袋——那里通常装着重要的车票信息凭证。
“炼狱先生,这趟专列号牌和抵达时间,确认无误?”
炼狱一手稳稳扛着还在无意识抽搐的炭治郎,另一只手极其豪迈地摸向自己沾满酱汁油渍的胸口,掏出一沓同样沾了酱汁变得软塌塌的纸片,最上面那张是印着华丽印章的车票。
他唰啦展开——那姿势仿佛展开的不是车票而是圣旨。
“唔姆!无限列车特快!甲字一等车!目的地终点站!”炼狱的声音洪亮如常,但墨时渊清晰地捕捉到他眼神里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车票无误!产屋敷大股东特批!直达!但车厢号……”
他那熔金色的瞳孔猛地聚焦在票面一个小小的角落里,“三等乙字……三号?不对!”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惊疑如同火苗一样在那双永远燃烧的眸子里跳跃,“我们上来的明明是餐车!餐车在车头!这票是第三节三等车厢!”
餐车在车头,他们却进了挂票车尾?产屋敷再扣门也不至于玩这种低劣拼团套路吧?
一股冰冷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沿着脊椎爬上来。这不是物理层面的错位!
墨时渊没时间去细究车票的离奇漂移,他的视线猛地被车厢壁上悬挂的煤油吊灯钉住。
嗤——啦——!
那刚刚还在炼狱笑声中微微摇摆的灯光,毫无征兆地急剧闪烁了一下!
光亮瞬间被压缩成一条扭曲惨白的细线,随即又猛地膨胀开,将众人面目照得狰狞一瞬!
这绝不是电压不稳!
嗤啦——!嗤啦——!
频率骤然加快!昏暗——惨白——昏暗——惨白!灯光疯狂地抽动着,活像一个被掐住脖子濒临窒息的舞池光球,在最后几秒回光返照地闪烁,出濒死前扭曲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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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车厢如同恐怖片里的经典场景,在飞切换的惨白与深黑中剧烈抖动,人影被拉扯成怪诞的黑影涂鸦在糊满油污的墙壁上。
车厢的空气瞬间被灌满无声的尖叫。
炼狱肩头的炭治郎猛地一个激灵,喉咙里的“嗬嗬”声陡然拔高,身体绷紧如拉满的弓,那双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疯狂转动,仿佛要挣脱眼眶的束缚!额角的血色火焰斑纹在明灭的光影中像一枚随时会炸开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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