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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裹挟着刺鼻的血腥和冰屑,抽打在炭治郎和富冈义勇的脸上。
炭治郎猛地停住脚步,架着义勇残破身躯的手臂骤然绷紧。胸腔深处,鬼王之血的悸动伴随着一个冰冷、粘腻,如同毒蛇般直接钻入脑海的声音轰然炸响:
‘灶门炭治郎……’
‘到我这里来……’
‘你的归宿,在我身边……’
那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志,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上他的灵魂核心,强烈地牵引着他看向西北方向——那是无限城核心所在的方位,腐殖肉毯正疯狂蔓延,空气在那里扭曲折叠,散出大恐怖的气息。
“唔!”炭治郎闷哼一声,额角的火焰斑纹边缘,狰狞的黑色鬼纹应激般急蔓延,几乎要将赤红吞噬。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仿佛有了独立的意志,几乎要挣脱理智的控制,朝着那声音指引的方向迈去。
鬼血在沸腾,无惨的低语带着致命的诱惑和绝对的压迫。
“炭治郎?”义勇低沉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虽然重伤垂危,但他感知到了炭治郎身体的瞬间僵直和异常波动。
炭治郎喘息粗重,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鬼性,艰难地扭头看向义勇,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义勇先生…无惨…他在叫我!那个方向!声音…很清晰!”他抬起还能活动的右臂,颤抖地指向西北。
义勇布满血污的脸转向炭治郎所指,深潭般的眼眸瞬间收缩。
西北的天空被冰蓝色和深蓝色的能量风暴所笼罩,那是墨时渊与童磨激战的绝域,而在那混乱风暴的更深处,他能感知到一股更庞大、更邪恶的意志正在苏醒、凝聚。
炭治郎的指向,无疑正是那个核心。
“陷阱。”义勇的声音斩钉截铁,冰冷得如同磐石。
他直视炭治郎那双在金色与赤红间剧烈挣扎的眼眸,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在引诱你。靠近他,你就会彻底失去‘自己’。”
他挣扎着加重了搭在炭治郎肩上的力量,那沉重的分量如同一个警告的锚,“别去。离那里…越远越好!”
炭治郎对上义勇那双深不见底却满是决绝告诫的眼眸,胸口如同被重锤敲击。
鬼血的躁动并未平息,但义勇的话语如同冰水,瞬间浇熄了那份牵引的狂热。他咬紧牙关,眼中的金色浪潮被强行压制下去,重重点头:“我明白了!”
他不再犹豫,架着义勇,调转方向,朝着远离西北核心、但更靠近冰莲战场的边缘地带蹒跚而去。
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不仅要负担义勇几乎失去行动力的身躯,更要与血脉深处无惨意志的撕扯抗衡,额角的黑纹因痛苦与抗拒而剧烈脉动。
就在这时——
“嘎——!!!”
一只羽翼带伤、血迹斑斑的鎹鸦如同黑色的流星,出凄厉刺耳的哀鸣,从硝烟弥漫的夜空中俯冲而下,几乎是贴着两人的头顶掠过。
那尖锐的、穿透战场的报警声,清晰地送入两人耳中:
“警报!警报!西北战场急报!虫柱·蝴蝶忍大人重伤濒危!请求紧急支援!重复!虫柱·蝴蝶忍濒危!援——”
这消息如同炸雷,狠狠劈在艰难行进的两人头顶!
义勇全身剧震!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瞬间失焦,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几乎要从炭治郎的支撑下滑脱。
一种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近乎空白与凝固的神情,取代了所有的冷静与刚毅。
腰腹间致命的伤口似乎被全然遗忘,唯有“蝴蝶忍重伤濒危”这几个字,像带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他麻木的神经深处。
他的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不出任何声音,只余下无声的剧痛在瞳孔深处剧烈震荡。
炭治郎赤红的眼瞳也骤然缩紧,一股寒意混合着巨大的悲怆瞬间冻结了血脉。
蝴蝶忍…那个即使面对童磨也总是带着一丝冷冽笑容的前辈,那个在蝶屋悉心照顾伤员的姐姐般的柱…重伤濒死?
他仿佛看到了她紫眸中那份刻骨的仇恨和最终可能熄灭时的样子,心脏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苦得几乎窒息。
他下意识地收紧架住义勇的手臂,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瞬间冰冷和僵硬。
“忍…小姐……”炭治郎的喉咙里出哽咽的低语。
“……”义勇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瞬间的脆弱与空白已被深沉的死寂取代。
他强行压下喉咙翻涌的腥甜,嘶哑地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走…不能停,队员需要我们去支援!”
不需要更多言语。
炭治郎爆出全身的力量,甚至牵动了胸腹间那个还在艰难再生的恐怖伤口,咬牙扛着义勇,以更快的度、更决绝的姿态,撞向那片冰蓝与深蓝交织的能量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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