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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火气这么大啊,这也不是你睡觉的点儿,咋了,还没和你老婆聊完。”
“滚。”祁越冷冷骂了一句,挂断电话,把万把块的手机随手一扔,猛踩油门,卡宴瞬间飞了出去。
祁越赶到的时候,徐允周正满身酒气熏熏地躺在包厢的沙发上,周围围着一群担惊受怕的陪酒小姐。
地上是碎了满地的酒瓶和玻璃渣,俨然已经发生了一场风暴。
赵文没什么形象地拽着徐允周,苦口婆心念叨着一大段连祁越都听不太懂的话,去劝慰一个酒鬼。
祁越眉毛狠狠一拧,他瞥向围着的那些人:“出去。”
“不准走。”徐允周这个时候大声吼出声,声音听起来,声带被扯得有些厉害。
她们不敢动弹,怵怵地望向唯一一个好说话点儿的赵文,但赵文正忙着拽徐允周起来,没空顾及她们求救般的眼神。
祁越冷着张脸:“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一句话一出,一群人才如鸟兽般迅速散开了。祁越反手关上包厢门,皮鞋踩着玻璃渣子发出点细琐的声音。
“文儿,让开。”
赵文一听祁越这语气,就知道祁越现在的心情差到了一个极点,连忙退开两步。
他看着祁越慢吞吞摘了表,随手扔在茶几上,几百万的表盘砸在玻璃上发出重重的响声,他心一梗。
果不其然,祁越猛地拽住了徐允周的衬衫领子,把死死赖着不肯动弹的徐允周生生提起了点。
“啪——”
重重一巴掌毫不留情打在徐允周脸上,刚才嘴里还咕哝着什么听不清的话的徐允周,顿时被这一巴掌打蒙了。
连酒劲儿都在那一瞬间退了半分。
“徐家老二,你看清楚我是谁。”祁越冷声。
徐允周的眼镜被那一巴掌打得甩飞了出去,白皙的半张脸迅速红肿了起来。他张张口,突然有些发不出声来。
赵文眼看着气氛不太对,立马上来拽住祁越:“越哥,别动手了!”
只见祁越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拽着徐允周领子的手又用了两分劲儿。“你不应该挺果断、挺决绝的吗?跑到这里来喝大酒?”
“你耍酒疯给谁看?”
“文儿,打电话给顾誉白,让他也来看看徐二少耍酒疯。”
赵文疑惑地歪了下头,还是老老实实摸出电话:“小鱼这个时候都睡了吧,他军区的作息,熬不了太晚。”
徐允周被他勒得喘不上气,眼眶渐渐泛了红,氤氲着水汽,他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祁越。”
祁越不应声,他缓缓松开手:“不用打了。”
正要拨号的赵文讪讪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允周,醒了啊。”
徐允周没说话,无力靠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都有些放空,瞳孔略显涣散,像是在出神。
“今天的事,会给你兜着,但是你以后要是再敢在这种场合里明目张胆地耍酒疯,我就让全华京的人来看看,你是怎么个醉法儿。”祁越抽出一张纸,慢吞吞擦拭着手,然后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冷声道。
“别叫他过来。”徐允周似乎还是醉的,一味重复着这一句话,头发有些凌乱。
祁越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叫。”
还被蒙在鼓里的赵文,被迫肩负起了扛着徐允周回家的重担,对着祁越格外轻松的背影龇牙咧嘴,看起来格外不满。
临走前,祁越降下车窗告诉赵文:“今天的事谁也别说,尤其是小鱼。”
赵文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祁越就把车窗升上了。
祁越心里突然变得很静,越来越静了。他曾经自认为,在他们五个人之中,最冷静最理性的人就是他和徐允周。
而因为一个人,徐允周就能扔掉多年来的斯文和气的形象,一个人在包厢里喝得酩酊大醉,甚至开始耍酒疯。
祁越永远不希望自己会有软肋和痛点,也不希望未来他也会成为那个喝醉后被迫仰着头,眼眶泛红欲哭不哭的人。
太掉价了,即便他确实有动心。
祁鸣山一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祁越正在开车回去的路上。他接通蓝牙耳机:“喂。”
“回家一趟。”祁鸣山声音有些沉。
祁越打着方向盘迅速变了道,没问为什么,静静嗯了一声,对面立刻便挂断了。
抵达祁家已经很晚了,祁鸣山在书房坐着,他轻车熟路地开了门,冷不丁和祁鸣山的视线对上。
祁鸣山桌子上摆了很多材料,几乎是堆成了山,他用钢笔笔头随意敲敲桌面,示意祁越过来些。
“季行城最近火气不小,季家乱子不少,应该是因为那个叫季知野的小子。我听说你最近和他那个儿子玩得不错。”祁鸣山面上不带笑,话里的语气有些随意,听着有些阴晴不定。
“一般。”祁越眉毛拧着。
祁鸣山抬眼盯他,片刻后:“季家内部要开始了,你想站哪派。”
祁越冷嗤一声:“我又不是季行城,谁下一任当家我做不了主。我站谁也没法改变他的想法。”
他话音刚落,只见祁鸣山手正一页一页翻看着合同,书房内静了一会儿。“季家的小辈我都看过了,眼下能走上竞争台的就季为声,季瑛,还有个季瑛二叔的儿子,季云。”祁鸣山懒洋洋的,翻看完最后一页文件,在页末潇洒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站季瑛?”
“我和季瑛有一块长大的交情,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要绑在一起。”祁越木着脸:“就算这句话你去问赵文儿和允周他们也是一样,这是你给我们上的第一课,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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