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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奶奶奇怪摸着自家重孙女儿的脑袋:“你为啥不同红兵讲话呀?他又没使坏。”
秀秀红着脸,人往林教授身后躲,死活不吭声。
余秋反应过来了:“你是不是害怕学校里的人会讲怪话呀?”
有个年龄段,男女生简直如仇敌般,相互看不上眼。这应该属于性觉醒期,大家察觉到了男女有别,所以既对彼此既充满了好奇,又有种说不清楚的羞耻,所以愈发要泾渭分明,生怕叫旁人瞧出了自己居然会忍不住看对方。
林教授笑着摸小姑娘的脑袋,安慰她道:“没关系,正常的交往就自自然然大大方方的好了,一块儿学习一块儿玩耍都是可以的,没必要搞的两边人不讲话,那有什么意思呢?这世界上不是男的就是女的。难不成还要隔离开来?”
秀秀还是脸红红,垂着脑袋不吭声。
李红兵像是找到了证据,立刻嚷嚷起来:“你们瞧见了吧,她们就这样好奇怪的,一点儿也没小时候好。”
他也想跟小姑娘说话啊,既然班上的同学不搭理他,他就只好找小小姑娘们讲话。
田雨鼻孔里头出气,未雨绸缪:“你别光盯着小姑娘讲话了,把精力好好放在学习上头。你才多点儿大。”
李红兵不服气地白了眼小田老师:“你也没多大,你就大我三岁,别成天装大人。”
说着,他就扬长而去。
小田老师叫这小子气得够呛,一个劲儿的嘟囔:“你们瞧瞧,现在的学生都成什么样子了?真是越打越难带。”
胡奶奶笑着摸她的脑袋:“好了,没事了,赶紧回去吧,汤都冷了。”
小田老师仍旧忧心忡忡,感觉一定要加强教育,不然的话,小孩子年纪大了就会有别的心思。
胡杨送完人回头,瞧她杞人忧天一般念叨个不停,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那可不一定,我瞧着有的人就不见长。”
田雨茫然:“谁呀?”
胡杨直接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我就没发现你长什么了。”
“谁说我没长的。”小田老师很不服气,“我下乡以后长了五厘米呢。我妈都说杨树湾养人。”
小胡书记开始哼哼:“你也就长个子了。”
旁边一群人表情微妙,余教授跟林教授都夹着书本要去学校上课,秀秀跟着上夜校补习。胡奶奶张罗着要开始做手工活,余秋则表示自己得去写计划生育工作总结。
大家齐心协力将空间留给了小胡会计。年轻人,我们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后面要看你如何努力。
余秋摊开了纸笔却不是写工作总结,而是给何东胜写信。她现在瞧着胡杨就有种看自家女婿的感觉,既磨牙愤恨这家伙盯上了她家的傻妞妞小田老师,又犯愁自家姑娘可真是不开窍,锃光瓦亮的高帅富就站在她面前,可惜这姑娘的眼睛却是糊的,一门心思就琢磨着怎么搞生产。
不过小田老师的担忧不无道理,学生时代毕竟要以学业为主,要是对于异性太过于好奇难免会分散精力。可要他们互相当对方是空气,有毫无意义,而且反而不利于身心健康成长。
中间这个度的把握,可真是大问题。
余秋写完信,又拿出何东胜寄给他的信,从头到尾细细地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分别都多少天了?这样下去可真是要过一甲子了。
余秋捧着信倒在床上,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她辗转反侧了许久,迷迷糊糊都要睡着的时候,小田老师终于回窑洞了。
余秋立刻睁开眼睛,闪闪发光地盯着小田同学,压抑不住蠢蠢欲动的八卦心:“胡杨跟你说什么了呀?”
田雨满脸茫然:“他就跟我说后面学校要怎么扩大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她还抓了抓脑袋,一副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这不应该跟吴老师说吗?干嘛同我讲。唉,吴老师要走了吗?今年就走了不少人。”
高考结束了,长期在杨树湾求学的知青考走了好些人。9月份一开学,课堂里头都换了一批新面孔。不少在其他地方下放插队满五年的知青都想办法往杨树湾来了。一个是这儿工作多,农业基本上现代化,不用他们天天弯着腰在地里头刨食。而且场子多,进厂做工的机会也多。另外一个就是都晓得杨树湾有农民夜校。只要存了心思想求学,就能在这儿好好复习准备明年的高考。真正不行,还能在杨树湾接着把夜校念完了,也算是学到了东西。
胡杨现在重点抓的工作就是这批新知青的安置问题。不比刚下放的孩子,在外头混了几年的人都已经染上了油条的气息,想把他们掰回头,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呢。
余秋在边上听的急死了,年轻人别光谈工作呀。大家伙儿把地方都空出来了,我们就听你们说这些?没看到外头的月色如此之美好,你们出去走走,花前月下就算不卿卿我我也可以谈谈人生聊聊理想,而不是光说工作呀。
小田老师已经开始打呵欠,直接往被窝里头钻,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我不跟你讲了,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话音落下,她就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
余秋看她无忧无虑的睡容,忍不住哀嚎,天啦,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们家的小田什么时候才能长成大姑娘啊?
这人都是不经念叨的,不过一夜功夫,小田老师大早起床的时候就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呼。完蛋了,她淌血了。哦不,应该是来例假了。
可是来例假要怎么办啊?小田老师坐在床上发了足足好几分钟的呆,才突然间意识到她的裤子还有床铺全脏了呀。
对对对,得赶紧先洗衣服,不然血咬上去了就洗不掉了。
田雨慌手慌脚,就要拆洗被褥。
余秋刚好从外头刷牙洗脸回来,瞧见她的样子赶紧给人打热水:“行了,你放着吧,我的姑娘唉,先把自己管好了。这会儿你急着洗什么东西?先把自己洗干净了,垫好卫生巾。”
提前当妈的小秋大夫帮着前后张罗,给人拿了干净裤子跟卫生巾过来,又将弄脏的床单被褥拆下,然后放进桶里头,拎出去准备用井水泡上。
胡杨刚好伸着懒腰出山洞,瞧见她手里头拎着的桶,立刻笑了:“你要洗床单啊?刚好,咱们一个水车呗。我也要洗床单的。”
田雨在山洞里头发出尖利的喊声:“不行。”
她这一声吼,真是能把整个杨树湾都震醒了。
小胡书记被吓得不轻,满脸茫然:“怎么啦?我的床单不脏啊,我上个礼拜才洗过的呢。”
田雨冲出了山洞,一张脸涨得跟要滴血似的,眼睛含着光,下一秒钟就能哭出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小胡书记还回不过神来,余秋已经直接推他滚蛋:“你洗你的去,咱们不搭界。”
“又不放在一个桶里头。”胡杨才委屈呢,“至于这么嫌弃我吗?”
胡奶奶过来喊这几个孩子吃饭,老人家多灵敏的鼻子,立刻嗅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赶紧打圆场:“好了,昨儿我就跟小田说好了,今天我也拆洗被褥,我们一趟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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