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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考虑到某人在去年并没有给我送圣诞礼物。”
话甚至不用说完,洛斯特就已经收回了那只胳膊,她抱起胳膊,昂着脑袋,挑眉,从脸上的表情到身上的动作,全身上下统一的表达出相同的情绪。
洛斯特:“认真的吗?”
而斯内普依然端坐着,将被卷起的袖子扯下来,冷静、平淡、从容,也从眼神到形态表达出他的情绪。
斯内普:“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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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记仇,这不奇怪,洛斯特很清楚,只是他没想过被记仇的对象会是她,时间会长达一整年,情绪会如此鲜明,但她想了想,想到小天狼星,想到彼得,又觉得这一切合理了起来,小天狼星都和他认识多少年了,如果结仇又会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可到现在,小天狼星都当上霍格沃茨的教授了,也没见斯内普什么时候对他有过好脸色,哪怕坐在旁边的人是邓布利多,他们两个也不会停下口头的争辩,最大的让步不过是都保证自己的魔杖不会出现在别人的视野之中,竭力不让一场辩论升级为械斗。
而洛斯特其实心知要是真的和斯内普谈论起关于去年关于圣诞假期,哪怕是将时间周期再延展几个月,她都是更没有底气的那一方。
所以即使斯内普并没有准备礼物这件事听起来相当不可思议,洛斯特最终也依然选择了接受,并由衷的希望斯内普能尽快的将这件事翻到下一页,最好和她差点死了的那段时间一起掀过去,埋起来。
寂静,长久的寂静,但说是寂静又不恰当,并非没有声音,火焰燃烧,水液沸腾,刀刃切断根茎,切成符合标准的小块,汁水被榨取,一声接着一声,两个人手下都很忙碌。只是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要说没有得到礼物,似乎也并非如此,斯内普无时无刻不在送她点什么,魔药大师的亲身教学,一教就是六年;在外有价无市的魔药,一喝就是一天三顿;大脑封闭术的指导,直接能骗过伏地魔;远到二年级就送出的课本,近到上个月才空降的新校服,还有一直陪伴着她的长袍,此时此刻也一直在她身上忠实的发挥着作用给她带去温暖。
所以没有底气的果然还是她。
洛斯特有些因此受挫了。
她坐在椅子里,趁着坩埚需要持续的熬煮,而对面站着魔药学的教授,正大光明的躺在了椅子里,双腿搭上桌面,颓废,沮丧,但又嚣张。她的行为招来了她的教授的注目礼。
沉默的注视,无声的询问,这样的情绪她无视了太多次。斯内普不是擅长将一切都表达出的类型,他的喜欢他的爱,总是更沉默一些,更沉稳一些,像是他所作的那样,隐藏在黑暗中,只遥遥地望着,小心的护着,沉默的守着,好像只是这样也能这样过完一辈子。
斯内普:“我希望你至少能保持你一贯的优良习惯。克拉科。”
洛斯特用手撑起下巴,让自然垂落在地上的视线,集中在斯内普的脸上。
斯内普:“说。不论是什么。”
洛斯特记得斯内普前不久才说过的话,关于不论什么她都可以问,他都会讲的事,她曾用了一整个晚上,挖遍了那片墓地,试图找到那个勇敢的孩子的影子,只可惜那片土地将埋葬在那里的一切吞噬,她已经决心舍弃的东西,是无法再次找回来的。
她昂起头,看着那片天花板,昏暗的办公室,漆黑的一个小角落,在那之上,那片天花板上,有着一片手工雕刻的星空,和她桌面上的名字,屋子里的涂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洛斯特:“即使我想要问的是关于伊万斯的事。”
斯内普:“即使如此。”
他竟然回答的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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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很熟悉做噩梦的感觉,这是他一眼就能辨别洛斯特是否做了噩梦的原因,他曾长久的在噩梦中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只是睁眼他就能分辨出那是噩梦还是现实。
但有时候噩梦又难以分辨,因为主人公在后来的日子中被更替,每次的噩梦就又显得不太一样。
他所记住的最深刻,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茫茫的雪地,什么都没有,一种令人畏惧的,找不到来时路,找不到目的地的孤独感,那种空虚,那种无边无际的感觉,几乎让人绝望,在他只能听到震荡在耳畔的心跳时,一声呼唤,将他从几乎溺死他的呼吸中拉回来。
回头,是一片墓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呼唤他的姑娘坐在那里,她的背后什么都没有,似乎有一条无形的分割线,那些墓碑在她的身后分为两侧。
“这是一片墓地。而我是这里的主人。”
她说。
身体似乎并不属于他,他在朝前走,走到她的面前。
女孩抬起头,看着他,他却看不清那张脸。
“这里埋葬着我的父母、亲人,是克拉科。”
她指着一边,斯内普顺着那只手看过去,无数的墓碑上最清晰的词只有一个——克拉科。
“这里埋葬着无数个我,一个又一个,是洛斯特。”
她指向另一边,他看清那些墓碑,上面是数字,数字之上有着名字,那么多,写着同样的名字——洛斯特。
“那么您是哪位呢,先生。”
他低下头,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是洛斯特。女孩在朝他笑,毫无恶意,温和友善,语气也是,唯独那双眼睛,在看着他,却装不进他,无悲无喜,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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