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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隐谷的晨光总带着几分湿润的暖意。谷中央的聚灵台已彻底稳定,赤金色的灵光顺着地表纹路蔓延,将东侧二十亩灵田都染得泛着淡金。几名炼气弟子正蹲在田垄间,小心翼翼地将寒叶稻种子撒进翻松的灵土里,指尖沾着的灵脉土还带着余温。
那是昨夜宋濂长老用灵脉灵气浸润过的,能让种子芽度快上三成。
陆羽站在灵田边缘的青石上,手中握着青铜罗盘,正调试灵脉支流的走向。罗盘指针在“东北”方向微微颤动,那里的灵气流稍缓,若不调整,恐会导致那片灵田的寒叶稻长势不均。他刚要俯身标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是玄青子宗主身边的侍童,手中捧着一枚泛着淡青灵光的令牌。
“陆师兄,宗主请您去后山的‘玄青洞’,说有要事相商。”
侍童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带着几分郑重,“宗主特意交代,让您单独过去,不必带任何随从。”
陆羽心中微动。玄青洞是云隐谷最隐秘的所在,据说藏着青玄宗初代院长留下的典籍,自他们转移到谷中,玄青子宗主只独自去过两次,连宋濂长老都未曾踏入。他将罗盘递给身旁的弟子,叮嘱道:“按我之前画的图纸调整灵脉,若有异常,先记下来,等我回来处理。”
“是,陆师兄。”
弟子接过罗盘,看着陆羽跟着侍童转身走向后山,眼中满是好奇,能让宗主亲自召去玄青洞,定是关乎宗门的大事。
后山的小径被晨雾笼罩,两侧的青纹藤顺着崖壁生长,藤蔓间还缠绕着隐雾草,淡白的雾气能隔绝灵识探查。侍童在一处看似普通的崖壁前停下,指尖凝起一缕灵气,轻轻点在崖壁中央的一块淡青色灵髓石上。“轰隆”一声轻响,崖壁缓缓向内凹陷,露出一道三尺宽的石门,门内传来浓郁的古籍墨香与灵晶气息,正是玄青洞的入口。
“宗主在里面等您。”
侍童躬身退下,石门在陆羽身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晨雾与灵田的喧嚣彻底隔绝。
洞内比陆羽想象中更显开阔,约莫三丈见方的空间里,四壁嵌着十二块淡青色的灵晶,灵光柔和,将洞内照亮得如同白昼。左侧的石架上堆满了泛黄的古籍,最上层放着一本封面残破的《青玄宗史》,书页边缘还留着初代院长的手批;右侧的石台上,静静躺着一个半透明的玉盒,盒内盛放着玄青灵晶的核心碎片,正是萧玄清院长临终前掷给玄青子的那片,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灵光,与洞内的灵晶遥相呼应。
玄青子宗主背对着石门,正站在石台旁,白袍下摆垂在地面,沾着些许灵髓石的碎屑。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眼底的青黑已淡了许多,显然昨夜休息得尚可,只是眉宇间那股沉凝的气息,比往日更甚。
“陆羽,你来了。”
玄青子抬手示意他走到石台旁,声音里带着一种陆羽从未听过的郑重,“可知我今日召你至此,是为何事?”
陆羽躬身行礼,目光扫过石架上的古籍与玉盒,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却依旧恭敬回道:“弟子不知,还请宗主示下。”
玄青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通体青黑的令牌。令牌约莫手掌大小,正面刻着“青玄长老”四字,边缘缠绕着玄青藤纹,背面则是一道未完成的灵脉阵图。
那是青玄宗长老令牌的样式,只是自青玄山沦陷后,除了宋濂、段长老等几名老臣,新的长老令牌从未颁过。
“从今日起,你便是青玄宗的‘灵脉长老’。”
玄青子将令牌递到陆羽面前,指尖的灵气顺着令牌边缘流转,激活了背面的阵图,“掌管谷中所有灵脉事务,包括灵田种植、灵脉调试,以及日后灵脉扩张的规划。”
陆羽瞳孔骤缩,下意识后退半步,双手连摆:“宗主,弟子资历尚浅,不过筑基初期,且入宗不过五年,怎能担此重任?灵脉事务向来由段长老或宋长老负责,弟子……”
“段长老年事已高,道基曾受蚀灵瘴所伤,需静心疗养;宋长老擅长灵植术,要主持灵田种植与疗伤丹药的炼制。”
玄青子打断他的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而你,陆羽,自入宗起,便显露出对修炼的绝佳天赋。当年青玄山的中阶灵脉井,你不过炼气后期,便能看出灵脉节点的偏差;炼川秘境中,你仅凭一张残破阵图,便布出聚灵阵护住半数弟子;如今云隐谷的灵脉安置,若不是你精准调试,那条中级灵脉怕是至今都无法稳定。”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陆羽手中的青铜罗盘上。那是陆羽从青玄山带出来的法器,盘面已布满细小的划痕,却被养护得一尘不染。“更重要的是,你心性沉稳,不骄不躁,既能统筹全局,又能兼顾细节。青玄宗要传承,需的不是只会修炼的修士,而是能撑起宗门根基的人。”
陆羽握着罗盘的手微微收紧,掌心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渐渐冷静。他看着玄青子眼中的期许,又想起萧玄清院长临终前“传火种”的嘱托,心中的推辞渐渐被一股沉重的使命感取代。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接过那枚长老令牌,令牌入手温热,玄青藤纹在掌心微微烫,像是在呼应他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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