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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桂州烈刃(第1页)

贞观十八年,桂州凤凰镇外的折冲府营寨里,晨雾还没散,新教头童烈已提着横刀立在演武场。这人年过四十,面膛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额角一道浅疤斜过眉骨——那是当年随薛讷征吐蕃时,被吐蕃细作的弯刀划的。他穿件玄色皮袍,腰间横刀鞘缠了三圈磨得亮的黑牛皮,刀柄上的缠绳浸过汗,呈深褐色,一看便知是日日握在手里的。

“都给我站直了!”童烈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在演武场上,震得前排几个歪歪扭扭的士卒一激灵。他身后跟着个二十出头的校尉秦虎,肩宽背厚,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脱的憨气,却扛着杆丈二长枪,枪尖亮得能映出人影。这秦虎原是营里的老卒,因一手“锁喉枪”练得扎实,被童烈提拔做了副手。

“教头,您这规矩是不是太严了?”队列里有人嘟囔,“以前张教头在时,入夜了咱们去镇上喝两盅,谁管过?”

童烈回头,眼神扫过那说话的士卒:“现在我管。从今日起,士卒夜不出营,违者杖二十;再犯者,直接除名。”他顿了顿,指了指演武场边堆着的几捆刑杖,“秦虎,你盯着营门,敢私逃的,当场按军法处置。”

秦虎瓮声应下,心里却替教头捏把汗——他早听说,凤凰镇里的“倚红楼”、“赌金坊”,背后都站着本地不良帅金满堂,那可是个连桂州刺史都要让三分的狠角色。

果不其然,新规实行半月,倚红楼的门庭就冷得能积灰。这日午后,营门外来了队人,为的金满堂穿件酱色锦袍,肚腹滚圆得像揣了个酒坛,领口敞着,露出胸口一道青黑的狼头刺青。他左手总攥着枚鎏金算筹,指缝里沾着赌坊的铜锈,身后跟着个独眼汉子,左目蒙着块黑布,手里提把鬼头刀,正是他的头号手下周彪,镇上人都叫他“独眼彪”。

“童教头,借一步说话?”金满堂往营门里瞥了眼,算筹在掌心敲得“嗒嗒”响。

童烈迎上去,眉头微蹙:“金帅有何贵干?”

“贵干谈不上,”金满堂皮笑肉不笑,“就是镇上丢了两匹驿马,有人看见往营里跑了。我带弟兄们来搜搜,毕竟是朝廷的驿马,丢了谁都担待不起,是吧?”

秦虎立马上前一步,长枪往地上一顿:“胡说!我们营里马厩都有登记,哪来的驿马?你分明是来找茬!”

周彪独眼一瞪,鬼头刀“唰”地抽出半寸:“你个小校尉也敢插话?信不信我剁了你的舌头!”

“周彪,退下。”童烈喝住他,又转向金满堂,“金帅要搜可以,但得按规矩来——我陪你去马厩、粮草库,若是搜不到,还请金帅给营里弟兄一个说法。”

金满堂没想到童烈这么硬气,心里不爽,却也没理由作。跟着搜了一圈,自然什么都没找到,只能骂骂咧咧地走了:“童烈,你别给脸不要脸!这凤凰镇的地,还轮不到外乡人撒野!”

往后月余,金满堂的找茬就没断过。今日说士卒操练惊了农户的鸡,要赔五斗粮;明日又说伙夫私买他的私酒,要罚二十贯钱。秦虎每次都要跟人吵起来,都被童烈按住:“咱们是来整军的,不是来结仇的。小亏忍了,别误了大事。”

可忍让没换来安宁。这日黄昏,童烈刚从演武场回来,就听见住处里传来妻子柳氏的哭声。他推门进去,只见柳氏抱着儿子童小武,瘫坐在地上。十四岁的小武原是跟着他学横刀,平日里帮着记录操练名册,此刻却面色惨白,下身浸在血泊里,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

“怎么回事?”童烈冲过去,手指搭上小武的脉,只觉脉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他的声音瞬间颤,“柳氏,说!谁干的?”

柳氏哭得喘不过气,指着门外:“是金满堂……小武去镇上买胡饼,被周彪他们抓了,说他偷了倚红楼的银钗……等我找到时,那畜生……那畜生竟让人废了小武啊!”

“金满堂!”童烈猛地站起来,腰间横刀“哐啷”一声出鞘,刀身映着窗外的夕阳,泛着冷得刺骨的光。他额角的伤疤因愤怒而泛红,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他来桂州是为了整肃军纪,却没料到,竟连累儿子遭此毒手!

这时,营门外突然传来喧哗。秦虎跑进来,脸色铁青:“教头!金满堂带着人在营门口闹呢,还举着支银钗,说小武是小偷,他是‘按律惩戒’!”

童烈提着刀就往外走,脚步踏在地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惊雷上。营门口,金满堂正叉着腰,手里举着支镶珠银钗,对着营里的士卒喊:“大伙儿瞧瞧!童教头的儿子偷东西,我不过是略施惩戒,他要是识相,就该给我赔罪!”

“略施惩戒?”童烈的声音像淬了冰,一步步走近。金满堂见他提着刀,眼神吓人,往后退了两步,却还嘴硬:“童烈,你想干什么?我是朝廷任命的不良帅,你敢动我?”

“朝廷命官,却做这等猪狗不如的事,也配提‘朝廷’二字?”童烈左脚尖点地,身形突然往前一冲,横刀化作一道银弧,“白蛇吐信”直刺金满堂胸口。金满堂慌忙用算筹去挡,“当”的一声脆响,鎏金算筹竟被劈成两半,碎片溅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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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彪见状,提着鬼头刀就扑上来:“敢伤我家帅爷!”他刀势凶猛,直劈童烈肩头。童烈不慌不忙,手腕一转,横刀贴地扫出,正是一招“横断云”,寒光掠过周彪脚踝。周彪慌忙后跳,却还是被刀风带起的碎石划破裤脚,鲜血立马渗了出来。

“秦虎,看好营门,别让无关人进来!”童烈喊了一声,又迎上周彪。周彪的鬼头刀重,劈砍起来势大力沉,可童烈的横刀却快如闪电,“回风斩”、“落雁式”,招招都往周彪的破绽处攻。不过三招,童烈就抓住机会,横刀架在周彪脖子上,刀背一磕,周彪“哎哟”一声,鬼头刀掉在地上,整个人被踹得跪倒在地。

金满堂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童烈哪里会放他走?他将横刀往腰间一收,脚下力,纵身跃起,像只猎鹰般扑上去,右手扣住金满堂的后颈,狠狠往地上一按。金满堂的脸砸在泥地里,啃了一嘴土,挣扎着要喊,却被童烈的膝盖顶住后背,动都动不了。

“金满堂,”童烈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冷得像冰,“你害我儿,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这桂州的天,也该清一清了!”

夕阳把营门的影子拉得老长,横刀上的寒光映着天边的晚霞,营外老槐树上的乌鸦被风声惊起,扑棱棱地飞向远方。秦虎望着教头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折冲府的军纪,从今日起,才算真的立住了。

桂州的晨雾,总带着股漓江的湿意,把折冲府演武场的青石地浸得潮。童烈立在演武场中央,玄色皮袍下摆沾了圈晨露,额角那道吐蕃战疤在薄雾里若隐若现。他左手按在横刀刀柄上,右手拎着捆碗口粗的刑杖,往地上“咚”一砸,杖头溅起的水珠,正好落在前排士卒的靴尖上。

“都醒透了!”童烈的声音穿过雾霭,震得几个还在打哈欠的士卒猛地挺直腰板,“从今日起,立三条新规:一、卯时正操练,迟刻者杖五;二、夜不出营,私逃者杖二十,再犯除名;三、营中禁赌禁酒,搜出者直接送京兆府论罪!”

队列里顿时起了骚动,个矮胖士卒挠着头嘟囔:“以前张教头在时,咱们入夜还能去倚红楼听胡姬弹琵琶呢……”话没说完,就被童烈扫来的目光盯住,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

“秦虎!”童烈喊了声,不远处扛着丈二长枪的校尉立马应声上前,枪尖在晨光里晃了晃,“你带三个弟兄守营门,凡敢私逃者,按军法处置,不必请示。”

秦虎瓮声应下,把长枪往演武场边一靠,枪杆撞得木架“嘎吱”响——他心里清楚,这规矩断的是倚红楼的财路,而那楼的后台,是连刺史都要让三分的不良帅金满堂,麻烦恐怕少不了。

果然,未过午时,营门外就传来阵杂乱的脚步声。金满堂裹着件酱色锦袍,肚腹滚得像刚灌满酒的陶坛,左手攥着枚鎏金算筹,在掌心敲得“嗒嗒”响。他身后跟着七八个歪戴幞头的不良人,为的周彪蒙着独眼黑布,鬼头刀悬在腰侧,刀鞘上还沾着块未干的泥。

“童教头,借个地儿说话?”金满堂往营里瞥了眼,算筹指向演武场边的马厩,“今早镇上丢了两匹驿马,是往长安递军情的,马臀上烙着‘桂州驿’的火印——有人看见,是你营里的人牵进来的。”

童烈眉头微蹙:“金帅这话可有凭据?我营中马厩每匹马可都有登记,入营出营都要验印,怎会藏驿马?”

“凭据?”金满堂冷笑一声,往身后一招手,个瘦高不良人立马递上块带毛的马皮,“这是在营外草丛里捡的,上面的火印还没褪呢!童教头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带弟兄搜马厩,搜出来了,你这教头的位子,怕是也坐不稳吧?”

“胡扯!”秦虎突然上前一步,长枪往地上一顿,枪尖扎进青石缝里,“今早卯时到现在,弟兄们都在演武场操练,没人出过营门!你这马皮,指不定是从哪个马贩子那偷来的,故意找茬!”

周彪独眼突然一瞪,手按在鬼头刀刀柄上,刀鞘“唰”地抽出半寸,寒光扫过秦虎面门:“你个毛头校尉也敢插话?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让你这辈子都握不了枪!”

秦虎立马就要抄枪,却被童烈伸手按住。童烈盯着金满堂的眼睛,声音冷得像漓江的冰:“金帅要搜可以,但得按军规——我亲自陪你去马厩,若搜不出驿马,你需当着全营弟兄的面,给秦校尉赔礼。”

金满堂没想到童烈这么硬气,心里怄得慌,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他本就是虚张声势,哪真有什么驿马?不过是想借着找茬,逼童烈松了夜禁的规矩。

同一时刻,凤凰镇东头的崔府里,西跨院密室的烛火正摇曳不定。崔夫人穿着件藕荷色襦裙,鬓边金步摇随着手抖不停,她捧着本泛黄的账册,指尖划过“漕粮三千石,解金府”的字迹,眼泪啪嗒掉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

“夫人,别犹豫了,金帅说了,这账册留着就是祸根!”旁边侍立的婆子急得直搓手,指了指墙角的黄铜火盆,“再等会儿,要是被人现了,咱们崔家都得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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