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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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男人抬头（第1页）

青雾山的夜风吹过树梢，卷起几片落叶，却吹不散农家小院里愈炽热的氛围。电脑屏幕上，“年糕直播间”的热度条以肉眼可见的度攀升，原本停在热度榜第五位的图标一路跳跃，红色的数字不断刷新——第四、第三、第二，最终在晚上七点三十五分时，稳稳钉在了“”的位置，金色的皇冠标识在屏幕右上角闪着光，与满屏飞舞的礼物特效交相辉映。

弹幕已经快到看不清具体字句，只能看到成片的“支持年糕”“守护温泉”滚动，偶尔夹杂着“刚从热搜来”的新观众留言。而在微博端，猫主播舌战开商的话题像被按下了加键，从热搜榜尾端一路空降至第十五位，半小时后又猛冲到第五，话题广场里，网友自搬运的直播间片段、国家地质局批文截图、温泉洞航拍视频被疯狂转，阅读量突破五千万时，平台甚至给话题加上了“爆”字标签，越来越多的媒体账号开始跟进，青雾山温泉的命运，一夜之间成了全网关注的焦点。

山脚下的临时停车场与小院隔着一片竹林，昏黄的路灯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一辆黑色房车静静蛰伏在阴影里，车身线条流畅而冷峻，与周围简陋的农用车形成鲜明对比。车内没有开灯，只有文件袋上的烫金ogo在手机屏幕的微光下泛着冷光。

陆宴州坐在后座，修长的手指刚合上最后一份《青雾山度假村施工进度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边缘，留下一道浅淡的压痕。他本是来督查施工前的准备工作，却在刚才刷到助理来的“异常热度预警”——一个由猫咪主导的直播间，竟在半小时内撬动千万流量，还直接将“强拆地质遗产”的话题推上热搜，这绝非偶然。

“老板，这是直播间的实时数据。”助理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带着几分谨慎，“目前在线人数突破十八万，热搜话题讨论量已经过两百万，国家地质局官网刚才还因为查批文的人太多，短暂卡顿了三分钟。”

陆宴州没有说话，只是点开助理来的直播间链接。屏幕亮起的瞬间，年糕正对着镜头“喵”了一声，粉色的爱心特效铺满屏幕，紧接着，“年糕小助手”置顶的批文扫描件格外醒目，红色的公章在暗夜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指尖滑动屏幕，翻看之前的弹幕记录——从最初的卖萌预热，到法条与地质报告的抛出，再到应对质疑时精准放出批文，每一步都踩在舆论的关键点上，节奏把控得堪称完美。

“呵。”他低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指尖夹着的雪茄在黑暗中泛着一点猩红的光。一只猫不可能有这样的逻辑与手段，背后必然藏着操盘手。对方不仅懂法律、有官方渠道，还深谙舆论传播的规则，甚至算准了他的公关团队会出面质疑，提前备好批文作为后手——这份心思，倒比那些只会哭闹的村民有意思多了。

陆宴州放下手机，身体微微侧过，深邃的目光透过贴了深色膜的车窗，越过竹林，精准落在农家小院亮着灯的窗口。那扇窗户里透出暖黄的光，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想必就是那个藏在幕后的人。他黑眸微沉，像寒潭般深不见底，指尖的雪茄始终没有点燃，只任由烟丝的气息在车内弥漫——他倒要看看，这雾里藏着的人，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此刻的小院里，姜稚正趴在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她刚收到系统提示，“检测到不明车辆持续锁定本区域”，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想确认外面的情况。竹林后的停车场里，那辆黑色房车太过扎眼，她一眼就认出那是陆宴州的车——上次在镇上见过一次，车身的定制纹路她记得很清楚。

就在她准备缩回视线时，房车的车窗突然降下一丝缝隙，一道锐利的目光穿透夜色，直直与她撞了个正着。那是双极具压迫感的眼睛，漆黑如墨，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明明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姜稚却觉得像被无形的网罩住，血液瞬间冻结在血管里，连呼吸都忘了。她甚至能清晰看到对方微微挑起的眉峰，那抹探究的神色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浑身僵硬。

“系统……我们是不是被现了？”她猛地缩回手，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声音压得极低，指尖还在微微颤。刚才那一眼太过慑人，她毫不怀疑，陆宴州已经察觉到直播间的异常，甚至可能猜到了她的存在。

【正在启动环境扫描……扫描范围：以宿主为中心，半径五百米。】系统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伴随着轻微的电流声，【扫描结果：未检测到摄像头、监听设备，反派车辆未移动，车内人员仅进行远距离观察，暂无镜头或人员对准宿主。】

姜稚紧绷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些，可心里的不安丝毫未减。她走到电脑前，刚想查看直播间数据，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警告：反派已通过匿名账号进入直播间，且送高额礼物，存在试探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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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着系统标注的红点看去，屏幕右侧的礼物榜突然刷新，一个id为“陆”的用户瞬间跃居榜——对方一次性赠送了十架“私人飞机”，每架价值一千元，金色的飞机特效在屏幕上盘旋，附带的留言只有短短六个字：“有意思的游戏。”

“陆”——这个单字id像根刺扎进姜稚心里。整个青雾山项目，能有这样的财力，又有心思来直播间试探的，只有陆宴州。他不仅看到了直播，还精准地找到了幕后的她，甚至用这种近乎挑衅的方式宣告：我知道你在搞事，这场博弈，我接了。

弹幕瞬间被这波高额礼物引爆，“大佬来了？”“这个‘陆’是谁？不会是开商吧？”“故意送礼物挑衅？太狂了！”的评论刷屏，原本一边倒的支持声里，开始出现零星的质疑，姜稚指尖冰凉，刚想让系统弹幕稳定节奏，脑海里却传来新的提示。

【为规避反派进一步试探及次日强拆风险，建议立即启动panb。】系统的机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panb核心方案：收购青雾山温泉洞及周边土地产权——温泉洞及周边两亩土地分属三位村民，目前均已被开商列入拆迁范围，若能以高价提前收购全部产权，并与村委会签订永久保护协议，可从根源上让反派失去强拆目标。】

姜稚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陆”的id上，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启动panb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可她清楚，收购产权绝非易事——开商必然已经给村民开出了拆迁条件，她要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说服三人放弃拆迁、转卖产权，付出的代价绝不会小。

“报价多少？”她深吸一口气，在脑海里问道，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在线人数——热度是暂时的，一旦天亮，陆宴州必然会动用资本压制舆论，甚至强行施工，她没有时间犹豫。

【经系统测算，三位村民的土地及温泉洞使用权市场估值合计亿元。】系统快弹出数据，【但开商已给出亿元的拆迁补偿，考虑到需在小时内完成收购、避免反派抬价，我方报价需从亿元起，具体金额上不封顶，且需额外支付村委会oo万元保护基金，确保协议法律效力。】

“亿？”姜稚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微微颤。她之前做设计项目攒下的积蓄，加上父母留下的遗产，总共也只有ooo万，亿的报价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就算她立刻抵押名下的房产、车子，也未必能在一夜之间凑齐差额。

【宿主可通过系统申请“应急资金通道”，但需支付o的手续费，且资金需在三个月内还清。】系统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补充道，【若放弃panb，明日施工队进山后，直播间热度将被反派以“不实信息”为由压制，温泉洞拆除概率过o。】

电脑屏幕上，“陆”的id又有了新动作——对方再次赠送了五架“私人飞机”，留言变成了“游戏该结束了”。那简短的七个字像一把刀，悬在姜稚的心头。她知道，陆宴州已经在施压了，他在告诉她，这场由她起的“守护战”，主动权终究还在他手里。

窗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得窗户玻璃出轻微的响声。姜稚看着屏幕上那行刺眼的留言，又想起白天在温泉洞看到的场景——钟乳石上凝结的水珠、清澈见底的温泉水、石壁上天然形成的纹路，那些都是经过上万年才形成的地质奇迹，绝不能毁在她手里。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犹豫已经被坚定取代：“启动应急资金通道，现在就联系三位产权人，我要跟他们视频面谈。”

【收到指令，正在联系产权人……已接通第一位产权人王大爷，正在转接视频通话。】系统的声音刚落，电脑屏幕上就弹出了视频窗口。画面里，王大爷正坐在炕头，脸上满是疑惑：“你是谁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姜稚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王大爷您好，我是想跟您谈青雾山温泉洞的产权收购……我愿意出比开商更高的价格，而且保证温泉洞永远不会被拆，还会请专业团队保护起来。”

与此同时，黑色房车内，陆宴州看着手机屏幕里突然切换的画面——原本对着年糕的镜头转到了一个女孩的侧脸，虽然只能看到她紧抿的嘴唇和握着鼠标的手，却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指尖的雪茄终于被点燃，烟雾在黑暗中缓缓升腾，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只留下一句低沉的自语：“有点意思。”

视频通话还在继续，姜稚耐心地跟王大爷解释收购方案，屏幕右下角的在线人数还在上涨，热搜话题的讨论量已经突破了一千万。这场深夜里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姜稚知道，她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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