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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狂死郎的决定（第2页）

狂死郎沉默了。艾斯的话语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内心。他脑海中浮现出日和的身影——从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公主，到后来在大蛇身边强颜欢笑、步步为营的“花魁小紫”，再到为了保护他、为了和之国未来而选择暂时离开的决绝。二十年来的点点滴滴，日和为这个国家付出的牺牲与隐忍，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对比之下，桃之助的形象则显得模糊而稚嫩。他是御田的儿子，这没错，但他真的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承担起开国的重任，带领伤痕累累的和之国走向新生吗？

良久，狂死郎紧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抬起头，迎上艾斯的目光，那份玩世不恭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传次郎独有的锐利与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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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狂死郎，不，此刻的他更像是传次郎，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桃之助殿下……的确还不适合。和之国等不起，也经不起再一次的试错了。”

看到狂死郎眼中的转变，艾斯微微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很好。”他伸出手，“那么，和之国的开国之路，就由你们，由你和日和公主，一同来开辟吧。这一次，要让和之国真正沐浴在阳光下。”

狂死郎看着艾斯伸出的手，那只象征着火焰与自由的手。他没有犹豫，紧紧握住了它。

“为了和之国。”

“为了和之国。”

两只手在暗影中交握，一个足以改变和之国命运的秘密同盟，就此达成。月光似乎也在这一刻，悄悄穿透了一丝云层，照亮了两位复仇者与引路者眼中共同的火焰。

一夜的休整与思索后，花之都的清晨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躁动。艾斯回到娜美等人临时歇脚的隐蔽屋舍时，天刚蒙蒙亮。伙伴们对于他深夜的单独行动并未多问，艾斯也只是简单交代了与“某位可靠人士”达成了初步共识，细节则语焉不详。

次日，这份躁动终于有了答案。一大早，外出打探消息的伙伴便带回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情报——今天，花之都将举行盛大的花魁游街，而主角，正是那位艳压群芳、名动一时的花魁小紫。

“花魁游街？！”听到这个消息，最兴奋的莫过于大和。她那双总是闪烁着好奇光芒的金色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对和之国的一切“有趣”事物都充满了探索欲的她，立刻嚷嚷着要去见识一番，“我要去看！艾斯，你陪我一起去嘛！”

艾斯本有些心事重重，昨夜与狂死郎的谈话仍在他脑海中回荡。但看着大和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又想到游街的主角正是“小紫”——也就是光月日和，他心中一动。狂死郎的描述固然深刻，但百闻不如一见。他的确想亲眼看看，这位在黑暗中蛰伏了二十年，被狂死郎寄予厚望的光月公主，如今究竟是何模样，是否真如狂死郎所言，拥有着越年龄的坚韧与智慧。

“好吧，正好也去看看热闹。”艾斯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两人简单乔装了一番，混入了涌向主街道的人流。花之都的民众对于花魁游街显然期待已久，街道两旁早已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好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食物的香气以及民众的喧嚣，构成了一幅鲜活而又带着奢靡气息的和之国浮世绘。

大和兴奋地踮着脚尖，努力在人群中寻找着最佳观赏位置，不时出“哇”“好厉害”的惊叹，对周围的装饰和民众的打扮都充满了兴趣。“艾斯你看！那个面具好有趣！还有那个灯笼！和之国的庆典，果然很有特色！”

艾斯则相对沉静，他一边护着兴奋得有些忘形的大和，以免她撞到旁人或被拥挤的人潮冲散，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花之都的繁华之下，隐藏着太多的压抑与苦难，这种表面的歌舞升平，更让他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违和感。

“来了！来了！”人群中忽然爆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原本嘈杂的人声瞬间被统一的期待所淹没。

艾斯和大和连忙朝着人群涌动的方向望去。只见街道的尽头，一支华丽到极致的队伍缓缓驶来。最前方是高举着各式精美灯笼和看板的侍从，其后是演奏着传统和乐的乐师，悠扬而略带哀愁的乐曲在空气中流淌。而队伍的核心，无疑是那顶由四名健壮男丁抬着的、装饰得如同移动宫殿般的花魁轿子。

轿子的帘幕半掩，隐约可见一道纤细而优雅的身影端坐其中。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即使只是惊鸿一瞥，那股惊心动魄的美丽也足以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哇……好漂亮……”大和也看呆了，喃喃自语道，“这就是花魁吗？果然名不虚传！”

艾斯的目光，则牢牢锁定在那轿中身影之上。

那便是光月日和，如今的花魁小紫。

她身着一袭华贵的十二单衣，层层叠叠的衣料色彩艳丽却不俗气，金线银线绣出的花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美丽的长如瀑布般垂落，髻上插满了价值连城的珠翠步摇，随着轿子的轻微晃动而摇曳生姿。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肤若凝脂，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妩媚与疏离。她微微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恰到好处的微笑，既回应着民众的欢呼，又保持着高高在上的矜持。

从外表看，她完美地扮演了“花魁小紫”这个角色——美丽、高贵、遥不可及，是男人心中最完美的幻想。

然而，艾斯的眼神却并未停留在这份表面的美丽上。他想起了狂死郎的话：“她与你一起度过二十年，知道和之国这二十年是什么过来的……她比桃之助勇敢……”

他试图透过那层精心维持的“花魁”面具，去寻找狂死郎所说的那份坚韧与勇敢。是那双看似柔情似水的眼眸深处，是否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与疲惫？是那看似柔弱无骨的指尖，是否也曾紧握过复仇的决心？是那看似顺从的微笑之下，是否压抑着对自由与家国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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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缓缓经过艾斯和大和所在的位置。就在轿帘被微风轻轻拂动的一刹那，艾斯似乎捕捉到了小紫（日和）投来的一道极快、极淡的目光。那目光平静地扫过喧嚣的人群，没有停留，没有波澜，仿佛只是在欣赏沿途的风景。但在那一瞬间，艾斯却莫名感觉到，那目光似乎穿透了人群的表象，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淡漠与疏离。

是错觉吗？

或许吧。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可能流露出任何真实的情绪。她必须是完美的花魁小紫，才能在大蛇和凯多的眼皮底下生存下去，才能等待反击的时机。

队伍渐渐远去，留下满街仍在回味的民众和空气中挥之不去的余香。

“真不愧是花魁啊……”大和还在感慨，“不过，感觉好遥远啊，不像活生生的人。”

艾斯收回目光，心中已有了答案。

无论她此刻展现出的是何种姿态，光月日和，这位在黑暗中独自坚守了二十年的公主，绝非凡人。狂死郎没有看错人。

“嗯，”艾斯轻轻应了一声，拉着还在留恋张望的大和，“走吧，热闹看完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阳光下的花魁道中是如此华丽夺目，但艾斯知道，真正决定和之国命运的暗流，正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悄然涌动。而那位刚刚从他眼前经过的绝美花魁，正是这暗流中，最关键的一颗棋子。他与狂死郎的约定，和之国的未来，似乎又清晰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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