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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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建造医馆（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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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打刀…老汉我倒懂点门道。”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苏浅宁身后响起。

苏浅宁回头，见一个身材高大却瘸了腿的老兵，拄着枣木拐杖，站在夕阳余晖中。这是赵大锤，曾是军中铁匠，脸如风沙打磨的岩石，布满沟壑与旧疤，唯独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

“只是…这腿脚不灵便，拉不动大风箱，抡不起重锤了。”赵大锤用拐杖点了点僵硬的瘸腿，苦笑道。

苏浅宁的目光扫过盐场边缘堆积的废弃铁器，断裂的犁铧、锈蚀的刀片，还有硝石矿里捡来的伴生铁矿石。她看向赵大锤：“风箱和重锤，总有办法解决。关键是你懂火候，懂淬炼。”

赵大锤浑浊的眼中闪过光芒：“懂！老汉打了半辈子铁，闭眼都知道钢口啥时候红透！”

“好。”苏浅宁点头，“缺什么，找老葛头支银钱采买。地方就在盐窖旁那新搭的棚屋。”

很快，一座简易铁匠炉在棚屋内立起。炉膛用盐碱土与碎石垒砌，虽简陋却坚固耐烧。风箱是赵大锤带着年轻流民用牛皮和木架赶制的，拉起来呼呼作响，铁砧则是从废弃马车下拆下的厚重车轴。

炉火点燃，炭火在风箱鼓动下，由暗红转为炽白。赵大锤坐在炉前小凳上，伸直僵硬的瘸腿，布满老茧的双手却稳稳地夹起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投入炉火。

铁片在烈焰中渐渐变红、软化。赵大锤眯着眼，全神贯注地盯着火焰与铁块颜色变化。当铁块呈透明橙红色，如同熔融琉璃时，他猛地夹出！

“锤！”他低喝。

旁侧两个年轻力壮的流民立刻抡起铁锤，在赵大锤的精准指点下，开始有节奏地锻打。

“叮！叮！当！当！”沉闷有力的打铁声，第一次在流民区上空回响。火星如金色精灵，在火光映照下闪闪亮，汗水顺着赵大锤与年轻流民的脊背流淌。

铁片在锻打下延展变薄，杂质被挤出，赵大锤再次将其投入炉火，要求更高温度。“不够！火再旺些！”他盯着炉膛，声音嘶哑却有力。

风箱拉得更急，炉火呼呼咆哮，火焰几近白炽。铁胚出噼啪声，颜色从暗红转为亮黄。“就是现在！钳稳了！”赵大锤夹出通红铁胚，投入盛满浑浊液体的陶盆。

嗤——！白烟冲天，刺鼻气味弥漫，是浓烈的米醋！炽热铁胚在醋液中剧烈翻滚、淬火。白烟散去，赵大锤夹出铁胚，其已呈蓝黑色油光，覆盖着鱼鳞般氧化膜。“磨！”他声音激动。

铁胚被固定在木架上，赵大锤沾着醋液，用砂岩仔细打磨。砂石摩擦声刺耳，蓝黑色氧化层被磨去，露出银亮金属光泽。他换上更细磨石，动作愈精细。瘸着腿却站得笔直，每一次打磨都专注无比。最后，他用沾水鹿皮轻擦刀身。

一把七寸长、一指宽的柳叶形刀坯出现在掌心。刀身线条流畅，光可鉴人。

苏浅宁接过刀坯，入手冰凉沉重，刀身均匀无杂质。她轻抚刀脊，光滑如镜，手腕轻压，刀口悄无声息地嵌入木料寸许。

“好刀！”赵大锤眼中光芒狂喜，“这醋淬法子神了！这钢口、这韧性…老汉打了半辈子铁，头回见这般好胚子！”

围观众人爆出欢呼。这不仅是打造出一把好刀，更是为他们开辟出一条通往生存与尊严的道路。苏浅宁握着刀，目光投向盐场外，夕阳余晖染红天际。她知晓，柳凤仙的报复不会停歇。这把刀，未来或许会在医馆手术台上救人，也可能成为斩断邪恶的利刃。

此时，急促马蹄声打破喧嚣。两个税吏服饰却满脸横肉的汉子，骑瘦马闯入流民区，马鞭抽打挡路之人。

“让开！都让开！苏浅宁呢？出来！”为马脸税吏勒住马，环视工地，目光落在建材与老兵身上，三角眼闪烁贪婪。“奉知州大人钧令！流民盐碱场、冰窖获利颇丰，却未缴分文矿税、冰税！现追缴白银一千两！限期三日，否则…封场拿人！”

一千两！如平地惊雷，惊呆了所有流民，所有目光投向苏浅宁。愤怒、绝望、无助交织在每张脸上。

苏浅宁握着寒气四溢的刀坯，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如水，越过趾高气扬的税吏，投向血色残阳。刀坯在夕阳下反射出冰冷弧光。“税？”她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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