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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深宅暗斗护雏安(第1页)

秋意渐浓,京中各府的菊花开得正盛,可闺阁间的空气,却悄然染上了一层寒意。那由林苏哼唱、众女合力打磨的《女驸马》,像一颗投入暗夜的火种,曾在短短数月间,点燃了无数少女心中的微光。她们偷偷传唱着“为救李郎离家园”,在“纱帽罩婵娟”的歌词里,窥见了另一种人生的可能。可这簇不合时宜的光亮,终究引来了守旧之风的猛烈吹袭。

打压来得又快又狠,像一场猝不及防的冷雨,浇向每一个与《女驸马》有过牵连的角落。

礼部尚书府的花园里,侍郎家的千金李嫣然正趁着无人,倚着海棠花树轻轻哼唱。她刚唱到“谁料皇榜中状元”,身后便传来一声凌厉的呵斥:“放肆!”

李嫣然吓得浑身一僵,转头便见自家嬷嬷面色铁青地站在不远处,眼神像淬了冰。“姑娘家唱这种离经叛道的曲子,传出去丢尽了脸面!”嬷嬷快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语气严厉,“回去便抄《女诫》百遍,抄不完不许出房门半步!”李嫣然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被嬷嬷不由分说地拉走,那未唱完的旋律,消散在满园花香里,只留下满心的惶恐与委屈。

更惨烈的是御史府的动静。御史大人素来以方正严苛闻名,那日他回府,竟撞见女儿与贴身手帕交在窗边传阅一张纸笺,纸上正是《女驸马》的歌词。他勃然大怒,一把夺过纸笺,看了两眼便狠狠掷进手边的火盆。火苗瞬间窜起,将那些承载着少女心事的字迹吞噬殆尽。“妖言惑众!败坏闺阁风气!”御史大人气得抖,当即下令将女儿禁足于静思苑,三个月内不得见任何人,连那参与传阅的贴身丫鬟,也被杖责二十,往了庄子上。消息传开,京中各府的夫人小姐们都噤若寒蝉,再无人敢轻易提及“女驸马”三字。

除了这般直接的禁绝,无声的孤立也在悄然蔓延。宁姐儿近来现,往日总爱邀她赴宴的几家小姐,递来的帖子越来越少。上月太傅府的赏菊宴,她带着婉儿前去,那些曾经热络的姐妹,见了她们也只是敷衍地颔,便匆匆避开,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压迫。婉儿悄悄拉了拉宁姐儿的衣袖,低声道:“姐姐,她们是不是……知道了?”宁姐儿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袖中藏着的半张曲谱,心中清楚,这是圈子给她们的警告——离经叛道者,终将被排挤。

更恶毒的是那些暗地里流传的流言。在一些保守的夫人聚会上,《女驸马》被污蔑成“蛊惑人心的邪曲”,说它会让好好的姑娘变得“不安分”、“思慕非分之事”。甚至有人牵强附会,将城南某户人家女儿私奔的传闻,也怪罪到这曲子头上,说正是听了“女扮男装”的戏码,才动了歪心思。这些流言像毒藤,悄悄蔓延,试图从道德上将这曲子,以及所有喜爱它的女孩,彻底否定。

最初的热血与兴奋,在这般打压下迅冷却。女孩们终于明白,这不是一场可以肆意高歌的游戏,而是一场需要沉默潜行的漫长旅程。她们没有被打垮,反而在压力下,学会了更成熟的应对,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坚韧。

她们变得极致谨慎。公开的讨论和传唱几乎绝迹,所有交流都转入了更深的地下。再遇宴会,她们不再敢借着更衣的由头聚集,只是在人群中用眼神示意,一个挑眉,一个颔,便完成了默契的交流。交换文稿时,不再是直接交付,而是趁着递茶、送帕子的瞬间,飞快地将折成极小的纸笺塞进对方手中,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寻常礼节。有一次,沈清珠在寺庙祈福时,遇见了将门之女赵凌云,两人隔着佛堂的香炉,只是默默合十行礼,赵凌云却在转身时,将一张藏在念珠串里的曲谱,悄悄塞进了沈清辞的手心。全程没有一句话,却胜过千言万语。

核心的创作圈子也进一步收缩,只限于宁姐儿、婉儿、林苏、闹闹、李嫣然、沈清辞、赵凌云等几人——她们都是经过多次考验、绝对信任的伙伴。有旁的小姐察觉端倪,想要加入,都被婉言拒绝,她们明白,人多口杂,每多一个人,便多一分暴露的风险。而文稿的抄写,也不再追求字迹的华美,反而有意模仿几种不同的普通笔迹,有的刻意写得潦草,有的模仿孩童涂鸦,只为了混淆来源,即便被现,也难以追溯到核心之人。

物以稀为贵,正因获取艰难、风险巨大,每一份成功传递到手的《女驸马》文稿,在女孩们眼中都变得愈珍贵。李嫣然将抄好的曲谱藏在妆匣的夹层里,外面铺着一层细碎的珍珠,谁也想不到这华丽的妆匣里,藏着如此“大逆不道”的东西;沈清珠则将歌词绣在一方素帕的内衬,表面绣着寻常的兰草纹样,只有对着光仔细看,才能看见那些藏在针脚里的字迹;婉儿依旧把文稿藏在枕下的棉絮中,只是每次睡前都会检查三遍,确保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在无人知晓的深夜,她们会悄悄取出这些“宝贝”,就着微弱的油灯或月光,一遍遍阅读、哼唱。那字里行间的勇气,在历经打压之后,仿佛变得更加沉甸甸,压在心上,也刻进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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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得的,是她们精神上的成长。打压非但没有让火种熄灭,反而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淬炼了她们的信念。最初,她们或许只是被故事的新奇、旋律的动听所吸引,可当她们亲身经历了禁绝、孤立、流言的攻击,才真正与故事里那个勇敢的女主角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共情。原来,想要走一条不一样的路,真的会如此艰难,真的需要付出代价;原来,“女驸马”的勇敢,不仅仅是女扮男装考状元的胆魄,更是面对世俗偏见时,依旧坚守自我的韧性。

这份认知,让她们的喜爱从单纯的兴趣,升华为一种带着悲壮感的认同和坚守。李嫣然在抄《女诫》的间隙,会偷偷哼唱《女驸马》,那些压抑的旋律,成了她对抗枯燥规训的力量;沈清珠在被人孤立时,看着帕子里的歌词,便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人,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姐妹,在和她一起坚守;闹闹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冒失,她学会了把那份活泼藏在心底,只在和姐妹们秘密相聚时,才敢小声哼唱,眼神里却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坚定。

《女驸马》的流传并未停止,只是方式变得更加隐秘。它不再是闺阁间传唱的小曲,而是化作了一股地下水脉,在看似坚不可摧的封建土壤之下,更深处、更安静地流淌着。女孩们在这过程中,学会的不仅是隐藏与伪装,更是一种在压抑环境下,如何保护心中微弱光亮的宝贵生存智慧。

她们沉默着,却也更加坚定着。那被小心翼翼传阅的,已不仅是一个故事,一曲子,更是一份无声的盟约。它连接着所有在深闺中,不甘于被既定命运安排的、孤独而勇敢的灵魂。

长公主府的深秋,总是带着几分沉寂的萧索。长公主端坐于暖阁内,手中捏着一张抄录着《女驸马》歌词的素笺,指尖微微泛白。当她辗转听闻,这比《化蝶》书稿更为直白、更具颠覆性的曲子,竟也出自那个神秘的“红星”之手时,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与冲击。那“女扮男装中状元”的歌词,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新世界大门——她仿佛看到了静安皇后当年想要打破桎梏、为女子争一份出路的未竟事业,看到了那簇被她当年失误险些浇灭的火种,非但未曾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愧疚感如潮水般攫住了她。当年因《化蝶》之事,她太激进了,导致《化蝶》被禁。如今,那些深闺中的女孩们,竟敢顶着封建礼教的重压,传唱如此“大逆不道”的曲子,这份勇气,让她既敬佩,又心疼。她无法直接出面庇护,那样只会将她们推向更危险的境地,成为保守派攻击的靶子。但补偿的心理,以及内心深处对静安理念的认同与向往,促使她想出了一个迂回而安全的办法。

她动用了自己残存的人脉与影响力,未曾提及“红星”,也未沾染任何闺阁之事,只是将这旋律上口的悄然散入市井。不出几日,京城的街巷弄堂里,玩耍的孩童们便开始懵懂地哼唱起这些词句。童言无忌,童谣更是难以追查源头,这危险的曲子,竟借着孩童的嗓音,披上了一层“民间俚曲”的无害外衣,如同一层薄纱,遮掩了其下锋利的内核。

宫中的皇后,自然也听闻了这在市井间流传的童谣。她或许早已从公主府的呈报中,知晓此曲流传的完整面貌。指尖划过御案上的素笺,上面抄录着完整的歌词,“纱帽罩婵娟”五个字,刺得她微微眯起了眼。如今身居后位,她看似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却也被困在这四方宫墙之内,深知女性命运的身不由己。对自身处境的了然,甚至是不易察觉的、对女性命运的共鸣,让她选择了沉默。她没有如保守派大臣所期望的那样下旨严查,这份来自最高权力层的默许,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缓冲,使得明面上的打压始终没有升级到最酷烈的程度。

上层这种暧昧的态度,很快被嗅觉敏锐的世家大族捕捉。那些原本打算严厉惩处家中“不安分”女儿的父母,态度开始动摇。永昌侯府的书房里,梁侯爷看着手中的密报,又想起前日梁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样,指尖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严厉打压,会不会反而得罪了那些默许此事的大人物?更何况,连市井孩童都在传唱,再死死揪住自家女儿不放,反倒显得刻板不近人情。类似的观望与犹豫,在许多家族中悄然蔓延。女孩们依旧承受着压力,却也避免了被强行禁足、匆忙低嫁的最坏结局。

然而,身处漩涡中心的女孩们,却并未因此放松警惕,反而愈谨慎。

林苏在一次秘密相聚时,将姐妹们召集在假山后,语气凝重:“市井间的童谣,你们想必都听闻了。”她顿了顿,看着众人眼中的一丝雀跃,补充道,“但这绝非可以松懈的信号。上位者的默许,如同春日的薄冰,今日可行,明日便可能碎裂。将希望寄托于他人的恩赐,是最危险的事。”

宁姐儿点点头,稚嫩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姐姐说得对。或许这只是引蛇出洞的计策,我们一旦放松警惕,便可能万劫不复。”她想起现代历史上那些看似缓和却暗藏杀机的时刻,心中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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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凌云也附和道:“没错,越是表面平静,我们越要小心。”

于是,她们非但没有因为外界的“松动”而大胆起来,反而将传播链条收缩得更紧。核心圈子依旧是最初的几人,不再接纳任何新成员,哪怕对方再可靠。文稿的传递频率降低了,从之前的每月一次,变为两三个月才敢交换一次修改意见。传递方式也愈隐秘,有时是借着寺庙祈福,将文稿藏在香灰之下;有时是托可靠的丫鬟,以胭脂水粉为掩护转交。每一次传递,都要经过多重确认,确保没有被人跟踪。

外界压力的暂时减轻,也让她们有了更多沉静思考的空间。不再仅仅是打磨旋律、推敲歌词,她们开始更深入地探讨《女驸马》背后的意义。

“女子为何不能参加科考?”沈清辞在一次相聚时,忍不住低声问,“我们的才学,未必就比男儿差,为何只能困于内宅?”

“因为世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婉儿轻声回应,语气中带着不甘。

“可这‘德’,是谁定的规矩?”闹闹皱着眉,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为何男子建功立业是荣耀,女子想施展才华,就是离经叛道?”

林苏听着姐妹们的讨论,心中感慨万千。她知道,这场讨论,意味着她们的思想正在生根芽。她们不再仅仅是被故事的新奇所吸引,而是开始结合自身处境,思考“才学”“自主”对女子的真正意义。这种思考,让她们心中的信念扎得更深,也让那份坚守,变得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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