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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送出去的第五日,永昌侯府正院的青砖地仿佛都浸着寒气。每日辰时的请安依旧按部就班,墨兰鬓边的珠翠衬得眼底青黑愈浓重,梁夫人指间的佛珠转得疾如流星,连向来沉静如水的苏氏,执茶盏时指节也泛着青白。谁都没说,却都在等——等一封能定夺宁姐儿生死、梁家荣辱的回信。
雾气最浓的那个清晨,金嬷嬷的身影像片柳叶掠过回廊。她一身青布衣裳,袖口掖着个磨得亮的油纸信封,脚步轻得听不到声响,唯有鬓边银簪在雾中闪着点冷光。进了正屋,她没行礼,只是双手将信封奉上,眼神与梁夫人一碰,便默契地退至门外,脊背挺得笔直,如同一尊门神挡住了所有窥探的目光。
屋内很快聚齐了核心之人。墨兰是闻信飞奔而来的,裙裾上还沾着晨起的露水;苏氏扶着林苏(曦曦),少女的脸庞在昏暗天光下透着几分紧张,却强撑着镇定;梁夫人坐在上,指尖抚过信封粗糙的纸面,竟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裁纸刀挑开火漆的瞬间,“咔”的一声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那火漆并非梁家常用的缠枝莲纹,只是个简单的圆环,边缘还带着些许不规则的毛边,像是仓促间捺上去的。信纸抽出时,带着股淡淡的草木灰气息,竟是从账本边角撕下的,边缘还留着印刷的残痕。
梁夫人逐字逐句地念出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沙哑:“墨兰吾妻鉴:信悉。西山清净,正宜修身养性,远离是非。宫中事,勿问勿探,谨言慎行即可。家中诸女,当以‘稳’字为先。阅后即焚。”
没有抬头的敬称,没有落款的名讳,只有这短短五十六字,像一块冰投入滚烫的油锅中,瞬间炸得屋内人人心绪翻腾。
“西山清净……”梁夫人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佛珠终于停了下来,“这是在应和我们的决定。”她抬眼看向墨兰,眼神锐利如鹰,“他在告诉我们,让宁姐儿随太后去西山,是唯一的生路。”“宫中事,勿问勿探”,这八个字像重锤敲在众人心上,梁夫人沉声道,“这是警告。他身在局中,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怕我们一时糊涂,打听不该打听的,引火烧身。”
苏氏扶着桌沿,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冷静地补充:“‘家中诸女,当以稳字为先’,不只是宁姐儿,还有婉儿。”她看向墨兰,“三弟妹,这封信看着冷漠,实则是在拼命护着我们。他说得越少,痕迹就越少,就算这封信被人截获,也挑不出半点错处,更牵连不到我们,牵连不到宁姐儿。”
林苏(曦曦)攥着苏氏的衣袖,低声道:“那他……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处境安全吗?”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信里的“安好”太过苍白,那急促的字迹、粗糙的信纸、陌生的火漆,都在诉说着写信人身处的险境。他甚至不敢留下任何能证明身份的标记,只能用这种近乎割裂的方式,传递着最关键的信息。
梁夫人拿起信纸,走向烛台。火苗窜起的瞬间,墨兰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拦,却被苏氏拉住了。“阅后即焚”,这是他的叮嘱,也是最稳妥的做法。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纸面,那些生硬的字迹在火光中扭曲、蜷曲,最后化为黑色的灰烬,随着梁夫人的指尖轻抖,飘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墨兰看着灰烬落地,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顺着脸颊砸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她不是为那封冷漠的信哭,也不是为那个变得陌生的丈夫哭,而是为她的女儿们——宁姐儿要孤身跟着太后远赴西山,前路未卜;婉儿即将入宫,要在波谲云诡的深宫里步步为营。而她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只有身边这些同样在挣扎、在谋算的女人们。
梁夫人转过身,眼底的疲惫已被决绝取代。“墨兰,立刻让人去给宁姐儿递话,让她务必表现出诚心诚意,求着太后带她去西山,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这是她自己的意愿,与梁家无关。”她看向苏氏,“婉儿那边,你多费心。入宫前再叮嘱她一遍,少说、少看、少听,只做本分事,无论谁拉拢,谁试探,都只当没看见、没听见。”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林苏(曦曦)身上,语气郑重:“曦姐儿,你聪明,心思活,但这件事上,绝不能再自作主张。不许再试图联系任何与‘他’有关的人,不许再打探任何消息。我们就当,这封信是他给我们的最后消息,往后,梁家女眷的安危,只能靠我们自己。”
林苏(曦曦)用力点头,眼眶微红。屋内的雾气渐渐散去,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满地灰烬上,也落在女人们坚定的脸庞上。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但她们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们不再是孤立无援的个体,而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宁姐儿的西山之路、婉儿的深宫之行,都将在她们的联手谋划下,一步步铺展开来。
永昌侯府正院的烛火燃了大半夜,墨兰伏案誊写着给宁姐儿的密信,字里行间斟酌再三,既要点明西山的安全,又不能显露半分刻意引导的痕迹;梁夫人则召来管事嬷嬷,细细吩咐打点太后宫中近侍的事宜,只求能为孙女铺好这关键一步。案头那封“假梁晗”的信笺灰烬早已冷却,却像一块无形的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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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天光大亮,墨兰刚将密信交给心腹丫鬟,准备设法送进宫中时,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是内侍特有的尖细嗓音穿透了侯府的宁静:“传太后口谕——永昌侯府梁女官玉清,忠孝可嘉,特准归家半日省亲,申时前回宫随驾!”
这声音像一道惊雷,炸得正院众人瞬间僵在原地。墨兰手中的绢帕飘然落地,梁夫人猛地站起身,佛珠从指间滑落,滚了一地清脆的声响。苏氏扶着林苏(曦曦)的手微微一紧,眼中满是错愕;林苏则下意识地往前踏了半步,眼底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传话的内侍被迎进正厅,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赞许,躬身笑道:“老夫人、夫人,各位姑娘,可是要恭喜侯府了!梁女官在太后面前,可是挣足了脸面!”他清了清嗓子,学着宫中场景,声调陡然变得庄重:“昨日太后娘娘颁下移驾西山的旨意,召来近身女官与几位贵女伴读问话。问及何人愿随往清修侍奉,殿内一时鸦雀无声——谁不知西山清苦,远离京都繁华,更怕这一去便是失了圣心的信号?”
“就在众人迟疑之际,偏偏是你们家梁女官,与安平郡主一同出列,跪在殿中。”内侍的声音抑扬顿挫,“梁女官朗声道:‘太后娘娘为天下苍生祈福,为边关将士祈安,不辞劳苦移驾礼佛,此乃大慈大悲之德,感天动地!臣女不才,愿抛却俗念,随侍娘娘左右,于佛前添一盏长明灯,抄百卷往生经,只求佛祖垂怜,佑我朝国泰民安,将士早日凯旋!’”
“这话一出口,太后娘娘当即就红了眼眶,连说‘好孩子,有心了’!”内侍啧啧称赞,“安平郡主也跟着附议,言辞恳切。太后龙颜大悦,当场便准了二人随行,还特意开恩,给了这半日省亲的恩典,说是让姑娘们与家人好好话别,也显太后体恤孝心。”
内侍的话音落下,正厅内一片死寂,随即被墨兰压抑的啜泣声打破。她捂着嘴,泪水汹涌而出,那是狂喜与后怕交织的泪——她的女儿,竟然抢在了家族的安排之前,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谋得了生路!
梁夫人回过神来后,心中暗叫不好,连忙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送圣旨的内侍,并陪着笑脸说道:“公公辛苦啦!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您笑纳。”那内侍接过荷包,先是用手掂量了一下重量,然后又仔细地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他一边将荷包收入囊中,一边对梁夫人谄媚地笑道:“哈哈,多谢梁夫人赏赐!咱家这就去复命了,祝梁夫人阖家平安、万事如意啊!”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梁夫人缓缓坐下,捡起滚落在脚边的佛珠,指尖微微颤抖,却不再是先前的惶恐,而是带着震动的欣慰:“这孩子……她竟然想得这么深,做得这么快。”她活了大半辈子,见惯了后宅争斗、朝堂风波,却从未想过,自己这个刚及笄不久的孙女儿,竟有如此胆识和眼界。
苏氏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赞叹:“‘为天下苍生,为边关将士’,这话何等高明!既捧了太后的慈悲,又站在了为国为民的大义上,任谁也挑不出半分错处,反而显得格局高远,远一般闺阁女子。”她看向墨兰,“而且她与安平郡主同行,更是妙不可言。郡主身份尊贵,她主动请缨,既让太后觉得此举并非孤立,又无形中为宁姐儿添了分量,旁人便是想非议,也得掂量掂量郡主的面子。”
林苏(曦曦)站在一旁,心头激荡不已。她忽然想起宁姐儿入宫前,曾拉着她的手说:“曦曦,深宫如棋局,与其被动等待安排,不如主动落子。”那时她还不懂,如今终于明白,姐姐早已看透了宫中的波谲云诡。太后离宫看似突然,实则必然——宫中势力盘根错节,太后此举既是避祸,也是另一种布局。宁姐儿没有等家族的指示,没有盼家人的庇护,而是凭着自己的观察与判断,抢先一步抓住了这唯一的生机。
没过多久,一辆低调却气派的宫车停在了侯府侧门。车门打开,梁玉清扶着宫女的手走了下来。她身着淡青色宫装,领口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正是女官的品级服饰。比起入宫前的青涩,她的身姿愈挺拔,眉眼间褪去了少女的娇憨,多了几分经过大事洗礼后的沉静与坚毅。只是当她抬眼望见迎在门口的墨兰时,那双沉静的眼眸里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眼圈微微泛红。
“祖母,母亲,二伯母,曦曦……”她依次行礼,声音清晰平稳,听不出太多离愁别绪,只有一种历经沉淀后的从容。
墨兰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将女儿紧紧拥入怀中,哽咽道:“宁儿,我的宁儿……你在宫里受苦了。”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只化作这一句。
宁姐儿轻轻拍着母亲的背,低声安慰:“母亲莫哭,女儿很好。西山清净,远离宫中是非,正好读书养性,能陪伴太后,也是女儿的福分。”她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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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内室,摒退所有下人,宁姐儿才微微放松了紧绷的脊背,在椅子上坐下。她端起苏氏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宫中情形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太后离宫的消息,其实早有风声,只是外人不知罢了。”她放下茶盏,目光扫过众人,“若我留在宫中,夹在各方势力之间,处境只会愈艰难。随太后去西山,看似远离权力中心,实则最为安全——太后身边,终究是最稳妥的庇护所。”
“安平郡主与我素有交情,她也看清了其中关节,我们便约好一同请旨。”她顿了顿,看向站在墨兰身边的婉儿,眼神变得格外郑重,“婉儿,你即将入宫,姐姐有句话要叮嘱你。入宫后,务必谨言慎行,多看、多听、少说,不要轻易站队,不要卷入任何是非纷争,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记住,在宫中,安稳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婉儿用力点头,眼眶红红的:“姐姐放心,婉儿都记住了。”
墨兰看着女儿条理清晰、沉稳自若的模样,心中又是心疼又是骄傲。曾几何时,她还在为女儿的婚事、为女儿的安危日夜操劳,可如今,女儿已经能独当一面,甚至反过来庇护家人。她忽然明白,那些曾经以为的依靠——丈夫、家族,终究不如自己的智慧与勇气可靠。
梁夫人看着宁姐儿,眼中满是欣慰:“宁儿,你做得很好。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也选得极对。往后在西山,虽要侍奉太后,但也别忘了照顾好自己,凡事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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