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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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圣诞前（第1页）

多比消失时那轻微的爆裂声仿佛还残留在空气里，带着一丝家养小精灵魔法特有的痕迹。我站在原地，又静静听了片刻远处球场传来的、已然变了调子的喧哗——不再是单纯的加油助威，而是掺杂了更多震惊、欢呼以及某种如释重负的喧嚣。

看来，结局已定。

我从杂物的阴影中走出，重新回到能俯瞰球场的位置。雨水依旧滂沱，但透过迷蒙的雨幕，我能看到格兰芬多的队员们正疯狂地围在一起庆祝，红色的队袍在灰暗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醒目。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正是哈利·波特，他浑身湿透，泥泞不堪，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小的、扑扇着翅膀的金色飞贼。

斯莱特林的队员们则散落在远处，像一群被雨水打蔫了的银绿色水草，德拉科那头铂金色的头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恼怒和难以置信。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不清是觉得这场闹剧终于收场了，还是对某种预料之中的结果感到些许无聊。我抬起头，望向灰蒙蒙、不断倾泻着雨水的天空，缓缓伸出手。避水咒的效果在我意念微动下散去，冰凉的雨滴立刻落在我的掌心，溅起细小的水花，顺着指缝流淌而下。

这场雨，下得可真久。仿佛要将所有的喧嚣、阴谋和刚刚生的惊险都冲刷干净，却只留下更深的潮湿和寒意。

没什么好看的了。结局已定，线索也已到手，虽然模糊，但指向明确。

我收回手，甩了甩上面的水珠，转身不再看球场上的悲喜，径直朝着斯莱特林地下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穿过城堡走廊时，我能感觉到湿透的袍子贴在身上，沉甸甸的，很不舒服，梢也在滴水。虽然用魔法瞬间弄干很容易，但我此刻更想回到那个虽然冰冷却属于我的角落，再处理这些琐事。湿哒哒的感觉确实难受，但这种近乎真实的、被雨水浸透的触感，反而让我从刚才与小精灵那现实的对话中稍稍落回了实地。

城堡里空荡荡的，大部分学生似乎还沉浸在比赛的结果中，或是被困在公共休息室里躲避暴雨。石墙上的火把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随着我的脚步轻轻晃动。

我现在需要的是一杯热茶，一个干燥的环境，以及一点安静的时间，来整理一下刚刚得到的、关于“巨大危险”的信息。至于这场魁地奇比赛的胜负？那不过是棋盘上无关紧要的一步罢了。真正的棋局，似乎才刚刚开始。

我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后不久，其他学生也陆陆续续、吵吵嚷嚷地回来了。银绿色的帷幔下，原本阴冷安静的空间瞬间被不满、愤怒和刻薄的议论填满。

“他们纯粹是运气！”德拉科的声音格外刺耳，他粗暴地甩着还在滴水的袍子，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灰眼睛里燃着怒火，“那个破游走球帮了他们大忙！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

“波特那家伙肯定是走了狗屎运！”克拉布瓮声瓮气地附和着，试图拧干自己湿透的头。

“光是泥巴种和纯血叛徒组成的队伍就不该被允许参赛……”潘西尖细的嗓音加入其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并没有加入他们的抱怨，只是安静地坐在惯常的靠窗位置，膝上摊着一本无关紧要的书，仿佛周遭的噪音只是无关的背景音。但那些充满偏见和酸葡萄心理的言论还是丝丝缕缕地钻进耳朵。听着他们如何将一场实力和意外交织的失败，完全归咎于对手的“运气”和“血统”，我感到一种微妙的厌烦。

真是一群……被宠坏又输不起的孩子。

没多久，我便合上书，起身径直走向女生宿舍的楼梯，将身后的喧嚣与潮湿一同关在门外。我需要安静。

星期一时，一个新的消息像寒流一样席卷了城堡，甚至压过了魁地奇比赛结果的议论——格兰芬多的一年级学生，那个总是带着相机、无比崇拜哈利·波特的科林·克里维，被袭击了。和洛丽丝夫人一样，他被石化了。

恐慌的情绪开始真正蔓延。走廊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变得更低，学生们——尤其是麻瓜出身的学生——成群结队地行动，眼神里充满了不安。教授们的脸色也更加凝重。

我听到了各种议论和猜测，大多荒诞不经。但我并未过多在意。袭击？石化？这不过是那“巨大危险”显露出的第一颗獠牙而已。意料之中，甚至有些……乏味。

灵狐依旧没有带回关于日记本的确切消息。它偶尔会回来，蹭蹭我的手腕，传递一些零碎模糊的感知，似乎那本册子真的凭空消失了一般。是它偷懒，还是那东西被隐藏得极好？我不得而知，但也并不焦急。命运自有其节奏，该我知道的时候，线索自然会浮现。强求无用。

时间滑入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城堡里开始弥漫起一种与恐慌并存的、略显矛盾的节日气氛。走廊里挂起了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彩带，盔甲也被擦得锃亮，偶尔还能闻到飘来的淡淡姜饼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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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格教授在变形术课后开始收集圣诞节留校学生的名单。

我这才恍然意识到，圣诞节快要到了。这意味着……需要准备礼物了。一份清单下意识地在我脑中开始勾勒：给哥哥的或许是一支品质上乘的中国毛笔，或者一方古砚——实用且符合他的喜好，足以维系兄妹关系；给学校里寥寥几个能说得上话、或需要维持礼节性往来的人，比如……或许给赫敏一本有趣的麻瓜神话考据？给德拉科……算了，或许一套昂贵的羽毛笔就能打，符合他的审美且不费心思。

当名单传到我这里时，我几乎没有犹豫，便拿起羽毛笔，在留校那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圣诞节？对我而言，它从来不是什么重要的、充满温馨意义的节日。它更像是一个漫长的、安静的假期，一个可以名正言顺避开大部分人群、无需应付太多社交的喘息之机。霍格沃茨在节日期间会变得空荡而宁静，那比任何一个喧闹的聚会都更吸引我。

至于“家”的概念……那早已随着东方老宅里那场无人知晓的背叛与鲜血，一同变得模糊而冰冷了。节日只会更加凸显那种无处可归的疏离。

签下名字时，指尖似乎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但那感觉转瞬即逝。我将名单递给下一位同学，脸上依旧是那副恰到好处的、平静无波的表情。

窗外，黑湖的湖水幽暗冰冷。城堡里的圣诞装饰越是鲜艳热闹，就越衬得我心底那片角落空旷寂寥。不过，我早已习惯了。

城堡里的恐慌并未完全压制住年轻巫师们惹是生非的本能，尤其是在斯内普教授阴冷的地下魔药教室里。星期四下午的这节课，空气本就比往常更加凝滞，充斥着各种古怪药材熬煮后的浓郁气味，以及斯内普教授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神经紧绷的低气压。

我们正在制作肿胀药水。我小心控制着火候，看着坩埚里的液体按照课本描述的那样，缓慢地变成一种恰当的、黏稠的深紫色。隔壁桌的德拉科似乎又在故意找哈利的麻烦，用他那拖长的、令人不快的语调说着什么，但我并未分心去听——直到一声异常的、尖锐的嘶鸣声响起。

我抬眼，正好看见哈利的魔杖极其迅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轻轻一点，一小撮噼啪作响的烟火从他袖中飞出，精准地落入了旁边高尔的坩埚里。

愚蠢，但有效。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半步，同时手腕微动，一本厚重的魔药书无声地滑到我面前，堪堪挡住了可能飞溅的方向。

下一刻——

高尔的坩埚出一声可怕的、像是憋了很久的闷响，然后猛地炸开！黏糊糊的、冒着泡的深紫色药水像恶心的雨点一样四处飞溅。离得最近的克拉布和高尔当其冲，他们的鼻子像吹气球一样瞬间肿成了巨大的、亮紫色的球，疼得他们哇哇乱叫。西莫·斐尼甘和罗恩·韦斯莱也被波及，手臂和脸上迅鼓起大大小小的包。

教室里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痛呼声和坩埚被打翻的叮咣声此起彼伏。

斯内普教授的脸色黑得如同他袍子的颜色，他大步流星地穿过混乱的教室，黑袍翻滚，像一只被激怒的巨大蝙蝠。他咬牙切齿地挥动魔杖，清理着狼藉，一边用他那最冰冷、最具威胁性的声音低吼着：“安静！都回到原位！否则我不介意给每个人的期末成绩都来个‘t’（极差）！”

他粗暴地给每个被溅到的学生分消肿剂，魔杖戳得毫不留情。在一片混乱和斯内普的怒火中，我的目光却悄然扫过整个教室。

赫敏·格兰杰不见了。

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在自己的坩埚前忙碌着。而现在，她的位置空着，坩埚下的火已经熄灭，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我的视线又落回正在假装无辜、但实际上嘴角藏着一丝快意的哈利和罗恩身上。他们交换了一个紧张却又带着点兴奋的眼神。

呵。我心中了然。他们似乎又有了什么新的、冒险的计划。真是年轻气盛，不知畏惧为何物。在这种人人自危、袭击事件频的时候，还敢在斯内普的眼皮底下搞小动作，就为了报复一下马尔福幼稚的挑衅？

不知道该说是勇气可嘉，还是愚蠢透顶。

斯内普教授终于勉强控制住了局面，教室里只剩下受害者们喝下解药后痛苦的吞咽声和抽气声。他冰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哈利的脸，显然心里清楚罪魁祸是谁，却苦于没有证据。

我低下头，假装整理着面前那本用来挡灾的魔药书，指尖拂过书页上烫金的标题。

真是……一刻都不消停。这所城堡里的戏码，永远比最离奇的故事书还要精彩。而那几个格兰芬多，无疑是其中最热衷于给自己加戏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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