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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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三光妙水洗戾毒煞（第1页）

慈航道人指尖的青光骤然溃散，士兵心口的箭伤突然迸出黑血，溅在他的道袍前襟，如同一朵骤然绽放的墨色花。那熟悉的腥甜气顺着鼻腔钻入识海，与化血刀残留的煞气产生共鸣，他猛地按住眉心舍利子，却感觉那道刀影正在灵台里疯狂搅动，连带着掌心的新纹都泛起灼痛。

“道长！”医帐外传来惊呼，负责煎药的小道童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药罐摔在地上裂成两半，黑色的药汁在青砖上蔓延，竟勾勒出与诛仙阵相似的纹路，“西边……西边的伤兵营都炸开了！伤口里爬出好多虫子！”

慈航道人起身时，玉净瓶中的柳枝突然直立，叶片上的红点连成细线，指向西方天空那团墨云。他冲出医帐的瞬间，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扑面而来——伤兵营的帐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溃烂，那些缠着绷带的士兵浑身抽搐，绷带缝隙里钻出的黑色蠕虫正吞噬着他们的皮肉，虫群爬过的地面留下冒烟的轨迹。

“是戾毒煞！”普贤真人的拂尘在空中划出银弧，将扑来的虫群扫成灰烬，“这是化血刀煞气与幽冥蛊结合的毒煞！比之前的刀气厉害百倍！”

慈航道人望着一名士兵的手臂在虫群中化作白骨，那些蠕虫啃噬血肉的声音像极了化血刀切割元神的嘶鸣。他突然想起师父曾说过，三光妙水是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阳光、月光、星光凝结而成，能净化世间一切阴邪毒煞，只是此水藏于昆仑冰眼，需以元神为引才能取出。

“杨戬师弟，带伤兵退至十里外的玉泉池！”慈航道人将玉净瓶抛向空中，柳枝化作青屏障住虫群，“那里的活水能暂时压制毒煞！普贤师弟，随我去取三光妙水！”

话音未落，墨云中突然降下一道血雨，雨滴落在地上化作新的蠕虫，虫群竟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黑手，朝着最近的伤兵抓去。慈航道人旋身挡在前面，掌心新纹爆出金光，与黑手碰撞的刹那，他感觉整条手臂的经脉都在尖叫——戾毒煞正在顺着手臂往上爬，所过之处的皮肉都泛起尸斑般的青黑。

“师兄！”普贤真人的降魔杵砸在黑手腕部，金杵与毒煞相触的地方冒出黑烟，“你的手！”

慈航道人没有后退。他看着那些在金光中挣扎的蠕虫，虫身映出的竟是阐教门人的面容——有广成子温和的笑，有黄龙真人苍老的皱纹，还有雷震子少年时的倔强。舍利子的光芒突然黯淡，他猛地明白了这毒煞的诡异之处：它不仅吞噬皮肉，更能勾起人心底的愧疚与恐惧。

“以佛光为引，聚三光之力！”慈航道人咬破舌尖，金色的精血喷在玉净瓶上，瓶身顿时浮现出日月星三道光纹。他双手结印时，柳枝突然暴涨，将整个伤兵营笼罩在青光之中，“普贤师弟，守住心神！这毒煞在玩弄我们的记忆！”

普贤真人闻言一凛，拂尘银丝突然绷直——他方才竟看到了十二年前被自己误杀的截教同门，那死不瞑目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妖术！”他怒喝着将杂念驱散，降魔杵金光大盛，黑手在杵下寸寸碎裂，“师兄，昆仑冰眼在何处？我陪你去取妙水！”

“不必。”慈航道人望着昆仑方向的云层，那里的天光比别处更亮，“你留在此地守护伤兵，我去去就回。”他突然将玉净瓶塞给普贤真人，掌心的新纹在阳光下泛着决绝的光，“若我半个时辰未归，便将瓶中柳枝点燃，以佛光净化整个营寨，莫要心疼我。”

普贤真人接过玉净瓶的手在抖，瓶身传来的温度烫得他掌心生疼：“师兄这是什么话！我随你同去！”

“听话。”慈航道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化作一道金光冲向昆仑。戾毒煞的黑手再次凝聚时，他已在百里之外，耳边只剩下罡风呼啸，还有灵台里那道刀影与毒煞共鸣的嘶鸣。

昆仑冰眼藏在玉珠峰的万年冰川下，寒气透过道袍刺入骨髓，却冻不住慈航道人手臂上蔓延的青黑。他凿开冰层的瞬间，一股纯净的光芒从冰缝中涌出，光芒里悬浮着三滴水珠——日光珠如熔金，月光珠似寒玉，星光珠若碎钻，三珠相绕时出的清鸣竟让戾毒煞的侵蚀慢了半分。

“三光妙水……”慈航道人刚伸出手，冰缝中突然喷出寒气，冻住了他的手腕。他低头看去，冰层映出的自己竟双目赤红，道袍上的青黑已蔓延至心口，那些尸斑般的纹路里，无数细小的蠕虫正在蠕动。

“想取妙水？先问问我答应不答应！”冰层下传来闻仲的狂笑，冰面突然裂开，无数毒煞凝聚的触手朝着慈航道人缠来，“你以为净化了化血刀就万事大吉？告诉你，这戾毒煞里掺了阐教门人的元神！你净化它，就是在屠戮同门！”

慈航道人的心猛地一沉。他看着那些触手上浮现的熟悉面容，突然明白为何戾毒煞如此棘手——闻仲竟将战死的阐教门人元神炼入其中，让他们亲手伤害自己人。舍利子的光芒剧烈闪烁，他第一次生出退缩的念头：若净化毒煞真要以同门元神为代价，这妙水取来还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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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敢了？”闻仲的声音带着嘲弄，“慈航小儿，你不是最讲慈悲吗？现在知道难了？要么看着毒煞吞噬你的同门，要么亲手终结他们的元神，选吧！”

冰层下的三光妙水突然躁动起来，日光珠出的金光竟穿透冰层，照在慈航道人手臂的青黑处。那些蠕动的蠕虫在金光中出凄厉的哀嚎，虫身渐渐透明，露出里面微弱的元神光点。慈航道人突然笑了——那些光点在颤抖，却朝着日光珠的方向聚集，像是在渴求解脱。

“你错了。”他将手掌贴在冰面，掌心的新纹与三光妙水产生共鸣，“真正的慈悲，不是逃避选择，而是给他们安息的机会。”金色的佛光顺着手臂注入冰眼，冰层在光芒中寸寸碎裂，“以我元神为祭，唤三光妙水！”

三光妙水腾空而起的瞬间，慈航道人感觉灵台像是被万千钢针穿刺。戾毒煞与刀影同时爆，他的半边身子已失去知觉，视线开始模糊。但他看得清那些元神光点在妙水中舒展，像挣脱了枷锁的鸟，朝着天光飞去。

“不！”闻仲的嘶吼从冰层下传来，毒煞凝聚的触手疯狂抽打，却在靠近三光妙水时化作青烟。

慈航道人没有理会。他托着三滴妙水转身，每一步都在冰面上留下血痕。当他再次化作金光时，怀中的妙水已融合成一滴七彩水珠，珠光照亮了他半边青黑的脸，像极了昆仑山顶的日出。

回到营寨时，戾毒煞已蔓延至中军大帐。普贤真人的佛光在毒煞中摇摇欲坠，降魔杵上的金光黯淡得几乎看不见。慈航道人落下的瞬间，七彩水珠突然炸开，化作漫天光雨，那些在光雨中挣扎的蠕虫纷纷消融，露出下面正在愈合的伤口。

“师兄！”普贤真人接住摇摇欲坠的慈航道人，他的半边身子已泛着尸斑，唯有眉心的舍利子还在顽强地闪烁，“你怎么样？”

慈航道人笑了笑，指尖指向那些正在苏醒的伤兵。他们伤口处的疤痕泛着淡淡的金光，与自己掌心的新纹如出一辙。“你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妙水不仅……净化了毒煞……还让我们……记住了牺牲的意义……”

当他再次醒来时，帐外的天光已变得温柔。普贤真人趴在床边睡着了，拂尘的银丝缠着他未愈的手腕。玉净瓶放在案上，柳枝抽出的新芽上，每片叶子都顶着一滴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日月星的光芒。

“醒了？”姜子牙推门而入，手中的封神榜泛着金光，“你这小子，竟真敢以元神祭妙水。元始天尊在紫霄宫都感应到你的佛光了。”

慈航道人想要坐起，却被姜子牙按住。老丞相指着他的手臂，那里的青黑已褪去，只留下与柳枝脉络相似的淡金纹路。“这是三光妙水留下的印记，能防天下阴邪。”他将一杯清茶放在案上，“闻仲在昆仑冰眼被冻成了冰雕，戾毒煞的源头已除。”

慈航道人望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舍利子的光芒里再没有刀影，只有一片澄澈的清明。他突然想起那些在妙水中解脱的元神，他们最后望向自己的眼神，没有怨恨，只有感激。

“丞相，”他轻声道，“诛仙阵……我们该出了。”

姜子牙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西方：“等你养好伤，我们便全力破阵。只是……”他犹豫了一下，“通天教主放出话，说要让你尝尝万毒噬心之痛，替闻仲报仇。”

慈航道人笑了。他伸出手，阳光透过指缝落在掌心的新纹上，泛着温暖的光。“无妨。”他想起三光妙水炸开时的绚烂，“再毒的煞，也洗不掉护持同门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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