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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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故人今颜（第2页）

“确实有位顾顾问。”沈教授低下头，继续看报告，笔尖在纸上划着什么，语气听不出啥情绪，“在基因遗传学和历史医学交叉领域很有研究，是个怪才。不过他现在在国外参加学术会议，得下周才回来。”

基因遗传学！历史医学！

这几个词像钥匙，咔嗒一声，打开了她心里那把锁。错不了！肯定是他！o年的顾慎之，就总说要把古医学和现代基因学结合，说那是“打通时空的桥梁”。他还总爱翻那些泛黄的线装医书，说里面藏着“基因密码的另一种写法”。

赵佳贝怡觉得有点晕，扶着实验台才站稳。原来不是幻觉，他真的也在这个时代。他们俩，这两个来自o年的研究员，竟然在o年代的北京，因为同一个保密项目，要再次相遇了。这世界，也太巧了吧？巧得让人觉得不真实，像踩在棉花上，脚下飘。

接下来的一周，过得像熬药，慢得让人着急。赵佳贝怡一边参与项目研讨，一边忍不住走神。讨论到创伤修复时，她下意识说出了o年的“细胞因子调控”概念，沈教授和其他研究员都愣住了。

“赵医生，你这想法……很前啊。”沈教授推了推眼镜，眼里闪着光，像现了新矿脉。

赵佳贝怡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打圆场：“瞎琢磨的，以前在战地医院，总觉得伤口愈合有蹊跷，就多看了点书。”可心里头清楚，这哪是看书看来的，是刻在骨子里的专业知识。

她甚至能画出基因序列的图谱，能说出几种还没被现的修复酶。这些来自未来的知识，像藏在袖子里的底牌，让她既不安，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空闲的时候，她就坐在宿舍里，翻来覆去地想。o年那场实验，真的是意外吗？他们研究的是基因稳定性和时空能量感应，说白了，就是想看看生命能不能在不同时空里保持完整。

现在想来，那场爆炸，说不定就是实验失控的结果。而他们俩，被抛到这个年代，现在又因为一个“保密项目”要碰面……这背后，会不会有啥更深的原因？跟时空本身有关？

越想越觉得心惊，又有点说不出的激动。就像当年在法庭上，终于找到关键证据时的感觉，既紧张，又盼着真相揭开的那一刻。

这天傍晚，雪停了，夕阳把天边染成了橘红色，像打翻了的胭脂盒。赵佳贝怡在研究所的小路上散步，踩着地上的薄雪，咯吱咯吱响。路两旁的松柏上积着雪，像披了件白棉袄，空气里都是清冽的寒气，吸进肺里，凉丝丝的却很舒服。

她想起沪上的顾慎之，在诊所后院种的那些草药，春天开紫色的花，他总说那是“活血化淤的好东西”；想起o年的顾慎之，在实验室窗台上摆的多肉，胖乎乎的，总被他忘了浇水，蔫头耷脑的，经她提醒才慌忙去接水，结果浇多了烂了根，还跟她耍赖说“是这花自己不争气”。

这两个身影，在她脑子里慢慢合在一起，变成一个模糊又清晰的人。她突然很想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有没有像她一样，在战火里摸爬滚打？有没有因为时空错乱的后遗症难受过？有没有……也在找她？

“赵医生。”沈教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什么。”赵佳贝怡回头，看见沈教授手里拿着封信，信封上盖着红色的邮戳，“沈教授，有事？”

“顾顾问来电报，说明天就到。”沈教授把电报递给她，指尖碰了下她的手，带着点凉意，“他说想先跟你见个面，聊聊项目的事。”

赵佳贝怡接过电报，指尖触到纸页，有点抖。电报上的字不多，是打印的：“明日抵京，盼与赵医生一叙。顾。”

就一个“顾”字，却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把电报捏在手里，纸边有点糙，磨得指尖痒。

“好。”她抬起头，夕阳的光落在脸上，暖融融的，“我等他。”

回到宿舍，赵佳贝怡找出那件麻明福给她做的蓝布棉袄，比划了半天。棉袄是半旧的，袖口磨出了点毛边，可针脚很密，暖和得很。明天见他，穿这个会不会太土？可穿实验室的白大褂，又太正式。

她对着墙上模糊的影子比划了两下，忽然笑了，觉得自己有点傻。都这时候了，还在乎穿啥。不管他变成啥样，他们都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都带着o年的记忆，这就够了。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清幽幽的，像块浸在水里的玉。赵佳贝怡躺在床上，睡不着。她想起顾慎之总爱说的一句话：“时空这东西，就像条河，看着分岔了，说不定绕个弯，又汇到一起了。”

以前觉得是胡扯，现在看来，他说得真对。

明天，就能见到他了。这个跨越了时空的故人，如今会是啥模样？是不是还戴着那副金丝眼镜？头是不是还乱糟糟的？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在这个年代里，悄悄藏着些只有他们才懂的秘密？

她翻了个身，看着墙上的影子，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心里的期待像了芽的种子，悄悄往上冒，带着点痒，又有点甜。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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