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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有什么好看的……”她略感?诧异,然抬眸望见他眼下迷蒙惑人水色,又不自觉默声。
直至返回闺房,她被男人打横抱起置于那张窄小?的榻上压着接吻,方才?福至心灵,回过味来他夜中来此究竟是何原因。
二人十?指相扣,他目光中透露出几分露骨的愉悦,跳跃的烛火映照于他眸中,宛若一块洒满温热鲜血的琥珀,瑰丽诡艳的近乎妖异。
他轻叹道:“瑜儿方才?那般袒护策的模样,真是,令人格外心悦……”
她似风中摇摆的娇弱海棠,仰面承接着他不断落下的细碎亲吻,手?心抚触上他胸膛处的肌肤,入手?之感?是前所未有的灼热滚烫。
她轻喘着气,忽然小?声发?问:“你方才?为?何拦我?还有,这丹药中是不是有五石散……你身上好烫,可要唤太医过来瞧瞧?”
闻人策忍受着脑海中狂乱情潮的冲击,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无甚么大碍,五石散确实可缓解伤寒之症,然若以冷酒并服,会使?人催情伤身……吾不愿见瑜儿受分毫苦痛。”
他贪她身上的凉气,高鼻于美人颈窝处轻蹭,不断落下啄吻。倏忽间,他敏锐地于她罗裙上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雪莲香气,陡然顿住了动?作,长眸中划过些许暗色。
他缓缓抬首,发?问:“今日除了陛下与侍者,瑜儿可还见了什么人不曾?”
季书瑜愣住,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那个同样披着银灰裘衣的身影。
“是西屿来的上计吏……说来,今日我意?外将他错认成你了。”
只这半句话,闻人策心下已了然几分,垂眸观她被吻得眼神迷蒙,却仍是一副努力回想旁人的神情,心中蓦然又泛起酸意?。
“错认夫婿?呵,当真该罚……”他俯首轻咬住樱唇,领着那截丁香小?舌交缠,一点点将她全部?心神引入自己悉心编织的欲网之中,“瑜儿不专心。”
那方才?又是谁要问的?
季书瑜心中不愉,面上浮现些许怨色,闭紧了樱唇,不肯让他再亲。
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如?若一根浓密细羽拂过耳畔,将丝丝痒意?传入四肢百骸。他附耳低声诱哄:“策身上如?今烫得很,夫人可想试试么……”
他引着她白嫩的手?于自己线条分明的小?腹上流连片刻,之后向下滑动?。
纤指像是触碰到一团被光滑丝绒包裹的碳火,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望着眼前这张泛着潮色的俊美面容,被诱的有几分意?动?。
男色果真是惑人……
从未见过他这般勾人的模样,她心底竟当真有些蠢蠢欲动?。
见她默许,玉郎唇边笑意?诡谲,抬手?解下帐帘,修长手?指将她罗裙轻卷,缓缓俯首而下。
“夫人闺阁中的床榻不比兰泽宽大,瑜儿可千万抓紧,莫要意?外落下去才?是……”
暗流涌动她只想到一人。
前往西?屿的路程长且艰,待闻人策述职完毕,一行人又于京畿中停留了?几日,待物资储备充足,方才于立冬前正式启程。
然出人意料的是,队伍出发前夕,有一封信辗转而来,落入庆心之手。
居室内寂静,两人相对而坐。
庆心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置于桌案之上。她面容苍白,眼睛里充满血丝,模样憔悴的似是一夜未曾安眠。
“这是暗阁昨日传来的。”
从未于她面上见过这般复杂古怪的神情?,眼中掺杂着类似恻隐无奈的情?绪,看的季书瑜心中疑惑,犹豫片刻,抬手去拾那?封信笺。
“等等,”庆心却突然出言制止,神色纠结,贝齿咬住唇瓣,“看信前,我有句话?想要说。”
季书瑜一愣,从容颔首。
庆心斟酌了?一番言辞,方才缓缓道来:“这话?本是旁人劳我代问的,不过眼下我私心里也很想知道,你究竟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她沉默了?半晌,方才抬首同她对视,一双圆圆的猫眼逐渐变得有些犀利,低声言道:“若要于南柯一梦,与疮痍满目的真实间择一,你欲怎么?选?”
南柯一梦?是指眼下安逸的现状么??
季书瑜秀眉轻蹙,凝眸不语。
两人相对沉默,庆心隐约能猜到她心中所想,轻叹了?口气。
“这几载,你我二人一道出生入死、相互扶持,我心中一直记着你的心愿,乃是做完任务后早日释放出阁,从此挣脱束缚,余生自由随性而活……只?是眼下,或许是你的戏太逼真,便?是连我也不能确定它是否又改变了?。”
“无执念,即自在;不妄求,则心安。”她神色有些复杂,“你眼下是否能够确定自己当真是清醒的,而非受他?人之蒙蔽,往后余生,又是否不会为?自个儿所做出的决定而感到后悔?”
季书瑜细细思?忖,心头已隐约预料到些什么?,乌眸微垂,淡声言道:“你不知,正因?我眼下不记得往事,没有那?些羁绊作枷锁,故而更能清楚自己到底追求的是什么?。我即是我,落子无悔,若此又谈何会为?自己曾经做下的决定而觉后悔呢?”
“所以,于你眼中,连他?也不算是羁绊与枷锁么??”庆心蹙眉,有些怔愣,似乎颇为?意外,“那?你会选什么??”
“选什么??恐怕,我压根就没得选。”季书瑜慢慢闭眼,神情?异常淡然,“如?今你我皆已身?深陷泥淖,身?不由己,这信的执笔者?才是真正操控局面的人物,他?既已定下决策,若此,旁人的想法便?再也不重要了?,不论我怎么?选,选什么?,最后都会是同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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