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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白脸上闪过不悦:“母后怕不是想要篡改这太子之位吧?”
“你!太子殿下是不是有点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皇后深吸一口气,半眯着眸子反问,似乎也有些被揭露心思的羞窘,只是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太子沈之泽变得如此锋芒毕露。
“皇后,你也先下去吧。”沈从安咳嗽几声,他勉强开口摆了摆手,沈文白不由得轻哼一声,这老皇帝到死都还相信着自己的儿子沈之泽,真可惜,可惜他不是沈之泽,做不到那般光明磊落。
皇后这才没了办法,她的手不由得握紧手中的帕子,但是没有办法只好俯身行礼退了下去,沈文白自是不由得轻蔑一笑,如今的沈从安何尝不是给自己自掘坟墓呢?
“泽儿,你过来,父皇有话给你说,咳咳”沈从安开口道,沈文白倒是格外听话顺从地将耳朵贴了过去,“以后这大燕就要交到你的手里了,你要励精图治,做一个为国为民的明君,也要和靖安侯府的姑娘长相厮守咳咳,但你也别忘了你是帝王,要开枝散叶。”
“自然,父皇,以后这整个江山包括鹿昭,都是我的囊中之物。”沈文白讥笑一声说道,他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向沈从安,沈从安从未见过沈之泽露出如此阴鸷的眸光,不由得一怔。
“你你什么意思?”沈从安瞪着眼眸看向沈文白。
沈文白轻笑一声:“反正您老人家也时日无多了,告诉你似乎反而能让您走的安心。我根本不是什么沈之泽,你的好儿子早就死在了北狄的战场之上,而我,是你那心爱的贵妃差点害死的双生子。”
沈从安的脸上满目震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文白:“你,你说什么?”
“还不明白吗?您还真是老糊涂了啊,”沈文白将手指放在嘴边,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沈从安,仿佛在欣赏猎物死前最后的挣扎,“有个人为了害怕自己的贵妃之位被我这个天煞孤星连累,所以隐瞒了双生子的消息,对外宣传只有沈之泽一个孩子,而我,就是那个从地狱里爬了回来找你们复仇的幼子。”
沈文白在屋内踱步几个来回,沈从安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沈文白不紧不慢继续说道:“您不觉的疑惑吗,明明之前还算康健的身体是为什么一日比一日差劲的呢?”
沈从安这才恍然大悟,他伸出手抓住沈文白的衣袍,眼里是憎恨又有对死亡的恐惧,他看着沈文白:“是你,是你——!”
沈从安一把将沈从安甩开,沈从安半截身子都离开了床榻,整个人无力地倒伏在床边,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床帘边的带子,沈从安却缓步走了上前挡在他的面前。
“还不算太过愚笨,”沈文白轻轻摩挲着手上的戒指,他蹲下身,一把拽起沈从安的头发,沈从安因为这股拉扯着头皮的力气不得不向后仰着头,他呜呜咽咽地看着沈从安,沈从安是那样居高临下,冠冕堂皇地看着沈从安,“怎么样,南疆蚀心蛊的感觉不错吧。”
“你个不孝之子!”沈从安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沈文白闻言眼眸微微一暗。
“不孝?”沈文白重复了一句,旋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好一句不孝!你信奉司天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命运?尹子贤将我送至掖庭的时候可曾希望我活下来?”
沈文白掐住沈从安的脖颈,眼底里是无处宣泄的恨意:“你们!都欠我的,都该死!”
沈文白几乎是暴怒的,脖颈上的青筋格外明显:“你们不是都看重沈之泽吗?我会让他生不如死,我会夺走属于他的一切,因为那本就该是我的!我的!权利是,地位是,鹿昭更是!”
“疯了,真是疯了!”沈从安又是一口暗红色鲜血吐到地上,他试图喊人,可是沙哑的声音除了沈文白能听见之外,半身不遂的身子也难以移动,几乎是任由沈文白拿捏,殿外的众人都不曾知道殿内在发生着什么。
“哦对了,还有你那放在心尖尖上的宠妃尹子贤,你放心,黄泉路上我会让她给你做个伴的,也不枉你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沈文白比了个噤声的的手势,“好好享受最后的路程吧,孤恭送父皇驾崩!”
沈文白拱手鞠了一躬,沈从安吐出最后一口鲜血,身子向后倒去,他睁着眸子,自此气息全无,沈文白蔑视地看着沈从安,然后将沈从安重新安置好,生硬地挤出几滴眼泪,这才从殿内出来。
沈文白走出来第一件事,手中拿着最后的遗诏,男人伪善道:“父皇,驾崩了。”
顿时,朝臣皆跪拜下来,呜咽的声音传入沈文白的耳中,沈文白表面同这群人一并悲泣,心里却格外享受这种愚弄天下之人的感觉。
帝京城的雪兀自下大了,凄冷的白茫茫的雪花纷纷扬扬从空中落下,忽然闪过一道惊雷,照亮了天地一片苍茫的白,鹿昭扶着尹子贤,却是不由得心惊,她看向从殿内出来的沈文白。
沈文白站在高位,他俯瞰着高堂之下跪伏的黑压压的身着朝服的众人,鹿昭看着这一幕,却从沈文白那单薄的身影里看出了对权力的向往,似乎就像是一瞬间的眼花,再看向沈文白时,沈文白也向自己投来了目光。
沈文白一步一顿从高台下走下,他走到鹿昭的面前,又看着尹子贤,眼底里对尹子贤多了几分的不屑,下一个收拾的就是这位好贵妃,一个自诩深爱沈从安却连殉情都不敢做到的利欲熏心的女人。
“泽儿。”尹子贤先鹿昭一步抓住沈文白的手,“以后,母妃就只剩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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