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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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见状,又补充道:“薛美人自有妊以来,深居简出,一切以安胎为上,莫说是陛下了,妾身见她的次数也少了许多。金才人生产那日,薛美人也关心挂怀不已,更亲自去了观云殿等消息。妾身见她身形瘦削,该是饱受孕期之苦,便干脆允准她母亲提前进宫作伴,想着有亲眷在侧,薛美人再如何也能舒心少许……细算下日子,承恩侯夫人该也在蕴真殿住了大半个月了。”

她略顿了顿,余光观察着男人神色,见他闻听蕴真殿三字时,表情略有变化,眉心亦是微动,只做无事发生,继续温言建议道:“说来,蓬莱殿只住了薛美人一个,平常便冷冷清清的,如今怀了身子,还该热闹些才是。虽也有承恩侯夫人作伴,可陛下若得闲,不若也去蓬莱殿瞧瞧?一则彰显皇室恩泽,二则……妾身私心想着,若陛下能亲去探望一番,薛美人心中想来也会更加安稳,于皇嗣亦是益事。”

“……你方才说,承恩侯夫人奉旨进宫陪伴薛氏,却未曾住在蓬莱殿照顾女儿,反而住进了蕴真殿,与贵太妃作伴去了?”

仿佛不曾听见元嘉关于探视薛玉女的提议一般,燕景祁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前半截话上,身体微微侧倾,一双深沉的眸子直盯着元嘉,“这是何时的事?也是你准的?薛氏如今肚子一日大过一日,正是需要母亲在身边安抚陪伴的时候……承恩侯夫人纵为嫡母,也该知些轻重缓急才是,怎会在这当头先去了蕴真殿,去陪着自己的婆姊?”

元嘉听罢,眸光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睫,脸上适时露出一丝无奈却体谅的苦笑,叹了口气道:“陛下话里不也说了,那承恩侯夫人是薛美人的嫡母,母女俩宫里宫外的分隔多年,而今骤然再逢,又是安养皇嗣的要紧事,承恩侯夫人难免心下惶恐,不知该如何是好,更不知该如何与这位女儿亲近,保不齐……还怕自己言行有失,反倒冲撞了贵人呢。”

元嘉语调轻缓,带着几分替人解围的温和,“妾身想着,让承恩侯夫人暂居蕴真殿也是有好处的,一则全了两人的亲戚情分,二则贵太妃到底是长辈,经的事多,或许能从旁疏解一二,也省的这对母女相顾无言,彼此生疏了。自然,妾身哪里好替承恩侯夫人拿主意,如今说的许多话也不过猜测罢了,只是叫她去之前想清楚了……承恩侯夫人离开时倒没多说什么,妾身也是后来听宫女来报,才知道夫人住进了蕴真殿。”

她略顿了顿,见燕景祁不曾打断自己,又补充道:“且,贵太妃素日里也常挂记着蓬莱殿那边,又自薛美人有妊后,一日不落的派人问询,连自己的太医也给出去了。妾身便想着,只当是全了她们一家子的亲厚,也就默许了……却不知道承恩侯夫人这几日去瞧过薛美人了没有?”

说着,又询问般望向一旁闭口不言的倪娉柔等人。

“这……咱们也不敢扰了薛美人安胎,承恩侯夫人去是没去,咱们还真是不清楚呢。”

倪娉柔与刘婵、卫妙音对视了几眼,少顷赧然摇头。

倒是娄嬛仪,听到元嘉的这声问,下意识回忆了几瞬,而后不确定道:“妾身前几日去兴庆宫向太后请安,正巧遇上贵太妃带着一位面生的夫人也在殿内说话,瞧着……瞧着神情倒是亲近,也不知是不是承恩侯夫人……”

娄嬛仪越说声音越低,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些欠缺妥当,慌忙又补了一句,“许是妾身看错了也未可知……”

否则,承恩侯夫人都能陪伴薛贵太妃左右,甚至一同出入兴庆宫了,却还未去到蓬莱殿守着有妊的薛玉女,便委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燕景祁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不悦,而后喜怒难辨地评价了一句,“……本末倒置。”

这话倒在元嘉意料之外,面上少不得露出几分惊讶。垂眸思忖了片刻,便跟想起来什么似的,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慨和恍然开口,“……莫不是为了温穆太子妃的生忌?”

元嘉话音刚落,刘婵几人皆是一怔,而后不约而同地垂下眼睫,彼此心照不宣地沉默起来——不知从何时开始,宫里提起薛神妃这位病逝的太子妃的次数越来越少,仿佛这个名字已随着岁月的流逝被悄然尘封,既不被她们挂在嘴边,也不见曾经的枕边人缅怀叹息。

而如今,凤印早被牢牢握在元嘉这位皇后的手里,不仅统辖她们这一众嫔妃,更深受燕景祁的看重,从处理宫务变成了处理国朝大事,权势早不可同日而语……薛神妃留下的种种印记,终是被另外三个字一点点地蚕食殆尽了。

“是么……是了。”

经元嘉这么一“提醒”,燕景祁才恍然惊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可就像他如今需要费力回忆才能想起薛神妃的眉眼长相一般,前者的生忌日也早已模糊成他记忆深处最不起眼的一个墨点了。

元嘉只当不觉,继续道:“算算日子,温穆太子妃的生忌日还真要到了,与太医报来的薛美人的产期也差不了几日呢。承恩侯夫人是温穆太子妃的生身母亲,贵太妃又是温穆太子妃的姑母,母后也被温穆太子妃称作母亲呢……几位长辈念及温穆太子妃曾经陪伴在她们身边的情分,一时感怀,聚在一起说说话,也属常事。”

说着又轻叹一声,“人年纪大了,总免不了怀念故人的。日子特殊,承恩侯夫人又自己亲历了一遭,一时疏忽了蓬莱殿那边,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温穆太子妃的生忌日,也是大事。”

细论起来,薛玉女的产期还是薛贵太妃派去前者身边侍奉的那位太医估摸了日子报过来的,如此巧合,也别怪她恶意揣测……且若是让她来布这个局,定要想尽办法叫薛玉女肚子里的那个赶在薛神妃生忌日那天生下来,那才好做文章呢!

燕景祁听罢,表情变得有些冷淡,原本面对几个女儿时的温和荡然无存,也不知是因为元嘉的那番话,还是话里提到的那些人。同样地,不曾对元嘉探望薛玉女的提议做出任何回应,也未再深问薛贵太妃与承恩侯夫人之间的事。

男人目光扫过一旁屏息垂首的嫔妃们和尚且懵懂的女孩儿,只淡淡道:“天色也晚了,你们都散了吧。”

说罢,便先一步转身朝御苑外走去,步伐较来时快了许多,翻飞的袍角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略显冷硬的弧度。

元嘉见状,亦不再多言,只简单叮嘱了几句,又让卫妙音安心照顾二皇子,便从容跟上男人的脚步,留下倪娉柔等人慌忙行礼恭送,心中各自惴惴——

作者有话说:天爷呀,今天难道不是周末嘛,为什么我又被迫加班了[裂开][爆哭][爆哭]

第179章谢不见她也一定还有后招,咱们且瞧着……

未两日,燕景祁便一道口谕将曾氏召去了紫宸殿。

无人知晓那一盏茶的工夫里发生了什么,只瞧见曾氏出来时脸色苍白,指尖更微微发颤,甚至忘记向引路的内侍道谢,便脚步虚浮地直往蓬莱殿方向去了。

此后不久,蓬莱殿中便传出消息,道承恩侯夫人已搬进侧殿,以便就近照顾孕中的薛玉女,母女二人似乎全然没有任何的隔阂与生疏,相处得极为融洽。

又过了一、两日,薛玉女便拖着沉重的身子,亲自到清宁宫向元嘉行了大礼,更感激涕零地道谢,说若非皇后允准自家母亲提前进宫,她们母女不知到何时才能再见一面云云,言辞恳切、情真意挚,仿佛嘴里说的不是自来感情寡淡的嫡母,而是自己真正的生母一般。

“……快起来,你还怀着孩子呢,如何能行此大礼!”

逢春立刻上前扶起跪地的薛玉女,又小心翼翼地托住前者的手臂,将其搀坐至元嘉对面坐下。

“说起这事,倒是予在你面前失信了……原是想将你生母林氏一并接进宫来,也好叫你们母女团聚一场。哪知竟这般不凑巧,林氏染了风寒,病得起不来身,大夫也说不易挪动。予虽想成全你,却也不能不顾及你生母、还有腹中皇嗣的安危,只能暂且作罢。”

说着,又轻轻拍了拍薛玉女的手背,语气中更添三分宽慰,“如今只你嫡母一个陪在身边,终究是委屈你了。这样吧,待你平安生产后,予必定再下一道懿旨,将你生母风风光光地接进宫来看望外孙,可好?”

“妾身那日说了糊涂话呢。”

薛玉女轻轻摇头,又勾起一抹再得体不过的浅笑,“分明就是有违宫规的请求,却能得您允诺一场,妾身已是感激……其实,那日回到蓬莱殿以后,妾身便已觉自己言行不妥,后来听说姨娘是染了病没能进宫,惴着的心反倒能落下了。姑母和嫡母也都再三给妾身说过其中的好赖,姨娘能不能进宫,妾身如今已不强求了,只要知道她在宫外一切都好,妾身便什么都知足了。”

元嘉闻言一顿,视线不着痕迹地从薛玉女的脸上掠过——女子的表情中只有诚惶诚恐的感激,与些许因提及生母而不自觉流露的牵挂,并不见其他异样。她心下微沉,一时竟分辨不出薛玉女是真不知林氏早已身故的噩耗,依旧被曾氏和薛贵太妃用染病做由头蒙在鼓里,还是经此一遭心知肚明,不过是强忍着悲恨与她在此做戏。

元嘉眉心微动,随即更温柔地握紧了薛玉女的手,声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与体贴,“那也太委屈你了。予都说了,如今你最尊贵,且这也是予自己应承了你的……予后来也细问过林氏的病症,承恩侯夫人说她只是寻常的头疼脑热,喝了药,静养些时日便能好转。待她好转了,你们总是能见上一面的。”

元嘉一面说着话,一面凝神察看薛玉女的神色变化,只见对方原本低眉垂眼,却在听见她这番话后抬起了脸,露出一抹挑不出错的、夹杂着感激与忧心的笑,声音仍是温顺不改——

“妾身谢殿下如此挂怀姨娘。姨娘染病卧床,妾身不能侍奉榻前虽然愧疚难安,但能得殿下允准嫡母提前入宫,已是对妾身的莫大恩典,岂敢再有旁的奢求。妾身如今只盼姨娘能够安心静养,早日康复,自己能够顾好腹中的孩子,为皇室开枝散叶,旁的再不想了。”

言辞恳切,考虑周全,说到动容处眼眶更微微泛起了薄红,当真是滴水不漏。

元嘉看在眼里,心中的疑云却愈发浓重——这样完美无缺的反应,倒像是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若真按她们早前的猜测,薛玉女已然心里有数的话,这样隐忍的本事和演戏的能耐,实在是令人心惊。

虽这样想,元嘉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挂着一抹无奈的笑,又温言安抚了几句,仿佛是为了顾及薛玉女的身子,所以只好被前者的话说服了一般。

待到薛玉女再次谢恩告退时,元嘉更特意吩咐身边的逢春,“去将库房里放着的、那几支从安东进贡的山参取来,给薛美人带回去补身子。”

直到薛玉女瘦削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元嘉脸上的温和笑意才一点点敛起,而后垂眸看向自己方才握过薛玉女的手,指尖微微捻动,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利芒。

“……她的话,你信几分?”

元嘉问。

“奴婢一分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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