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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瑶也笑了,朝柳平莹拱手:“赵钊的命,暂时还不能取,济州的援兵便拜托夫人了。”
“你倒是心系百姓得很,坐牢都不忘借兵。”
“赵钊狼子野心,但百姓何其无辜。夫人放心,等事情平息,赵钊的命随夫人处置,李遥会帮夫人善后。”赵钊必死,但不能是通敌叛国之罪,他自己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但柳家不该为他的野心陪葬。
合作愉快
“把假冒朝廷命官的细作,给本官压上来。”赵钊坐在堂上,居高临下地冷眼瞧着李瑶。
李瑶从容地走进来,抬手挥去肩头的雪,一双眼睛平和沉静,不像是阶下囚,倒像个座上宾:“赵大人,下雪了。”
“你倒是心态好,还有赏雪的闲情逸致。”赵钊是个粗人,只知天寒地冻,不知这北边的雪有什么好赏的。
“瑞雪兆丰年,再过几日便是新年,来年大余百姓定会有个好收成。”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假冒朝廷命官,几个脑袋够砍?也许……你向本官跪下磕头,本官可以给你个痛快。”赵钊冷笑,心中最是不屑如李瑶这边嘴上念着百姓,心中却只有头上官帽的文官。
凭什么他们武将一路拼杀,死里逃生,为国立下赫赫战功,官职地位却全然比不上那些在京城享福的软弱文臣。
这江山就该他们武将来坐,才公平。
“若我向赵刺史跪下磕头,赵刺史可以饶我一命吗?”李瑶站在阶下问道。
“休想。”
“那刺史说这些废话做什么?要杀便杀,随意给李某按个罪名,便可推出去斩了,还是说,刺史在害怕……”
“本官,怕什么?”
“怕你通敌叛国的消息世人皆知,怕敌军根本过不了济州关,怕你赵钊机关算尽,最后却仍爬不上高位。”李瑶冷下脸,声音发沉,一字一句重重地敲在赵钊心头。
赵钊猛地起身,握住剑柄的手不住发抖:“你胡说,本官怎会怕。”
“刺史这么胸有成竹?是坚信有你的助力,济州今日必破无疑。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你……”一时不察,被李瑶套了话,赵钊有些懊悔,但想起副将方才传来的信,他又定了定心神坐了回去:“你迟早要死,本官与你一个死人争执什么?”
“赵刺史,李某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起了叛国之心。”
“……我从未想过叛国,是大余对本官不公,对我们这些为大余出生入死的将士不公,我们刀尖舔血,阎王殿是三进三出,却永远低那些文官一等。他们嘲讽我们是只会杀人的莽夫,不配与他们同朝为官,我们守护的和平与安稳,最后也被他们白白占据,在京城安安稳稳享福,到头来还瞧不起我们,凭什么……到底凭什么?”赵钊不甘心,他不愿屈居人下。
“赵刺史……这话王副将说得,严都尉说得,甚至是死去的中郎将也说得,偏偏你说不得,你立过几场军功,又上过几次战场,砍下过几颗敌人的头颅。七年前赵刺史您一战封神,是抢了死去的中郎将的战功,也因此有机会被容将军看中,在容小将军身边做个副将;五年前,容家被抄,您却搭上柳家,把容小将军描述成夺人战功的卑鄙之徒,而您是那个可怜卑微的副将,再后来,您当了刺史,靠着夺取自己副将、都尉的战功,靠着柳大人在官场平步青云,您还不满足吗?”
李瑶每说一句,赵钊的面色便沉上一分:“你到底是谁,怎会知道这些?”
“我是谁?我不过就是赵刺史口中那个胆大包天假冒朝廷命官的细作?”
“李遥,你休得糊弄本官,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公主知道么?陛下知道么?”
“该知道的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你……”赵钊气急,他猛地拔出腰间利剑,直指李瑶眉心,见其狗急跳墙,李瑶也不慌不忙道:“赵刺史,现在便着急取李某性命么?何不再等等。”
“等什么?”赵钊见她死到临头,却仍从容不迫的模样,心中疑窦丛生。
“等着胜利的号角啊!”李瑶笑了笑,那笑容如北地冬日的风一般刺骨,让赵钊心头发凉,他不停地安抚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他早在抓住李瑶的第二日便派亲兵去支援敌军,如今两日已过,就算是胜利的号角,那也是济州城破,他赵钊赢了。
想到这儿,赵钊反而冷静下来,他又把刀插回剑鞘,坐了回去,冷笑道:“本官改变主意了,我要留着你,让你亲眼看着我赵钊封侯拜相,到时再送你下去,你不是知道一切么,那便麻烦你帮我去向中郎将容小将军道贺,告诉他们,多亏了他们,我赵钊才有今日。”
李瑶笑了笑,并未作声,她只是望着窗外的雪花,一切都如她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赵钊又叫人把李瑶送了回去,并叫人这两日不准给她送饭,饿她两天,看她是嘴硬还是骨头硬。
“侍郎,您回来了,那赵钊没把你怎样吧。”张副将见李瑶回来,立刻关切地问。
“无事。”
夜间,柳夫人又在同一时辰来到牢里。
李瑶正依在墙边假寐,听到动静,眼睫颤动却没有睁眼,直到柳夫人出声唤她,她才起身:“夫人!”
“李大人,你上次要我做的,我都办妥了,但你是如何算到赵钊要调兵去支援敌人的?”柳平莹十分好奇。
“他急了。”
“什么意思?”
“济州久攻不下,眼看敌人的粮草就要耗尽,赵钊等不了了。”李瑶答,她又问柳平莹:“柳夫人可知,现在那群蛮子的粮草是谁在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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