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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外焦里嫩,到底是谁先夹的啊!他咳了好几声,终于将正常的嗓音请回来了,但脑中一团浆糊,完全领会不到韩渠那声“冬冬哥”是在学谁。
“明天我休息,出不出去转转?”韩渠问。
凛冬镇定道:“走啊,去哪儿?”
“开车上山,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韩渠给帽子收了针,“顺便把这帽子送出去。”
凛冬的认知里,纱雨镇周围就一座山,卡利斯学堂就在上面。说起来,他已经挺久没去教汉语了,起初是中了流感,白一让他别去祸害小孩,之后脚又受伤,也不知道小崽子们有没有想念他。
想到那些身世可怜,却又招人疼的孩子,凛冬唇角弯了弯,语气温柔,“我也经常去山上。”
手上忽然落下毛茸茸的触感,凛冬回神一看,发现韩渠将帽子放在他手上了。
“我前阵子去,齐穗指着你的照片,给我介绍,这是他的冬冬哥,还说要让我俩见见。”韩渠说,“明天我俩过去吓他一跳,让他知道我俩早就认识了。”
听到齐穗的名字,凛冬惊讶,“帽子是给小穗的?你们认识?”
“对啊,‘冬冬哥’我都是跟他学的。”韩渠笑道:“冬冬哥比我还受欢迎,他说以后要给你当司机。”
齐穗是整个卡利斯学堂里,凛冬最喜欢的孩子,忙追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哟,冬冬哥想听睡前故事了。”
车在山路上环绕,凛冬怀里抱着给齐穗的彩色帽子——现在帽子外面已经加了个精美的包装袋,他再次感慨齐穗和韩渠的缘分,“国当时那种情况,小穗要是遇到其他人,或者遇不到任何人,一定早就没了。”
韩渠说:“那也不一定。要看遇到的是谁。”
凛冬侧过头,“嗯?”
“如果遇到的是他的冬冬哥,冬冬哥会想办法保护他。”韩渠笑着瞥凛冬一眼。
凛冬每次听到韩渠说“冬冬哥”,都会耳根发热,“我,我那个时候不在国。”
“本来就是在假设。”韩渠叹了口气,“其实我丢下他回到任务中时,很清楚自己放弃了一条性命。他能活下来,是他的命。”
“你没有别的选择。”凛冬说:“你已经为他做到极致了。”
韩渠弯起唇角,“是啊,没想到还能找到他,更没想到你‘接手’了他。”
凛冬低头看着礼品袋,袋子和彩带是昨晚韩渠织好帽子后,他们开车去附近的杂货铺买的。镭射纸闪闪发亮,配上荧光粉红蝴蝶结,没有哪个小孩儿会不喜欢。
“在齐穗这件事上,我们好像更有缘分。”韩渠说。
“啊,是。”凛冬刚才说韩渠和齐穗有缘时,后面其实还跟着一句话,现在他没说出来的话被韩渠说出来了,他低声附和,心脏砰砰乱跳几下。
不久,车在卡利斯学堂的空坝上停下,西式建筑中传来孩子们朗诵的稚嫩声音,老师、志愿者们正带着部分孩子在操场上锻炼身体。
凛冬提前和志愿者主任联系过,对方是位中年女性,笑着迎上来,“凛先生,有一阵没见着你了,孩子们都很想你。”说着,主任看见凛冬身后的韩渠,觉得眼熟,“这位是……”
“你好,我和卢克先生一起来过。”韩渠说。
主任想起来了,“是齐穗的哥哥!齐穗正在上劳动课呢,帮我们种菜,凛先生知道地方。”
循着主任指的方向,凛冬带着韩渠向学院后方的田野走去。已经是冬天了,纱雨镇也只有山上温度低一些,走在山间,空气潮湿却也清新,沿途开着一片说不出名字的野花。韩渠弯腰薅了一把,拿在手中转来转去。
“学堂还教种菜?”韩渠颇为好奇,他在纱雨镇没见过谁搞耕种,前些天和凛冬进村子里,村民们放任大片田地慌着,也不种点东西。
“本地人不种,他们吃海。”凛冬解释,“但卡利斯学堂是外国人开的,志愿者啊,老师啊,有些是咱们国家过来的人,后山土地还算肥沃,不用白不用。学堂种的菜已经够吃了,等到了明年后年,果树成熟,水果也能自给自足。”
韩渠挥挥手上的野花,“厉害。”
前面已经看得见田地了,小孩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分散劳作,像一个个五颜六色的蘑菇。凛冬在“蘑菇”中找了会儿,没看到齐穗,还是韩渠发挥狙击手视力,锁定目标,“你看那是不是?”
离他们最远的角落,站着四五个小孩,不像是在种菜,似乎在聚众说小话。凛冬看着就乐了,谁都当过小孩,体育课、手工课总是有不守纪律的小孩,正事不干,凑在一块儿玩自己的。
“你小时候肯定也这样。”韩渠看出凛冬在想什么。
“那你呢?”凛冬说:“你从来不这样?”我不信。
“我?我是那个带头的。”两人说笑着往齐穗走去,中途,却发现事情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齐穗突然推了前面的小孩一把,大声叫起来。他说的是国语,凛冬懂国语,但齐穗此时口齿不清,他一句也没听懂,皱着眉加快步子。韩渠也赶上,“别急,小孩打架,我们先看看。”
终于近到听得清齐穗在说什么,凛冬却突然停下脚步。齐穗双眼通红,却硬是不让眼泪掉下来,男孩们围着他喊:“你冬冬哥被警察抓了,他是犯人!他再也不能来教你了!”齐穗撕心裂肺地吼着,张牙舞爪扑向男孩们,“你们放屁,你们都是屎!”
“我们才没有放屁!不然他为什么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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