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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午餐的大军还没有杀到,店里暂时只有凛冬一个客人,他优哉游哉地吃着粉,小料吃完了,又起身去加,仿佛浑然不觉自己此时是个不大受欢迎的客人。
老板娘到底是藏不住事的性子,凛冬是她最喜欢的客人,刚听到流言蜚语时,她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但慢慢地,大家都那么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她不信也得信了。她以为凛冬不会再出现了,就算出现,也肯定见谁都尴尬,但人家好好的呢,举止都跟以前没有两样,衬得她最尴尬。
咳了两声,老板娘端着茶水坐到凛冬对面。凛冬抬起眼皮,“对了米姐,中午送五份牛肉粉去我店里吧,多了就让白一吃两份。”
听他这么说,老板娘终于忍不住了,“小凛老板,你这阵子干什么去了啊?你知不知道别人都怎么说你?”
凛冬继续吃粉,“嗯?怎么说?”
老板娘听到的比小杜他们说的更加龌龊不堪,凛冬俨然成了温省犯罪团伙的一份子,是温省包养的小白脸,温省在南边拐卖妇女儿童,凛冬仗着脸好看,出了不少力,许多女人都是被凛冬骗了。现在凛冬和温省鱼死网破,双方火并,凛冬打死了温省的保镖,被治安局给抓个正着。
凛冬面不改色地听着。老板娘一口气倒完了,心中舒坦许多,旋即又着急地看着凛冬,“小凛老板,你跟米姐说实话,是不是这样啊?”
“不是。”凛冬扭开汽水瓶盖,“我要被抓了,还能来吃粉啊?”
“那……”
“我跟温省的恩怨单纯是因为他拖欠我工钱,他别的生意我一概不知。”凛冬简单解释,老板娘因为紧张耸着的肩膀渐渐放下去,愤愤道:“我就说你不可能做那种事,我们家那个非要去信,气死我了,你放心,我保证给你挽回名声!”
凛冬笑了笑,显得很不在意,“没事,别人想说就说去吧。”
“那怎么行?你还没结婚,男人的清白很重要的!”
纱雨镇就这么大,生意人之间有个什么八卦,半天就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凛冬吃完粉离开铺子,老板娘已经给隔壁卖糯米饭的纠正关于他的谣言了。
他骑上摩托,唇角的笑渐渐消失。看来上午打的那几通电话还不够,温省作恶多端,他又刚好在谣言最凶猛的几天躲着养伤,这莫名的“失踪”已经成了他的罪证,他必须亲自和合作商们见个面。
一整个下午,凛冬骑着摩托跑了五个工地、三个驻地办公室,果然如他所料,电话没有完全打消合作商们的顾虑,直到见到他亲自上门,说清楚缘由,看到了他贴着膏药的左脚,工头老板们才露出放心的笑容。
“凛老板,还麻烦你病着特地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但你也知道,我们搞投资,就怕风吹草动。”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和温省搅和在一起。放心,咱们的项目继续做,我这还有个新的合作方案,你看看。”
“凛总,终于见着你了。你们那小白,虎头虎脑的,我不放心呐……”
忙碌一下午,凛冬靠在一个饮料摊子上喝水,头脑短暂放空。以前他很反感应酬,经纪人给他安排的,他能拒就拒,硬着头皮去了,也很难挤出笑容。现在他也不喜欢假笑打官腔,但不知不觉就适应了许多,除了累一点,心里倒是没有多余的排斥,甚至感到一种做事的踏实。
但这一放空,脑中便慢慢浮现起韩渠昨晚跟他说的话,害他失眠大半夜的话。
你吸引我的不止脸。
他吸引韩渠了。
但韩渠话不说完,丢了半截就跑。他这样的人,到底有哪里吸引韩渠?韩渠有的,他一样没有。唯一被客观肯定的是脸,但韩渠说不是因为脸。
他手里拿着的是冰水,但水好像被他掌心的温度加热了,一口下去,一点降温的作用都没有。他用瓶子贴住耳朵和脸颊,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又变红了。
几个买水的小孩跑过来,撞到了摩托,他立即扶住,左脚稍微疼痛,明明不用在意的,伤脚偶尔痛一下很正常。但刚才想到韩渠,于是白一的玩笑话也冒了出来。
“告什么状。”他嘀咕着,“不关韩队的事。”
时间不早了,回去也行,再去一个工地也行。凛冬算了下距离,这儿到普老板的工地骑车也就不到十分钟,干脆一块儿去了。
普老板算是凛冬的合作商中,项目做得比较大的,世面也见得多,不像其他人那样对谣言深信不疑。凛冬一到,他就和气地笑起来,不提温省的事,“小凛,上次多亏你们车队,我这些货才能提前送到。”
凛冬主动解释这段时间的变故,普老板摇摇头,“我看人还是有眼光的,你不是那种人。不过你年轻,国整体环境又不是特别好,今后你得多多注意,别招惹上那些……”普老板想了想,“亡命之徒。”
凛冬点点头,谢过普老板。普老板请他喝茶,说一会儿有个饭局,约他一起去。
凛冬谢绝饭局,但茶还是能坐下来喝一喝。普老板说起自己的项目,眼中放光。纱雨镇和周边的镇子都太小,不适合发展,但适合被整合,以东的千山城规模很大,有更多机遇。普老板的游乐场已经在千山城建设,今后千山城到纱雨镇这一片会连起来,成为南方的经济带。
普老板滔滔不绝,说国很多小孩都是孤儿,但孤儿也值得一个有游乐场的童年,而且将来还会诞生更多小孩,他要为他们打造长大了也值得回忆的游乐场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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