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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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海村妖踪初试锋芒（第1页）

三日后，晨光熹微，潜龙渊水波不兴。阿卯身着敖丙所赠的、以深海冰蚕丝与银线鱼鳞编织而成的青色劲装，脚踏避水靴，背负一柄以百年寒铁混合“分水刺”炼制的短剑“沧溟”，立于渊口。他气息内敛，眸若寒潭，三年潜修，洗去铅华，虽仍显稚嫩，却已初具沉稳气度。

敖丙亲自送至龙宫外围，递过一枚龙鳞状玉符与一方罗盘：“此乃‘万里传音鳞’，可与我及宫中紧急联络。此罗盘能感应方圆百里幽冥死气与龙脉波动。此行以你为主，我与一队‘巡海夜叉’暗中随行，非生死关头，不会现身。切记，此行目的，一在历练，寻找‘见龙’契机；二在查探幽冥踪迹，切莫逞强，安全为上。”

“阿卯明白，谢三太子！”阿卯郑重接过，贴身藏好。

敖丙点点头，不再多言，挥手打开一道水幕光门。阿卯深吸一口气，朝敖丙与身后送行的蚌女、虾兵们拱手一礼，转身踏入光门。

光影流转，水声入耳。下一刻，阿卯已出现在东海之滨一处偏僻的礁石滩上。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久违的人间气息让他精神一振。环顾四周，碧海蓝天，沙滩如银，远处有渔村炊烟袅袅，正是他此行的第一站——据说半月前有渔民失踪的“望潮村”。

阿卯收敛气息，施展《蛰龙诀》中粗浅的匿形之法，使自己看起来如同一个寻常的、略显清瘦的渔家少年，沿着海岸向渔村走去。他步履轻快，足不沾尘，对水气的感应敏锐异常，数里之外的海浪起伏、鱼群游动，皆在心中了然。

望潮村不大，约百余户人家，以渔猎为生。此时正值清晨，本该是渔船出海、村人忙碌之时，村中却一片死寂，仅有的几个村民也神色惊惶，关门闭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非是鱼腥，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若有若无的阴寒腐臭。

阿卯眉头微蹙，悄然靠近村口。只见村口老槐树下，围着几名面色苍白的老人与妇人，正低声议论，满面愁容。

“……又不见了！王老四家的小子，昨晚还好好的，今早就不见人影！”

“这都第三个了！再这样下去，村里人都要跑光了！”

“作孽啊！定是海里的妖怪作祟！前日李二狗还说夜里听到鬼哭，看到海上有绿火飘……”

“报官也没用，县里的差爷来了两趟，屁都没查出来！”

“听说隔壁黑石滩那边也不安生，死了好几头牲口，血都被吸干了！”

阿卯心中一动，走上前去，拱手道：“各位叔伯婶娘，小子路过此地，听闻贵村不太平，可是遭了妖物？”

众人见他面生，衣着虽朴素却质地不凡，气度沉静，不似寻常少年，戒备稍减。一老者叹道：“小哥是外乡人？快走吧，这村子邪门得很，半月丢了三个后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怕是惹了海里的脏东西！”

“是啊，夜里千万别靠近海边，有绿火鬼影！”一妇人补充道，眼中满是恐惧。

阿卯谢过，假意离去，绕到村后僻静处。他取出敖丙所赠罗盘，注入一丝龙元。罗盘指针微微一颤，指向村外东北方向一处乱石嶙峋的海湾，那里死气浓度明显高于别处。

“就是那里了。”阿卯目光一凝，不再犹豫，身形展开，如鬼魅般向海湾潜去。三年龙宫修行，虽未与人实战，但《蛰龙诀》锤炼的身法已极为不凡，加之对水行的亲和，他在海滩礁石间纵跃如飞，悄无声息。

靠近海湾，腥臭之气更浓。此地背阴，礁石如犬牙交错，海浪拍打其上，出呜咽般的怪响。阿卯屏息凝神，藏身一块巨岩之后，运起“水镜术”（《蛰龙诀》附带的粗浅探查法术），将神识附于水汽，向海湾深处探去。

只见海湾深处，有一处被潮水半淹的洞穴，洞口被乱石遮掩，若非刻意探查，极难现。洞口周围散落着几件破烂的渔网、木桶，更有一滩早已干涸黑的血迹。洞穴内，隐隐传来令人牙酸的啃噬声，以及……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有人还活着！阿卯心中一紧。他悄然靠近洞口，侧耳细听。洞内除了啃噬与啜泣，还有低沉的、仿佛野兽喘息般的“嗬嗬”声，以及一种令人作呕的、尸体腐烂混合着海藻的腥臭。

是“尸傀”，还是“水鬼”？阿卯脑海中闪过龙宫典籍中记载的低阶幽冥妖物。他定了定神，握紧腰间“沧溟”短剑。此剑以寒铁所铸，掺有银线鱼鳞粉，对阴邪之物有克制之效。

深吸一口气，阿卯不再隐藏，纵身跃入洞中！洞内昏暗潮湿，腥臭扑鼻。借着一丝天光，只见洞窟深处，蜷缩着两名瑟瑟抖、衣衫褴褛的渔家少年，皆被粗糙的藤蔓捆住手脚，面色惨白，眼中满是绝望。而他们面前，赫然趴伏着三只形貌可怖的怪物！

那怪物形似人形，却浑身湿漉漉地覆盖着墨绿色水藻与藤壶，皮肤惨白胀，流淌着粘液，手指脚趾间有蹼，口中利齿参差，正抓着一条死鱼啃噬，血水淋漓。正是低阶水鬼“海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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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察觉生人气息，三只海夜叉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珠盯住阿卯，出威胁的低吼，丢下死鱼，手脚并用地扑来，腥风扑面！

“孽障受死！”阿卯强压次对敌的紧张，厉喝一声，不退反进，《蛰龙诀》内力灌注“沧溟”，短剑泛起淡蓝色寒芒，一式“分水刺”直取当先一只海夜叉咽喉！这一式他练习过千百遍，快、准、狠！

“噗！”剑锋精准刺入，那海夜叉出一声凄厉怪叫，伤口处冒出嗤嗤黑烟，竟未被一剑毙命，反而凶性大，利爪猛抓阿卯面门！另两只从侧翼包抄，封死退路！

阿卯临危不乱，脚踏“游龙步”，身形如水中游鱼，于方寸间巧妙闪避，同时短剑连点，刺、挑、抹、削，将《蛰龙诀》中一套“惊涛剑法”施展得淋漓尽致。剑光如潮，寒气四溢，虽招式稍显稚嫩，但内力精纯，对水鬼阴气有天然克制，竟与三只海夜叉斗得旗鼓相当！

“铛！”一只海夜叉利爪拍在剑身，巨力传来，阿卯虎口麻，倒退两步，气息微乱。他毕竟实战经验欠缺，面对三只悍不畏死的妖物围攻，渐感吃力。

“不能久战！”阿卯心念电转，瞥见洞内一处积水洼。他猛地一脚踏碎水面，内力激荡，积水化作数道水箭，劈头盖脸射向三鬼！趁其闪避格挡之际，阿卯纵身跃至两名少年身旁，短剑一挥，斩断藤蔓，低喝道：“快走！”

两少年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向洞口逃去。此举却激怒了海夜叉，它们舍了阿卯，嘶吼着扑向逃跑的少年！

“休想！”阿卯眼中厉色一闪，将《蛰龙诀》内力催至极限，丹田内那枚“蛰龙丹”微微震动，一股远比平时精纯雄浑的龙元涌入四肢百骸！他清啸一声，身法骤然加快三分，剑光暴涨，化作一道匹练，后先至，拦住去路！

“惊涛拍岸！”剑光如浪，层层叠叠，竟将三只海夜叉同时笼罩！剑锋过处，黑血飙射，海夜叉惨叫连连，攻势为之一滞。

趁此良机，阿卯毫不恋战，一把抓起落在最后、腿脚软的一名少年，另一手挥剑逼退追兵，疾步冲向洞口！另两只海夜叉穷追不舍，利爪几乎触及背心！

眼看就要被追上，阿卯福至心灵，反手将“沧溟”插入脚下湿沙，内力狂涌而入：“地龙翻身！”

“轰！”沙滩猛地一震，两道水柱自他身后炸开，混着泥沙，劈头盖脸砸向追兵！海夜叉猝不及防，被浇了个透心凉，动作一缓。

阿卯已带着那少年冲出洞口，与另一名在洞口接应的少年会合，三人头也不回，足狂奔，直到远离海湾，回到村口，方才瘫坐在地，大口喘息。

“多……多谢少侠救命之恩！”两少年惊魂未定，跪地磕头不止。

阿卯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自己则望向海湾方向，面色凝重。方才激战，他虽救出两人，却感觉洞内深处，似有更阴冷邪恶的气息潜伏，并未追击。这些海夜叉，恐怕只是喽啰。

“此事背后，必有主使。”阿卯暗忖，摸了摸怀中罗盘，指针依旧颤动着指向海湾深处。他救人心切，未及深探，但已可确定，此地确有幽冥妖物盘踞，且似乎……在收集生魂精血？

就在这时，怀中那枚沉寂许久的玉佩，忽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凉的悸动。仿佛被洞中某种气息所引动。

阿卯心中猛地一跳。这感觉……似曾相识。与三年前，赤崖镇外，赤潮涌现时，如出一辙！

“幽冥……果然冲我来的？”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握紧玉佩，望向阴云渐聚的海天相接处，少年清秀的脸上，次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与决绝。

历练，才刚刚开始。而暗处的眼睛，似乎已等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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